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方義昭對荒卷說:「看你對他很熟,要不你去應付他?」

刑警們都不喜歡應付律師的工作,大部分對這些法律豺狼都有很深的成見。

畢竟自己辛辛苦苦搞到的證據,可能因為這幫豺狼一句「異議」就變得毫無價值。

辛辛苦苦抓回來的嫌疑犯,好不容易堅持到起訴,結果最後被大狀們弄了個「無罪釋放」,這感覺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尤其是看到報紙上連篇累牘的吹噓「金牌大律師」的時候,感覺會加倍的糟糕。

在那些報道里,刑警們可是徹底的反面人物,處心積慮要把無辜之人送進監獄的壞蛋,而律師們就像是騎著白馬的勇士。

律師們在刑警這裡想有好名聲都難。

當然個別經常幫警察處理問題的律師另算。

島方義昭當然樂得把和律師打交道的事情推給別人。

雖然他和白鳥晃都是警部,但現場勘察這種事情,當然是一課主持,理論上講應該他去應付律師。

荒卷搖頭:「我要從後門離開,拿著這個。」

說著荒卷又把手裡裝在證物袋裡的理療儀晃了晃。

「多三郎會留在這裡,他經常會發現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放心,他不會干擾你們的搜查行動的。」

荒卷話音落下,島方義昭伸長脖子看了看屋裡正在用鑷子不知道在撿什麼東西的古薩多三郎。

「好吧。」島方義昭點點頭,然後站起來,「我去看看大律師有何貴幹。」

本來已經轉身往後門走的荒卷聽了這話回頭說:「柴生田久不是大律師,但是……不要因為他名頭不響就輕視他,會吃虧的。」

島方義昭豎起大拇指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後一課的警部走向正門,gongan的特務走向後門。

站在兩人中間的白鳥若有所思的抽著煙。

**

島方義昭見到柴生田久,第一印象是「果然是個律師啊」,這個人的外表就給人一種「他是律師」的感覺。

「我是負責現場的島方義昭,請問有何貴幹?」島方也不拿警察手冊證明自己身份,就這麼雙手抱胸,擺出一副不歡迎的架勢。

刑警對律師,就該這樣。

柴生田久畢恭畢敬的遞出自己的名片:「我是柴生田久,34歲,是律師。」

「我知道。」島方義昭雖然一臉不耐煩,但還是接過名片。

日本這裡特別講究形式主義,別人遞名片一般都得接,哪怕接了就轉身扔垃圾桶。

不接名片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不然這梁子就結下了。

當然了,如果拒絕接受名片這一方地位高非常多,那又是另一種情況。日本這邊地位高就真的是大爺,大爺讓你圓,你就不能方。

島方義昭只是個警部,還不是職業組的警部,而律師怎麼說也是大學畢業,所以不管多不歡迎柴生田久,他還是要接一下人家的名片。

島方義昭接過名片,隨便往口袋裡一插,問道:「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柴生律師。」

「島方警部,我受URB樂隊委託,代理他們相關的一切法律事務。同時我也是這個練歌房的業主的法律顧問,你們搜查的時候,我有權利在場。

「放心,我不會干擾現場搜查的。」

柴生田久流暢的說完這一串,語氣非常的謙和。

島方義昭微微蹙眉,他其實不太怕像古美賢治那樣的大律師,這種大律師趾高氣昂,出招都明著來。

而柴生田久這種把姿態放得很低的律師,經常會讓人措手不及。

島方義昭嚴肅的說:「你可以進去。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做出可能破壞現場的舉動,我會以妨礙公務的名義驅逐你,視情況我會提起訴訟。」

其實並不會有訴訟,一般人不會閒著沒事起訴律師。

柴生田久點頭:「我明白,我就站在旁邊看著。您可以去查看我的履歷,我入行十多年了,風評良好。」

島方義昭這才點點頭,回頭一指守在門口的刑警:「你跟著柴生律師。」

守門的一般都是菜鳥,這大兄弟突然被點將一臉懵逼:「我嗎?」

「對,你。跟著柴生律師,不要讓他碰屋裡的任何東西,他去上廁所你也去,我要你形影不離。」

菜鳥刑警點頭:「好。」

島方義昭直接扔下柴生田久,向練歌房大門走去。

柴生田久走向指派來監視自己的菜鳥刑警,遞出名片:「我是柴生田久,34歲,是律師,請多多指教。」

「啊,您好!」菜鳥刑警收下名片,然後手忙腳亂的摸自己的名片,摸了幾秒才想起來自己是警察,一般不帶名片,而是用警察手冊來證明身份,於是他拿出警察手冊,「我叫毛利,22歲,是刑警。」

