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墓結束後,和馬按照計劃去了東京大學露臉。

因為已經到了學期末,保奈美和美加子下午都沒課,乾脆就變成了一行人一起參觀東大的活動。

一幫人在赤門前下了車,本來這一大群美女聚集在一起,就夠引人注目了,美加子下車還大喊了一句「這就是東大啊」,徹底把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保奈美敲了她腦袋一下:「和馬看榜那天你不是也一起來了嘛!幹嘛搞得好像第一次來一樣。」

「看榜那天我在擔心第二天自己放榜的結果啊!完全沒功夫看景色呀!你看赤門,真紅,它要能跑,速度肯定是普通大門的三倍!」

和馬疑惑的看了看東大標誌性的大門——雖然它叫赤門,但是並沒有塗成紅色有角三倍速那麼紅。

保奈美還在一板一眼的吐槽美加子:「普通大門根本就不會跑吧,時速0的三倍速也是0啊。」

「保奈美你這麼嚴肅,老得會比較快哦。」

和馬不管這倆,徑直沿著校道往前走——周圍人的目光已經集中過來了,他不想被大家當珍稀動物一樣圍觀。

他還沒走兩步,迎面就來了個認識的傢伙。

藤田進:「喲,桐生君,燒一億日元是什麼感覺?」

和馬聳了聳肩:「還好吧。」

周刊方春發表的《一億日元付之一炬》,和往常一樣引起了大反響。

花房隆志說編輯部在這一期雜誌付印之前慫了,把福祉科技的公司名,以及合川法隆柴生田久這些人名全都塗黑。

結果這個行為反而起了推波助瀾的效果,其他報紙雜誌紛紛猜測塗黑的都是什麼,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桐生燒了一億日元。

也幸虧首發的雜誌是周刊方春,這雜誌以前經常捕風捉影、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這次花房隆志又用了這麼炸裂的標題,所以警視廳經濟犯罪調查科和日本銀行只是打了個電話來詢問情況,和馬把鍋都甩周刊方春頭上他們就沒認真追究了。

反正和馬的目標只是宣誓自己不和福祉科技同流合污的決心,雖然公司名和人名都塗掉了,但是這種事情,真的就是懂的人自然都懂。

正因為如此,周刊方春出刊那天晚上,荒卷打了個電話到桐生道場,就普通的寒暄了一番,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對於不懂的人,「事實」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周刊方春的潛在競爭對手很快「獨家爆料」,揭露說這是桐生和馬與騷尼音樂的新單曲的造勢環節,周刊方春這是恰爛錢。

花房隆志一看:好傢夥這是送上門來的銷量啊,這不恰一波能忍,於是把對家一堆陳芝麻爛穀子的黑歷史總結了一下,發了個增刊。

果然增刊上架銷售三小時就賣得精光。

和馬這正主還沒賺到錢呢,花房隆志先拿了一大筆績效獎金,每天精神煥發紅光滿面,搞得和馬都想給他臉上塗點蠟。

這輿論戰一來二去,和馬就成了燒了一億日元的男人——這個封號,總讓他想起海盜路飛里的懸賞,記得路飛在空島篇之前有一節的標題就是「賞金一億之男」,內容好像是秒了個彈簧人。

