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說給白將軍寫信立刻寫了信,請校尉派人送給白將軍,隨後留校尉吃了晚飯,才客客氣氣的送走人。

白將軍回信很快,信上的字跡十分的潦草,本就不好看的字,周鈺現在需要連蒙帶猜。

楊兮看著信紙眼睛疼,「將軍就不能好好的練練字?」

周鈺將信看的差不多,失笑道:「本就不愛讀書,又怎會靜下心練字。」

楊兮揉了揉額頭,「苦了小弟。」

周鈺放下信,「白將軍第一次收稅,縣衙不會插手也不會幫忙,白將軍需要人幫他統計稅收和買糧,買糧不需要我幫忙,卻需算帳的人,給的工錢還不低,十天一兩銀子。」

楊兮,「這是被白將軍咬下肉,顧知府心裡不知道怎麼氣呢!」

周鈺嗯了一聲,「我想派第一學期的學生去算帳。」

楊兮想了想,「鍾家孩子用去嗎?」

周鈺搖頭,「目前鍾家和白將軍只是私下來往,還沒明著站隊,鍾家的孩子就不用去了。」

「也好,現在顧知府只以為白朗在這邊讀書,白將軍才選了向縣幾個縣,鍾大哥還不到暴露的時候。」

周鈺點頭,「嗯,我去和學生說一聲。」

孩子們聽了消息很高興,不僅銀錢高,還能幫白將軍做事,都舉手報名,白將軍需要的人多,孩子們全報名都不夠。

楊三有心思,「姐夫,我也去幫忙吧。」

這一回周鈺沒攔著,「嗯。」

上河村的百姓知道後,沒送孩子來學堂的人家後悔不已,一兩銀子的報酬,未來說不準還能有別的前程。

一轉眼稻穀全都成熟了,黃家已經派人收稻穀,胡家人熱情的帶人去地里。

整個上河村都在收稻穀,胡家幫黃家買了不少稻穀,胡家還不死心想繼續勸村裡賣糧。

等稻穀晾曬差不多時,周鈺給第一學期的學生放了十日假,十日足夠收完糧,他給學生放假前提點糧食的重要,確認孩子們記在心裡才放心。

上河村有里正看著,楊三幫著算帳,士兵收稅很快,兩日就收完了上河村的稅。

結束後,白將軍派來的人才向上河村百姓買糧食,百姓怕士兵,更怕被征糧,村裡百姓或多或少都賣了一些,有的幾十斤,有的上百斤。

積少成多,白將軍買了不少糧。

上河村有周鈺提點,家裡都留了存糧,並沒有因能種第二季水稻就全都賣了。

其他村子因為今年糧食價格好,第一季的水稻基本都賣了,更有的還將第二季水稻預定了出去。

上河村開始忙碌第二季的水稻種植,周鈺兩口子來到水田,田裡全是忙碌的百姓。

楊兮,「曦軒說縣裡新開的糧店每日都有糧食拉走。」

「這是收到糧食了。」

「知府安排官差攔路,不知道他們如何協商的。」

周鈺哼了一聲,「那就是他們的事。」

反正顧知府不會吃虧。

楊兮憂心忡忡,「附近村子賣了不少糧,一旦有禍事,填飽肚子的糧食都沒有。」

只有上河村有存糧不是好事,反而是禍事。

周鈺嘆氣,「只希望瑞州這兩年風調雨順了。」

兩口子又去吳家地里轉了轉,吳家一點糧食都沒賣,還與周家去其他村子買了些糧食存著。

二人還沒走到家,見家門口有馬車停著,還不是家裡的馬車。

楊兮二人加快腳步,今日整個學堂休沐,也不知道誰來拜訪。

等二人進院子,前廳內楊三和鍾衍招待著客人,楊三的臉色古怪的很。

鍾衍見周鈺兩口子回來,「我還尋思要不要讓曦軒去找你們呢。」

楊兮兩口子已經看清客人,二人眼底滿是驚訝。

鍾衍看看楊三又看看周鈺兩口子,蹙著眉頭,「你們認識?」

管邑嘴角噙著笑,轉動著手上的扳指,「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

周鈺坐下,「緣分的確挺奇妙的,我們以為不會和公子再見面。」

楊兮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著,並沒有開口的意思,目光審視著管邑,她上次和小妹去縣裡見到的公子,的確是管邑!

管邑並有太多的變化,大半年沒見,管公子依舊打扮富貴,好像不懂世事的公子,然此人是個狼人。

管邑,「我在向縣做買賣,聽了不少學堂的消息,今日特意前來看看,沒想到是先生開的。」

白將軍收糧稅,上河村學堂的學生幫忙算帳,算的又快又好,他派人買糧沒少聽百姓議論上河村學堂,他還親自去觀察過學生。

今日終於有時間來拜訪,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認識的。

周鈺才不信管邑只做買賣,面上十分客氣,「世道艱難開學堂混口飯吃。」

管邑開玩笑的道:「先生如果只為混口飯吃,先生為我做事可好?」

鍾衍左看看侄子,右看看面前的富貴公子,看似玩笑話,他能聽出管公子是認真的。

楊三心裡翻白眼,呸,當著他面挖人,「我姐夫和姐姐喜歡安逸的生活,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管邑詫異看向楊三,「我與先生說話,你這個妻弟能做主?真讓我意外。」

楊三,「」

這人故意挑撥他和姐夫的關係!

周鈺語氣淡淡,「他的確能做我的主,曦軒說的沒錯,我們喜歡安逸,讓公子失望了。」

楊三得意的仰著下巴,看吧,你挑撥沒用!

管邑繼續轉動著扳指,他手上的繭子明顯,練刀練的,「那太可惜了。」

周鈺眼裡滿是對管邑的警惕,「公子富貴不缺銀子,公子一定不缺可用之人。」

管邑似笑非笑,「我的確不缺可用之人,缺能算水流速的人。」

楊兮,「」

這記性要不要這麼好?

周鈺,「天下之大,聰明人甚多,我們夫妻只是願意研究罷了。」

管邑來之前自然將周家查了清楚,顧忌白將軍才這般客氣,「先生是我所見少有的聰明人,瞧瞧先生的學生,瑞州將軍獨子,義州最大鏢行的公子,先生的學堂不大,卻為自身找到了依靠。」

周鈺語氣依舊淡淡的,「誰讓這世道艱難,我們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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