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瞪了美加子一眼,然後對豐國說:「我們還是進來說話吧,那麼多記者看著不好。」

「就是要讓記者看著,你今天如果不敢應戰,那也得讓記者看著。另外,這麼多記者看著,你也更方便不是嗎?」

和馬皺眉。

這個「你也更方便」,很明顯意思是當和馬拔出正宗之後,自己死於意外,會被那麼多記者看到,還留下影像資料。

這樣一來和馬肯定不會因為殺人被起訴,搞不好豐國死了,他家人還要賠和馬牌匾。

啊,牌匾是當然要賠的,畢竟桐生道場出了名的窮。

和馬:「也好,進來說話吧。」

畢竟自己的目標是幹掉豐國,既然對方專門送上門來了,還故意弄了個適合自己的發揮的排場,那你的項上人頭沒道理不取。

這樣一來,至少能告慰那些因為福祉科技的實驗,以及豐國系警察的貪腐而枉死的冤魂了。

和馬如此想道,表情逐漸變得冰冷。

美加子也很少見的沒有聒噪,老實的盡女主人的義務。

**

同一時間,阿茂租住的一房一廳公寓的大門被人急促的拍響。

阿茂早已經起床,今天他的預訂是到學校上課,然後去學校圖書館看書。

說是看書,其實是去試圖解開最近的心結。

沒錯,從郵輪事件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心結。

他一直苦思冥想,但是一直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甚至連這個心結的正體是啥都不很明了。

就算在開門的現在,阿茂也在思考著這個心結的正體是啥,所以應門顯得心不在焉。

「誰啊,幹嘛?不訂報紙。」

然後阿茂突然就精神了,因為門外是個意料之外的女孩子:豐國小柚。

「救救我爸爸!」豐國小柚大聲哀求道。

阿茂本來想直接關門讓豐國小柚回去的,聽到她這話本來打算關門的手又停下了。

正好這時候千代子從屋裡到了玄關,好奇的探頭問:「誰啊,這麼早就有推銷?呃……」

千代子也看到了豐國小柚。

然後她,不動聲色的把衣領往下拉了一點點,讓圓領衫的領口露出鎖骨上面昨晚留下的齒痕。

豐國小柚根本就沒在意這些,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救救我爸爸!」

「你爸爸怎、怎麼了?心臟病?那、那不是應該找醫院急診科嗎?」阿茂有些結巴的回應。

然後阿茂這才注意到豐國小柚身後占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

但是這位男士的領帶是歪的,明顯西裝褲也沒好好穿,可以看見腰部的位置微微鼓起,應該是塞進西裝褲的襯衫沒拉平。

這個男士像劍道社的社員一樣,帶著一個長條形的包。不過劍道社多半把竹刀背在背後,而這位直接抱在懷裡,仿佛那是什麼寶貝一樣。

「這位男士是……」

豐國小柚嚴肅的說:「我進去詳細跟你說,但是現在真的很緊急,因為我爸爸找你師傅踢館去了!而且他帶上了一大堆劍道相關的媒體,連朝月電視台都覺得警示監去踢館很有新聞價值,帶了一輛電視轉播車過去了!」

阿茂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作為和馬的徒弟,當然知道正宗的特性,這個場面簡直是在告訴和馬:來殺我吧!

豐國小柚看在眼裡,又說:「你明白了吧!所以現在只有你能救我爸爸了!」

「我怎麼救?」阿茂頹喪的說,「你當時也在場吧?你都看到了,我阻止不了。」

「不,你可以阻止!」豐國小柚斬釘截鐵的說,「我承認,我確實是目睹了合川法隆的男人最後的掙扎,才想出這個辦法的。但是我做了改進,因為我也目睹了之前合川法隆的失敗。」

阿茂疑惑的看著豐國小柚。

「這位是我們家的會計,專屬的,我們家僱傭他來做帳本,他手裡有完整的帳本,包括一本應付查稅的假帳和真帳本,真的上面清楚的記錄了我爸爸貪污受賄的詳情!

「另外,我自己也多次聽過爸爸談論這些事情,並且能回憶起一些關鍵的名字!我和這位會計,會一起擔任污點證人!」

阿茂大驚:「這……」

「來吧,用普通的方法審判我爸爸,給他定罪吧!現在你有說服你師傅的理由了!」

阿茂皺著眉頭:「不對,僅僅是這些,應該不至於死刑,只要不是死刑,以你們的實力,可以輕鬆把人保出來。這種好事……」

阿茂猶豫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保釋是合法的。

這時候,千代子拍了拍阿茂的肩膀:「貫徹你的道路吧,我是因為這個才選擇和你在一起的。那時你的渾身散發著不輸給我哥哥的光芒。」

阿茂的表情逐漸變得堅毅起來:「很好,除了帳本還有什麼?」

顫顫巍巍的會計拍了拍自己抱著的東西:「這是受賄的證據,如此名貴的日本刀,以警示監的工資根本買不起!」

阿茂大驚:「他一年不是有一千多萬快兩千萬日元的工資嗎?這還買不起?」

會計露出嘲弄的笑容:「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戰爭時代失竊的國寶,安綱童子切,這玩意現在拍賣,能賣出幾十億日元!」

畢竟現在正是廣場協議之後日元膨脹的泡沫時代,一個國寶拍出幾十億根本不算過分,甚至讓人覺得有點低。

阿茂咬了咬牙:「明白了,你帶上帳本和贓物,我們去道場,也許還能來得及。」

豐國小柚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千代子:「那我就像送別騎士的仕女一樣送別你吧。」

「你不來嗎?」

千代子偏過頭:「不了,看你和哥哥爭執,我很難受。反正你又沒有刀,總不至於拔刀和哥哥對砍吧?」

池田茂還沒有佩刀,因為他窮,也不像和馬那樣認識那麼多貴人,可以送他裝備。

突然,千代子看到了會計桑抱著的袋子。

「你不能把這個帶走!」千代子說。

「我絕對不會放開這個東西的!因為是我拼了命才拿出來的證據!」會計歇斯底里的大叫著,死死的抱緊了長刀。

千代子猶豫了幾秒,一跺腳:「算了,我跟你去,盯著你!我們走吧!」

她沒有注意到,那位會計的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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