和馬來學校之前,就預備有人會問他燒一億日元這事情?於是他對藤田進笑了笑,說:「不會有人真的把周刊方春當真吧?」

來?方春,鍋接好。

藤田進也笑了,又問:「所以?真的是新單曲的宣傳?燒的其實是假幣?」

「什麼假幣,那叫道具錢。」和馬糾正道。

「對對?道具錢。這用上道具了?難道桐生君你又要拍電影了?」

「你想多了,我一個以刑警為目標的東大學生,去做做武術指導還行,拍電影算了吧。不聊了,我要去跟教授打招呼了。」

說完和馬想溜?但藤田進一把拉住他:「待會聯誼不?你就算自己不用泡妞了?你也為徒弟們想想啊。」

和馬挑了挑眉毛:「我的道場很自由的?徒弟們自主權非常大?你自己去問她們要不要聯誼嘛。」

藤田進撇了撇嘴,一咬牙:「好!」

說完他轉身面對已經到和馬身後的妹子們?首先看神宮寺,想了想沒說話,又看保奈美。

保奈美先開口了:「我對打不過我的男人沒興趣?抱歉。」

藤田進看了眼保奈美那肌肉結實的手臂:「沒事,打擾了。那這位……」

他看著夾在保奈美和美加子之間的小不點晴琉。

「我比這個還厲害哦,你確定嗎?」晴琉豎起大拇指指著保奈美,「看你這張秀氣的臉,打一拳會哭很久吧。」

藤田進尬在原地。

和馬已經往前走了,妹子們很乾脆的把藤田進晾在原地。

美加子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小弟弟,不哭不哭,你會找到更好的。」

保奈美:「美加子,不要隨便拍不認識的傢伙的肩膀啦,又不熟。」

「拍肩膀總比一見面就說要打人家要有禮貌吧?為什麼不數落晴琉琉,數落我啊?」

「晴琉還小。」

「我還小。」

「哼,肋骨。」

「和馬,我可以鯊了她嗎?」

「不行,打一頓就好了。」

「和馬!嗷!別踩腳趾!好痛的!」

和馬一行鬧鬧哄哄的就走了,藤田進被留在原地。

他從出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一個懷疑:難道我其實不是什麼情場上無往不利的帥哥,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自我滿足?

藤田進,今天也在懷疑過去的十八年的帥哥人生的真實性。

**

教授們對和馬的態度都不錯,而且基本都對和馬盛讚神宮寺玉藻,一副「我們不追究你幾乎一個半月沒來上課」全是因為她的架勢。

法學概論的教授還語重心長的對和馬說:「人生有時候看起來選擇很多,每一個都繽紛多彩,但選的時候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找到那個真正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說完教授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在階梯教室門外等著和馬的妹子們。

和馬一臉嚴肅:「謝謝教授教誨。」

「我也只能指手畫腳一番,你自己的人生終究還是你自己說了算。」說完教授拍了拍和馬的肩膀,「把報告交了,這個學期我給你B。」

「只有B?」

「你還想怎樣?這個學期除了四月,你還上過幾節課?要不是你上了電視,我還以為你退學了。知足吧。」

教授收回放在和馬肩上的手,低頭開始收拾講台上的講義。

和馬回頭看了眼姑娘們,神宮寺玉藻在對上目光後,低頭看了看錶。

那是在說時間差不多了該去下一個教授那裡了。

於是和馬向教授道別,出了教室,跟著玉藻直奔下個教授——她看起來早就調查好了今天要碰面的教授都在學校什麼地方。

到下午五點,和馬終於把本日該訪問的教授都跑了一遍。

他看著玉藻劃掉手記本上最後一個教授的名字,長出一口氣:「我怎麼感覺今天下午比單人拆白峰會還累。」

「我們白峰會那麼菜還真是抱歉啊。」白峰晴琉沒好氣的說。

美加子雙手抱著後腦勺,擺出了野比大雄的經典姿勢,問道:「接下來幹啥?要吃飯了對吧?是吃飯嗎?中午就在路上啃了點蛋糕,根本不飽啊!」

和馬抓住保奈美的手臂,看了看她的表,說:「時間還早,我想去一趟地球屋。」

保奈美:「那個琴行?」

「對。之前那老伯來把晴琉送修的琴還給她,然後叫我一定要去地球屋一趟。」和馬聳肩,「那老伯空手道很厲害,該不會要試試看我有沒有能力守護好晴琉吧?」

晴琉:「不會啦。你腦袋裡怎麼都是這種劇情啊?」

美加子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裝出蒼老的嗓音說:「想要娶我的孫女,就先打過我再說吧!是這樣嗎?」

「對對,就這樣。」和馬點頭。

晴琉嚷道:「那是你!我看總有一天阿茂會被你打個半死。」

和馬連連點頭:「會的會的,會有那麼一天的。」

保奈美用手輕輕捶了和馬肩膀一下:「會個屁啦,溫柔的守護小輩們不好嗎?」

「師父師父,自然是要像老父親一樣嚴厲,溫柔是師娘的活啦。」和馬隨口說道。

然後眾人陷入了奇妙的沉默。

神宮寺玉藻啪的一下闔上手裡的手帳,對眾人笑道:「那麼,就去地球屋吧。除了晴琉跟和馬,其他人應該都是第一次去這個樂器行對吧?」

保奈美點頭:「我是第一次。還要麻煩和馬或者晴琉跟鈴木管家說下地址。」

和馬跟晴琉一起答應:「好!」

**

地球屋看起來沒任何變化,雖然門上掛著「營業中」的牌子,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有客人來的樣子,透過櫥窗同樣看不見店裡有人影。