「毛利刑警,請帶路吧。」

「哦好,這邊請。」

柴生田久一邊往練歌房裡走,一邊跟毛利刑警聊天:「我印象中,負責在現場守門的都是穿制服的警察啊,毛利刑警明明是穿風衣的,為什麼也守門?」

「啊哈哈哈,我是新人經驗不足嘛,而且又是這種大案。」毛利刑警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而且我的專長是柔道和射擊,守門也算是發揮我的專長。」

「柔道和射擊啊,這種專長一般會進入機動隊吧?」

「機動隊快裁撤啦,呃,我是說有這樣的傳聞,以後有可能參照GSG9的模式建立反恐特遣隊,到時候我想去再考不遲。」

柴生田久:「誒是這樣啊。」

有時候只要說「誒是這樣啊」就能自然而然的把對話推進過去,不過這種技巧一般都是女孩子們在用就是了。

柴生田久就這樣一邊和菜鳥毛利刑警閒聊,一邊進了練歌房。

**

桐生和馬接下來幾天,還是和往常一樣到學校上課。

連續殺人案仿佛成了和他不相關的事情,除了每天早上在報紙上看看最新的報道之外,再無半點瓜葛。

和馬也不知道搜查練歌房的後續怎麼樣了。

他有想過打電話去問白鳥刑警,但是自己一個大學生,打電話到警視廳總部找一個職位不算低的老刑警問一起受到全社會廣泛關注的大案的案情,總覺得哪裡不對。

最後和馬決定先不問,反正有進展了白鳥刑警大機率會通過錦山平太把消息遞給自己。

而和馬這邊的個人搜查進行得也很不順利,北川沙緒裡帶著和馬跑了幾個別的樂隊的據點,無一例外都人去樓空。

這天下午,最後一堂課結束,和馬正準備繼續出發去找北川沙緒里,同班的藤田進跑到他跟前。

「喲,感情出問題了?」藤田說著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已經扔下和馬往階梯教室門口去的神宮寺玉藻,「我看著呢,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和她一起放學了。」

和馬看了眼藤田:「所以?那又如何?」

「如果你們已經結束,我可就要出手了。」

和馬笑了。

他其實有點期待看玉藻怎麼玩弄小男生的純情來著。不過那太不人道了,於是他扭頭喊道:「雞蛋子!」

玉藻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和馬。

和馬給了她一個飛吻。

玉藻笑了,也回了個飛吻,然後繼續往門口去,辮子晃呀晃。

和馬看著藤田進:「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藤田進支吾了一下,說:「你就放心讓她一個人?她這麼漂亮!身材這麼好!雖然裝扮土了點,但是這是東大,很多人就喜歡這麻花辮黑框眼鏡,有文學氣質。」

和馬:「我還沒有不自信到那種地步。當然,你要是想試一試,可以儘管試,我只是她的師父,她還是單身。」

藤田進一臉「你特麼在玩我嗎」的表情看著和馬。

和馬聳肩,站起身背起書包往教室門口走。

藤田進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和馬的腳步,說:「既然你和神宮寺同學不是情侶,那你來參加下聯誼唄。你每天下午跑那麼快,也不去劍道部,都幹嘛去了?」

和馬這些天搞個人調查,跟劍道部一口氣請了一星期的假。

平中實好像聽到了什麼風聲,不但沒說啥,還叮囑和馬要小心,注意個人安全。

和馬正要跟藤田進解釋自己是跟另一位美少女約會去了,冷不防聽見人喊:「呀!」

和馬以為有妹子被非禮了,立刻扭頭循聲望去,身體已經做好了英雄救美的準備,然而他看見幾個女生拿著一本雜誌,像追星族一樣看著這邊。

「是他!」為首的女孩子喊,「他剛剛從法學樓裡邊出來!」

和馬隱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

那雜誌,不會是周刊方春吧?

幾個女生向和馬跑來,隨著距離的拉近,和馬看清楚了,那確實就是周刊方春。

封面遠看很像終結者2的名場面:拿著散彈槍騎著帥氣摩托的施瓦辛格。

——臥槽,他們這都拍到照片了?

