山段范明一點也不想在這種地方久呆,於是他言簡意賅的把自己的需求說了一遍。

石恩宙皺著眉頭:「我直接給你做一個一次性衝擊錘,找個機會貼上那個目標,沖一下他的手就斷了。然後錘子不大,可以直接藏在運動包裡帶走。

「整個過程就一瞬間,連目擊者都不會有。」

山段范明扶額:「這個……呃,等一等,真的這麼好用嗎?那個錘子你能做到多大?」

「大概是這個尺寸。」石恩宙拿出一個手電筒比劃了一下,「稍微短一點,需要緊貼目標的手臂……我建議你們把人弄暈再用這個,一瞬間就能完事。」

山段范明搖頭:「不行,整個行動沒有把目標打暈的餘裕,得在他醒著的時候打斷他的手。」

「那要怎麼撤退?是敢死隊嗎?就為了打斷手就出動敢死隊?關東聯合現在路子這麼野了?」石恩宙連續發問。

「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極道。」山段范明搖搖頭,「我們是萬事屋。」

「類似私家偵探?」石恩宙問,顯然他掌握的日語詞彙中並不包含萬事屋這個詞。

「差不多。」山段范明點頭,「你就這樣理解就行了。我們準備讓幾個人在即將到來的全國劍道大會上,用犯規的辦法,廢掉目標的手臂,至少讓他永遠不能玩劍道。」

「……明白了,所以要在竹刀里做機關,犯規的時候竹刀本身的衝擊減弱機制失效,最好還能增加點威力,對吧?」

「對,而且外表要和其他竹刀看起來差不多,能通過全劍聯的檢查。」

「交給我吧。我會做出只要不知道機關就絕對發現不了異常的竹刀的。一共要多少把?」

「五把,加上一把備用總共六把。」說著山段范明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放到石恩宙面前,「我原本的計劃只是定做兩把,其中一把備用,中途更改了計劃才變成六把。訂金只帶了這麼多,不夠的話明天我再送一次。」

石恩宙拿起信封,打開來往裡面看了眼,直接擺手:「不,這就很夠了。四天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只需要四天嗎?」山段范明看起來有些驚訝,「這麼快就能完成?」

「熟能生巧。」石恩宙說著向大門走去,「我不送你們了。這個地區,晚上有點邪門的,前幾天還有靈異雜誌來取材。」

「靈異雜誌?」山段范明又想起那個小女孩了。

時子山秀樹:「這裡氣氛確實很有那味道,我作為萬事屋,也經常聽說有人在附近失蹤的消息。我認為這是因為附近有個人口販賣的據點。」

不管在哪個國家哪個時代,人口販賣這門血淚生意總是和文明社會如影隨形,簡直就像是文明的陰影一般。

山段范明撇了撇嘴:「好吧,我們回去的時候會小心的。」

說完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走下嘎吱嘎吱響的鐵樓梯,來到樓下。

山段范明抬頭,看見石恩宙那龐大的身軀出了房門,站在二樓走廊上憑欄而望。

他不由收回目光,豎起風衣的衣領,加快腳步。

時子山秀樹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兩人一起快步向前。

間隔很遠的路燈的光,看起來就像是夜色中一道道虛空的帷幕,帷幕那一邊是京都的萬家燈火。

然後有一團火光以相當快的速度飄過來,穿過一道道「帷幕」。

山段范明整個人緊張起來,死死的盯著接近中的那團火光。

等火光穿過最後一道「帷幕」,山段范明才看清楚,那是一名騎著制式自行車的巡警,所謂火光是自行車的車頭燈。

巡警看了眼山段范明和時子山秀樹,在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按了下單車的鈴鐺。

一連串清脆的鈴聲響起,然後車子飛快的遠去,整個街道又安靜下來。

山段范明和時子山秀樹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迅速穿過一道道燈光構成的幕布,最終回到了停車的地方。

崗亭門前,剛剛那警察依然站在原地,依然看了山段范明和時子山秀樹一眼,就立刻別開目光。

這時候山段范明想起來,回來路上好像沒有看到那個拍皮球的小女孩。

他決定不去計較這個事情,直奔時子山秀樹的車,上車之後他才深吸一口氣。

時子山秀樹也上了車,第一句就是:「以後我絕對白天才來這地方。」

「你之前說這個地方治安不好,就是這個意思?」

「不,這個地方是真的治安不好,經常有治安案件,警察們晚上也不願意走這條路線巡邏,據說都是抽籤決定誰巡這條線。但是之前我聽說的都是傳聞,沒實際來過。」

時子山秀樹把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掏出香煙盒,用嘴叼了一根出來。

「那小女孩唱歌的時候,你居然還停下了,」時子山秀樹一邊摸火機,一邊瞥了眼山段范明,「老京都人會告訴你,看到奇怪的東西的時候,千萬要裝成什麼都沒看見。」

「媽的,你剛剛說那是附近家庭的孩子!」

「是啊,我說得不對嗎?這附近都是貧民區,如果不是夫妻都出去工作不可能養家。孩子小學放學就一個人在家裡,這時候跑出來玩多正常。這是最合理的判斷!」

山段范明搖了搖頭:「不說了,快開車!」

時子山秀樹發動車子,熟練的倒車,上路,然後一腳油門車子跑得飛快。

「如果那真是什麼奇怪的東西,我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嗎?」

他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山段范明:「別廢話,回你家。明早我要去附近的寺廟或者神社塞錢。」

時子山秀樹:「你要相信現代科學。」

「我相信現代科學,我相信所有暫時還不能被解釋的事情,將來一定會得到合理的解釋,別說了,開車。等會,你還記得我們打的賭嗎?你沒猜出來我要找誰,去夜總會,今晚你付錢。」

時子山秀樹這才想起來還有這茬,他咒罵了一句,然後打方向盤改編了路線,直奔京都最好的夜總會。

「別去那種聽藝伎咿咿呀呀的夜總會!我要去能摟著陪酒妹暢飲的地方!最好還提供香檳噴泉服務!」山段范明忽然想起什麼,如此強調道。

「你是想把我喝破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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