晴琉一馬當先推門進去,一進去就扯開嗓子大喊:「老伯!」

和馬領著妹子們魚貫而入。

保奈美一進店就說道:「我喜歡這個店,喜歡這種『老歐洲』范兒的氛圍。」

美加子:「這裡放了一堆搖滾用的樂器,電吉他電貝司什麼的,還有架子鼓,哪裡老歐洲了?」

和馬:「這你就不懂了吧?歐洲搖滾也是很厲害的,別一提搖滾就想到美國啊。」

美加子不服氣,指著櫃檯後面的那把三味線:「這個三味線也老歐洲嗎?」

和馬跟保奈美都愣住了。

晴琉已經跑進通往後面的門,去找老伯去了。

玉藻走近那把三味線,仔細端詳起來。

保奈美也遠遠的看著三味線,喃喃自語道:「專門用特製的架子擺在顯眼的地方,和整個店的風格格格不入也無所謂,這應該是店主的寶貝吧。」

和馬正要回答,就有聲音從通往店後面的門裡傳來。

「那三味線,弦斷了很久了。」伴隨著話語,老伯從通往後面的門出來,身後跟著晴琉,「怎麼,小姐有在學三味線?」

玉藻看了眼老伯,本來拉平的嘴角鬆弛了下來,然後有了笑意:「略懂一點。」

說完她就瞥了眼要說話的美加子,把美加子的拆台行動扼殺在喉嚨里。

老伯來到三味線跟前,雙手捧起琴,嘆道:「我其實試過換新的琴弦,但是不管我用多貴的弦,聽起來和我記憶里的音色都不一樣。」

玉藻:「往日的時光一旦逝去,就再也無法尋回。問題恐怕出在老伯您心裡。」

老伯笑了:「十八歲的丫頭片子,倒是挺能說的。不過,也許你是對的,也許未來某個時間點,我會給它上上新的琴弦,然後彈一點記憶中的小調吧。但不是現在,不是現在。」

說完老伯把三味線放回那個特製的架子上。

他扭頭看著和馬,正要說話,就注意到和馬背後,默默的守在地球屋門口的鈴木管家。

「嚯,來了個和我一樣的老傢伙啊。」老伯說。

鈴木管家微微點頭:「我只是陪我家小姐過來,還請您不必太在意我的存在。」

「是嗎,這樣啊。本來還想說久違的可以活動活動筋骨呢。」

老伯看起來真的很遺憾的樣子。

該說果然是玩搖滾的嗎,看到值得一戰的對手就直球出擊。

和馬看了看老伯頭頂51級空手道,再看看鈴木管家的67級空手道,心想這倆打起來怕不是這店面直接沒了。

老伯不再看鈴木管家,他來到擺放吉他的架子前,從那一溜吉他中選了一把,不由分說塞到和馬手裡。

「聽說你要和沙緒里合作出單曲了,這把琴送你。」

晴琉:「我現在叫白峰晴琉……」

「那不重要。在這裡你就是沙緒里。好吧,其實是我老糊塗了,不想費事記新的名字。來,試試看!彈我之前教你的那個和弦,你不會告訴我回家之後完全沒練吧?」

其實和馬真的完全沒練,不是他不想練,他沒琴沒法練。

但是感覺這時候說實話會被罵——

猶豫的當兒,老伯冷笑一聲:「哼,果然沒練。不過我之前沒送你琴,看你身上這廉價的衣服,大概自己也買不起琴,有個口琴頂天了。」

——咋滴,口琴不也是琴嗎?

但是和馬又看了眼老伯的等級,決定裝啞巴。

雖說自己這邊現在有鈴木管家在,但這琴行和馬還挺喜歡的,不想它在兩部人形高達的戰鬥中被毀掉。

老伯回到櫃檯,從櫃檯裡面翻出一本「從零開始學吉他」扔給和馬。

「拿走!好了,走吧,沒你事了。」

和馬一手抓著書,一手抓著吉他的琴頸,老實說有點沒反應過來。

嗯?琴送我了的意思?