和馬這個時候,心中的佩服遠大於不滿。

人家這都能拍到照片,那也是一種本事,是狗仔里的戰鬥狗。

這可是1981年,沒有手機這種可攜式照相設備,也沒有可以方便跟蹤拍攝的無人機。

三個不認識的女孩到了和馬面前:「是桐生和馬君嗎?」

和馬點頭:「是我。」

「可以給我簽名嗎?」中間的女孩不等和馬回答,就把雜誌遞到了和馬跟前。

和馬這才仔細看了眼雜誌封面上的自己。

這……是我嗎?我有這麼帥嗎?

和馬一直對自己長相的認知就是「普通」「大眾臉」,不醜也不帥。

但是這雜誌封面上騎著哈雷摩托、胳膊下面夾著「騎槍」的年輕人,帥得和馬都不敢確定這是自己了。

和馬再仔細看,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尼瑪的,這個照片的臉是重新畫過的!

這個年代沒有PS,但是技法高超的沖洗人員可以在底片上補畫東西。

當然,技法高超的才敢這樣做。

不然成品看起來就會很怪。

仔細想想,以這個年代的攝影技術,黑暗條件下不用大燈補光本來就很難拍出好照片,不做一些「特別處理」根本不會有這個效果。

處理這個照片的人技術非常好,這張畫出來的臉雖然比和馬的臉帥氣了好幾倍,但居然基本的特徵跟和馬的臉差不多,能認出「這是桐生和馬」。

因為和馬盯著照片看了很久,來找他要簽名的女孩小心翼翼的開口:「桐生君?」

和馬:「簽名是吧,等我拿筆……」

「這裡有這裡有!」左邊的女孩遞過筆。

和馬接筆的時候,女孩的手指輕輕觸碰到了和馬的肌膚。

然而和馬完全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他正在考慮怎麼把名字寫得帥氣一點。

寫完之後,拿著雜誌的女孩說:「桐生君!懲惡揚善要加油啊!」

「誒?啊,哦,好的!」和馬點頭。

「也來給我簽一個吧!」右邊的姑娘拿出裝飾精美的記事本,翻開來。

和馬趁著她翻頁的時候瞄了眼記事本里的內容,發現每一頁都貼著從報紙或者雜誌上剪下來的明星的照片,有些已經簽上了明星的名字。

好傢夥,這是在收集明星簽名嗎?

女孩翻到了空白的一頁,指著右下角:「簽這裡!」

和馬挑了挑眉毛:「我怎麼沒照片?」

「還沒有來得及剪。」女孩露出害羞的笑容,「沒事的,我已經買了三本雜誌,一定會剪一個最完美的貼上。」

這個瞬間,和馬忽然理解了上輩子那些小鮮肉為什麼都自我感覺良好了。

被人這樣舔,沒法不自我感覺良好啊。

簽完第二個名字,和馬看著遞筆給自己的妹子:「你簽哪兒?」

妹子拉著上衣的下擺:「您選個位置簽吧。」

和馬看了看自己最想簽的位置,然後他選擇在下擺不顯眼的位置簽下名字。

妹子美滋滋的看著名字:「我會珍惜這件衣服的!如果遇到壞人,就展示這個名字給他看!」

和馬:「不,遇到壞人請大聲呼救,並且向人多的地方跑。」

中間拿著雜誌的女孩嘿嘿笑起來:「你說話好像去警署做一日署長的XXXX哦。」

和馬疑惑的看著妹子,他不知道XXXX是誰。

但是他大概猜到妹子的意思是自己剛剛那番話,很像是安全宣傳普法宣傳里的話。

「總之,這樣做肯定比給壞人看我的名字有用。你們要學會保護自己啊。」和馬說。

「知道啦!今晚你也要去懲罰惡徒嗎?」右邊做明星簽名本的妹子問。

「呃……看情況吧。」和馬說。

簽在衣服上的妹子接著問:「你平時會騎摩托車上學嗎?」

和馬心想你妹,那是哈雷,我買不起也養不起,我不吃飯都供不起它燒的油啊。

但是表面上他還是要維持體面:「其實那輛哈雷,是我從路人那裡借用的,我平時一般……」

這時候藤田進插進對話:「幾位幾位!接下來有時間嗎?我跟和馬正要去參加聯誼,你們一起來嗎?」

和馬看著藤田進,心想咱倆啥時候到了可以直呼名字的關係了?

