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點頭,「拜訪鍾大哥的推官提前到了,明日拜訪鍾大哥,姐夫和鍾伯伯留下來聽聽。」

楊兮懂了,「知道了,今日辛苦你了。」

楊三不覺得辛苦,他不喜歡窩在家裡。

楊兮等楊三回去,抬頭看天,這幾日天空陰沉沉,看天估算不出時辰,還是有表方便。

其實現在已經有了鐘錶,可惜海禁後,這玩意很難買到,價格也很美!

次日縣衙,周鈺陪著鍾謹見得方推官,方推官一身常服來訪,方推官是個矮胖的男人,笑起來跟彌勒佛一樣,特別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周鈺站在一旁,方推官注意到了,也沒多在意,將帶來的禮物放下,「來的匆忙,一點心意。」

鍾謹看著盒子裡的禮物,這可不是匆忙能選出來的,明明是精挑細選的,裡面是金擺件。

鍾謹,「太貴重了,鍾謀不能收。」

方推官沒關上盒子,眼睛看向周鈺,意思讓周鈺退下。

鍾謹開口道:「這是家弟,有什麼話不用避開家弟。」

方推官知道鍾謹有兩個弟弟,挑了挑眉頭,「你們不太像?」

鍾謹笑了笑,「這是我最信任的弟弟。」

方推官左看看右看看,心裡想著不怕鍾謹走漏風聲,臉上的笑更深了,「北方的局勢不妙,鍾兄可聽到風聲?」

鍾謹何止聽到了風聲,知道的還很詳細,嘴上卻裝著糊塗,「北方局勢怎麼不妙了?」

方推官沒多想,鍾謹來瑞州就忙碌向縣一畝三分地,抬手指著北方,「亳州亂了,皇上多疑對藩王下了殺手,江王受了重傷,聽說有人想當亂民的頭領,正整編亂民。」

鍾謹愣了,「整編亂民?」

這個反應不作假。

方推官語氣得意,「知府大人消息靈通,知府大人得到的消息,北方亂民分多股,現在亂民打了起來,互相不服氣都想當頭領。」

周鈺回憶著,上一世古代,他們離開京城時亂民還沒有南下,看來整編亂民也不容易,敢帶著亂民四處作亂,都是膽子大有野心的,亂民整合有的磨。

方推官繼續道:「知府大人說亂民氣候已成,等統一亂民一定會南下,到時候局勢更亂。」

鍾謹眯著眼睛,「知府大人的看法?還是知府背後人的看法?」

方推官挑眉,「你怎會認為知府背後有人?」

鍾謹語氣懷疑,「難道沒有?」

方推官搖頭,「你小看知府大人了,知府大人出自世家大族,消息靈通的很。」

鍾謹心裡發沉,所以知府大人的家族起了心思,他要是沒記錯,知府大人出自荊州顧家,顧家也是傳承久遠的家族。

周鈺不知道知府出自哪裡,他看出知府將瑞州當成囊中物,只等天下大亂掌控瑞州。

今日方推官私下拜訪,不僅為了收服鍾謹,鍾伯伯當年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人脈留下不少,當然鍾大哥也是有本事的人,想謀天下不僅需要人擁護,還需要足夠的得力手下。

方推官繼續道:「鍾兄是聰明之人,此次來沒有別的意思,知府大人帶著誠意與鍾兄通氣,時辰不早了,方某不打擾鍾兄了。」

鍾謹壓下心裡的各種情緒,面色如常道:「我送方大人。」

方推官見鍾謹神色如常,心裡更高看鐘謹,不愧是鍾大人的長子,難怪知府大人重視,「鍾兄留步,方某還有要事。」

鍾謹堅持送方推官出門,方推官很受用,心情不錯的坐馬車離開。

周鈺與鍾大哥回院子,鍾衍已經等著了,剛才鍾衍就在屏風後坐著,將方推官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鍾衍,「世家大族甚多,不知道多少家族起了心思,顧知府以為掌握瑞州十拿九穩,最先跳了出來,等著吧,日後的魑魅魍魎數不勝數。」

鍾謹也清楚,他有爹做依靠,比其他人多了底氣,所以並不急,「爹,這擺件如何處理?」

鍾衍瞄了一眼,「給你就收著。」

鍾謹得了爹準話,心裡歡喜,這都是金子,「我讓人拿去熔了。」

「嗯。」

周鈺剛才站了一會,有些累拉過椅子坐下,「顧知府想拿下瑞州,瑞州守將和軍戶才是關鍵。」

兵才是道理!

鍾衍摸著鬍子,「瑞州將軍姓白,此人十分的精明,圓滑的很,顧知府想拿下白將軍難。」

周鈺聽了這話放心了,「瑞州勢力互相牽制就能安穩。」

鍾衍臉上也露出輕鬆,「嗯,白將軍是有底線之人。」

周鈺聽了更放心,「伯父認識白將軍?」

鍾衍,「有過幾面之緣。」

頓了下繼續道:「白將軍是武將,他最在乎家中老來的獨苗苗,孩子被寵壞了,頑劣非常,白將軍一直想找人教導,可惜沒尋到人。」

周鈺問,「多大了?」

鍾衍笑著,「十一歲,正是最惹人嫌的時候。」

周鈺又問,「白將軍多大?」

鍾衍,「四十有五。」

周鈺沉默了,三十四生子就老來子,摸了摸鼻子,好像的確是,古代三十四都能當爺爺了。

鍾衍見侄子沉思,眼底甚至欣慰,看著時辰道:「我們回上河村?」

縣衙後院地方不大,他早就呆夠了。

周鈺也想回家了,「好。」

鍾謹,「」

聽聽他爹的語氣,不知道的,以為周鈺才是爹的兒子!

上河村,楊兮正拿著刻刀,一點點的雕刻竹子,竹子真是寶貝啊。

周鈺回來就見媳婦差點割到手,忙上前拿開竹子,小心查看,「可有傷到?」

楊兮,「幸好我反應快,你回來了。」

周鈺皺著眉頭,「你還懷孕也不怕傷到自己。」

楊兮有些心虛,村子路太泥濘,她不能出門,小妹繡帕子,她覺得沒意思讓楊三尋了工具,乾笑著,「我想做些小東西。」

周鈺,「竹片太鋒利,容易傷到你。」

楊兮保證,「我不做了。」

周鈺才不信,「本來還想啟程去義州,你這樣我實在不放心。」

楊兮,「」

周鈺不放心媳婦,嘴上不停的念叨,說的楊兮垂下頭,可憐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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