和馬看了眼那琴,這琴底部有烈火的彩繪,又新又帥氣。

「這琴……多少錢啊,我分期付款的話……」

「五百萬日元,你真的打算分期?」老伯沒好氣的問。

和馬第一反應是要把琴小心輕放的放回架子上。

這要蹭掉一塊油漆,自己家的存摺就清零了。

和馬耳邊已經響起計算器按下歸零鍵的語音了:「歸零歸零歸零……」

「拿著!然後努力的彈出和它相符的和弦,是男人就該這樣做。」老伯盯著和馬。

和馬咽了口口水:「那個,我才剛入門,不對還沒入門呢,換個便宜點的琴也沒事啊。或者你給我五百萬,我選一把琴買了,多出來的錢用來給晴琉讀音樂高中和上音樂大學……」

「別婆婆媽媽的,你有單刀赴會砍穿白峰會搶走沙緒里的膽氣,還怕學不會吉他?」

和馬:「這……」

老伯看了眼晴琉:「音樂高中和音樂大學的學雜費又不多,現在經濟這麼景氣,你連這點錢都賺不出來,那我要把沙緒里接到地球屋來住了。」

和馬完全無法反駁。

因為這個年代確實經濟非常景氣,而且再過四年,1985年廣場協定簽訂,泡沫時代就要來了。

他只能對老伯鞠躬。

保奈美指著店裡售賣的耗材和音樂用品問:「這裡有吉他盒賣吧?我要買一個和這個吉他相襯的。」

「有的有的。」老伯瞬間變臉,拿出營業用的笑容,「小姐想選個什麼款式的呢?」

「黑色的、不顯眼的就行。」

「那你看看這一款真皮加天鵝絨襯裡的如何?低調奢華,很適合小姐的意中人呢。」

「那就這一款吧,不用包了,直接給我就好。」

保奈美說著拿出錢包,從裡面掏出一疊萬元紙鈔。

片刻之後,和馬的新吉他就被收進琴盒,背到他背上。

和馬拿到琴盒的時候,想的卻是將來可以在這琴盒裡藏P90,拿出來就能射擊——嗯,很符合北辰一刀流的作風呢。

老伯站在櫃檯旁邊,看著和馬他們把吉他裝好。

然後他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快走,老頭子我睏了,要睡覺了。」

剛剛那營業用笑容就像假的一樣。

不對,營業用笑容本來就是假的。

和馬再次向老伯鞠躬,轉身往店外走。

老伯:「對了,單曲做出來之後,如果有多的樣片,送我一份收藏唄。」

和馬回頭,對老伯豎起大拇指,接著推門出了店面。

女孩子們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出。

玉藻最後一個走,出門前她像是忽然想起來那樣,回頭對要離開櫃檯往店後面去的老伯說:「什麼時候,您打算賣這個三味線了,請賣給我。」

老伯哼了一聲:「我不知道是那一天先來,還是死神先來。我會寫進遺囑里的,怎麼稱呼您啊?」

「玉藻,」女孩頓了頓,補了全名,「神宮寺玉藻。」

「哦,那個做和菓子的神宮寺嘛,知道了。」老伯點點頭,也不等神宮寺玉藻出門,直接就扭頭邁進通往店後面的門。

玉藻也轉身出了店,看見和馬站在車旁邊等她,吉他和書都被放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會認識地球屋的主人呢。」他頓了頓,「但看起來你認識的是三味線的主人。」

「我才十八歲啊,怎麼可能認識老得能做我奶奶的人。」玉藻如此說道。

和馬笑了笑,拉開車門,擺出一副英倫管家范兒:「請把,雞蛋子大人。」

玉藻也很英倫范的對他點頭,邁著端莊的步伐上了車。

和馬看了眼地球屋的招牌,也上了車。

防彈林肯車啟動,絕塵而去。

**

一周後,和馬的報告都寫得差不多了,在東大的第一學期也接近了尾聲。

這天騷尼音樂的大岩川侯一帶著兩個中年人拜訪了桐生道場。

寒暄之後,大岩川向和馬介紹自己帶來的人:「桐生老師,這位是負責編曲的大張老師,這位是錄製監督山田老師。兩位老師,這位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錄製監督首先遞上名片:「桐生老師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大岩川侯一在旁邊解釋:「山田老師平時愛研究面相學。」

和馬笑道:「這樣啊,那山田老師看我這面相如何啊?」

「桐生老師,如果現在是戰國時代,您必然是一方大名,甚至可以爭一爭天下人之位啊。」

和馬點頭,心想你這彩虹屁拍得不錯。

他扭頭看大張老師。

這個姓總讓和馬想起那個大張正己,不過估計只是同姓。

大張老師只是遞上名片,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握了握手,就直奔主題:「這次的單曲,桐生老師已經有眉目了嗎?」