雖然和馬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不在意這些,但是這是日本,這方面有講究的。

只有關係非常好的人才會互相直呼名字。

看來藤田進想裝作跟和馬關係很好的樣子,讓這三個妹子去參加聯誼。

和馬:「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去聯誼了?」

藤田進也完全不要臉了,厚著臉皮對和馬說:「來嘛!你難道不想和這三位可愛的小姐增進了解嗎?」

和馬搖頭:「我不想。」

「明明剛剛還一副想把名字簽在人胸口宣示主權的樣子!偽善!」

「我承認我確實看了眼這位的胸口,但是我認為,人類和野獸的區別就是,人類可以用理智來限制本能。你要約這三位小姐去聯誼,那請你堂堂正正的發出邀約,不要扯我的虎皮。」

和馬一番話說完,拿著雜誌的妹子就感嘆:「好帥!果然是正義的騎士!」

不不,騎士是我徒弟別搞錯了。

和馬覺得自己還是36計走為上吧,周圍已經有人不斷的投來疑惑的目光了,繼續在本部大樓面前這樣怕不是周刊方春的狗仔們又有新的題材寫了。

於是和馬深吸一口氣,準備活用自己的跑酷能力——

忽然,和馬看見遠處有人騎著哈雷向這邊過來了。

那哈雷有點眼熟啊。

和馬一把抓起面前拿雜誌的女孩手裡的雜誌,仔細看封面上那輛哈雷。

沒錯了,就是這輛啊!

之前古美賢治律師通過保奈美帶話給和馬,說哈雷的主人決定不起訴和馬,讓和馬鬆了口氣。

日本的醫藥費那可貴了,還有哈雷的維修費也死貴死貴,怕不是補個漆和馬都要破產。

難道他反悔了?

和馬決定先跑再說。

剛剛不跑,頂多是讓自己多一些花邊新聞。

現在不跑——其實也沒什麼事,賠錢讓保奈美賠就好了。

但是和馬總覺得,作為男人要有擔當,自己闖的禍,就得自己賠錢。

現在暫時賠不起,先跑了去湊錢也很合理嘛!

對,我不是要逃債,我只是去湊錢了!

和馬正想跑,忽然看見遠處北川沙緒里背著全新的吉他,向這邊走來。

北川居然進東大校園來找我了?

和馬這一震驚,錯過了逃跑的時機,哈雷摩托到了他跟前。

騎士脫下頭盔,看著和馬就笑了:「桐生老師!」

和馬一聽,這稱呼不像是來討債的,反而感覺和那仨來要簽名的姑娘很像。

於是和馬昂首挺胸,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一番來著,目光在他那明顯敷了東西鼓起來一塊的腰部停留了一下,這才問道:「您是?」

「我是之前借車給您的花山啊,花山昭。」

和馬正要回應,忽然注意到本來向自己這邊走來的北川沙緒里停了下來,開始百無聊賴的看著東大校園內的風景。許多路過的大學生都好奇的看著北川的水手服和吉他。

花山以為和馬沒聽清他說啥,又重複了一次:「是我啊!被您踹……」

和馬趕忙打斷他的話:「哦,是你啊。傷怎麼樣了?抱歉啊,那天晚上……」

「情急之下只能這樣做,我理解。」花山昭自己幫和馬把話說完了,「我今天過來找您,是想把這個摩托車送給您的!」

和馬:?

還有這種好事?

為啥啊?

看和馬一臉不解的樣子,花山昭笑著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赤兔馬配呂布,天經地義。那天晚上看到老師你騎著哈雷的影子,我很確定,這輛車屬於您。」

和馬問:「那你呢?」

「我再買一輛山葉或者鈴木就好了嘛。」花山昭笑著回答,「正好我也想換一輛車來騎了……老師您別誤會!這輛哈雷是為了慶祝我考上大學才買的,才騎了一個月!不是我嫌舊了才處理給您的!您千萬別誤會!」

和馬這個時候只想用無產階級鐵拳打這公子哥。

本來和馬對踹傷了人家還白拿人家摩托這件事還有點牴觸,現在花山一番話,把這牴觸全掃光了。

和馬伸出手:「好,鑰匙給我。」

藤田進:「你說這話的口氣怎麼這麼像胖虎?」

和馬不回答,拿過鑰匙,跨上摩托——然後他想起來自己沒有摩托車駕駛證!