和馬也不喜歡寒暄——他上輩子作為高級銷售代表,其實很擅長說那種場面話廢話,但越是擅長越不喜歡這些。

於是他也跟著直奔主題:「已經有點想法了。其實在白峰會事件,我抱著晴琉從白峰會裡出來的時候,旋律就已經在腦子裡生成了。晴琉,來,唱一下。」

老老實實坐在和馬身後兩個身位的晴琉點點頭——一個身位是女主人的位置,她故意坐得比較靠後。

晴琉站起來,看了眼三人,說:「我的英語不太行,讓美加子——藤井師姐特訓了一星期,總算能把歌詞發音記下來了,讓幾位見笑了。」

大張老師點點頭。

而錄製監督則笑道:「沒事沒事!我們日本人,英語都不怎麼樣,光是L和R不分這點就死棋了,外國人基本都聽不懂。不要在意。」

日本人讀light和right是一個音,完全沒區別,確實死棋了。

晴琉點點頭,然後深呼吸。

她張嘴之後本來一臉嚴肅的大張老師嘴角就抽動了一下。

看來晴琉的天籟成功驚到了他。

但在第一句的句尾,大張老師就微微蹙眉——不過皺得不是很嚴重,「川」字不明顯。

而山田監督則全程震驚臉。

說實話,這個表情對比,讓和馬對大張老師的好感暴漲。

一曲結束,山田監督立刻鼓掌。

然後大岩川侯一和大張老師也一起鼓掌。

等掌聲落下,山田監督先發言:「曲子是好曲子,但是和現在流行的曲風不是很搭啊。」

和馬本來以為山田監督會把馬屁進行到底,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說,有點意外。

大岩川侯一也開口道:「曲子屬於會讓人回味那種,但沒有一下子把人勾住的衝擊力。之前桐生老師的曲子,都有那種一下子抓住人的力量。

「當然,這種風格的變化體現出桐生老師的才華,我個人很佩服,但是我們騷尼音樂急需那種可以一下子成為國民曲的曲子,要知道,我們騷尼音樂現在主要業務在北美,日本市場的開拓率……」

大岩川侯一欲言又止。

但和馬其實門清——他是未來人,那些現在是商業機密的東西,未來都放在百科上可以查。

按上輩子的發展路數,和馬估計現在的騷尼音樂大機率也是騷尼幾年前從美國收購來的骨架建立的,上輩子索尼收購的是哥倫比亞唱片,好像是60年代末或者70年代初的事情。

收購哥倫比亞唱片之後,索尼立刻就成立了索尼音樂(日本),想逆襲回本土,但是遭到了本土音樂巨頭的全力狙擊,不是很順利。

後來索尼音樂(日本)的王牌們,比如平井堅,現在才九歲,中島美嘉還沒出生,而年齡最大的小田和正現在是個剛開始玩樂隊沒幾年的年輕人……

和馬這一番回憶,立刻明白了騷尼音樂對自己的期待。

果不其然,大岩川侯一又說道:「我在把企劃案提交給常務會之後,常務們都非常重視,決定全力以赴支持這個企劃,他們甚至直接投錢給了周刊方春的對家,用爆料的形式抄熱度。現在大家對這個單曲的期待非常高,所以那個那個……」

和馬:「我明白了,其實我最近靈感爆發,寫的曲子不止一首。晴琉,我送你的那首你也唱一下吧。」

晴琉搬過來住的第二天,和馬就以「送你一個入住禮物」的理由,送了她一首歌。

《羅密歐與辛德瑞拉》,和馬當時覺得這歌大概非常吻合晴琉之前和他一起去踩點找音樂之神時的心境,就抄了出來。

這首歌是V家殿堂曲,而且被收錄進了NIICO網站官方出版的第一張V家專輯。

當年翻唱V家曲的唱見,不翻唱這個就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唱見。

晴琉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忽然想起什麼,對和馬說:「我彈唱吧。這首歌清唱效果沒那麼好。」

和馬點頭:「也行。」

於是晴琉拿起本來就準備好的吉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彈唱。

這一次是日語歌詞,她的發揮明顯比剛剛更好了。

和馬觀察三人的表情。

不愧是殿堂曲,三人的表情明顯比剛剛要投入許多。

一曲結束,是大張老師先開口:「晴琉小姐——抱歉,我不知道她姓什麼,晴琉小姐沒有接受過正規得聲樂訓練嗎?」

晴琉點頭:「沒有。」

「嘖,一塊璞玉,可惜了。」

山田監督:「說曲子,說曲子!這次這首真是太棒了,但是既然是送給晴琉小姐的曲子,不如等晴琉小姐接受完正規聲樂訓練之後,再由她演繹如何?」

和馬微微蹙眉,他看出來了,這幫人對曲子還是不滿意。

大岩川侯一一看和馬蹙眉,趕忙說:「曲子非常好!我們對曲子沒意見,之後還請您把曲子交給我們來出版。但是這個曲風和現在流行的曲風差別有點大,董事會希望有更穩的曲子。」

和馬懂了,不是曲子不好,是太超前。

看來自己得抄一首年代和現在接近的。

本來和馬打算這首也不行,就把玉藻叫過來來首吉原哀歌的,但那個也是V家曲,也用了很現代的編曲手段。

現在看來多半也行不通。

和馬開始回想那些出品年代和現在比較接近的「老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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