於是他又從摩托上下來,把鑰匙還給花山:「我沒有摩托車駕駛證。」

花山:「那……我開去道場先放著?」

「你知道我道場在哪兒?」

「當然知道!」花山興奮的說,「我都調查好了!就等今天去報名了!」

和馬:「你……要來我道場學劍道?」

「不光是劍道!還有音樂!以及做人的道理!」

和馬撓撓頭,心想我這道場,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BUFF,要麼就沒學生來,要來就是土豪學生——哦不對,還有阿茂不是土豪。

還有阿茂和美加子不是土豪!

這時候和馬聽見幾個來找自己簽名的女生在小聲嘀咕:「他的道場不是只要女孩嗎?」

「你又確定這個是男的?現在流行男裝麗人啊!」

……

和馬強迫自己無視這些聲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下,不能因為凱子自己送上門就昏了頭——不對,是不能因為冤大頭自己送上門——不對,是不能欺騙純良少年,得跟人講清楚。

「花山君,我沒有拿到任何一個流派的免許皆傳,你知道這點吧?」和馬嚴肅的對花山昭說。

「是的,我知道!」花山說,「我這些天,問了很多人脈很廣的叔叔伯伯,我完全清楚老師您家裡的天然理心流傳承已經斷絕,您正在學習北辰一刀流的事情。」

——這殺人誅心啊!突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理心流!

和馬:「呃……我妹妹姑且還是學了一些理心流的……

「不說這個,重要的是,我沒有免許皆傳,教出來的學生全劍聯不認的,即使這樣也沒問題嗎?」

「沒有問題。我並不是為了得到免許皆傳才向您學習,我是為了成為能像您一樣的人,才決定進入您的道場。」

和馬一聽花山都這樣說了,那自己也沒什麼好推辭的了。

和馬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韭菜自己往鐮刀刀鋒上撞的,這不「噶」還是人嗎?

「那,你把車送到道場去,鑰匙給我妹——或者給我的入室大徒弟池田茂也行。然後學費什麼,找我妹交就好了。」和馬說。

「池田大師兄麼,我也早想見他一面了,我對這種不良少年浪子回頭的故事,一向都很感興趣!」

看起來花山也了解過池田茂的事情了。

和馬看了眼遠處在看風景的北川沙緒里,對花山說:「那我有事,就先走了。」

花山扭頭看了眼,直接看到了北川沙緒里:「原來如此,不打擾您了,老師您走好!」

這時候藤田進才看到遠處的北川沙緒里,他立刻露出了檸檬吃到飽的表情。

北川沙緒里還在低著頭,踢地上的小石子玩,根本沒注意到這邊。

和馬邁開步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她走去。

三個和馬新晉的小迷妹興奮的討論著眼前的場景:

「我聽法學院的師兄說,桐生君的原配最近都會提前離開,不和他一起回家!」

「原來是這樣啊。」

「明目張胆的開後宮嗎?」

和馬無視了這些,來到北川沙緒里身旁,首先確認她頭頂的詞條。

和馬看不到什麼命星,只能通過詞條判斷北川沙緒里的狀態。

至少現在,看起來「去遠方」詞條還好好的呆在她頭上,還略微閃著光芒。

「走吧。」和馬說,「今天去哪個樂隊?」

北川沙緒里扭頭看了眼和馬,又看了眼和馬背後正看著這邊的人們。

「你那邊完事了?」

「完事了。」和馬點頭。

「今天去哪裡啊……我想想,好像沒有沒去過的樂隊了。」北川沙緒里看看天,忽然說,「要不,去下地球屋?你之前不是說過,對地球屋的店主老伯有興趣嗎?」

和馬想想,點頭:「也好,去看看吧。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不會知道啦。我這幾天問過他好多次,他都表示對什麼音樂之神一無所知。」

和馬聳肩:「那就當是去交個朋友吧。」

一個51級空手道的老爺子,之後遇到事情了說不定能成為救兵。

自己這邊的人形高達當然是越多越好。

北川沙緒里又看了眼和馬身後,問:「不騎車去嗎?」

「我沒有駕照。」和馬說。

「誒?你沒有嗎?」北川沙緒里大驚,「我看你開得挺熟練啊!」

「情勢所迫啦。」和馬擺擺手,「走啦走啦,坐公交車去。你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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