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軒交代完就撒手不管荊州來客,他更在意成通判的罪行,不,準確說是成氏一族的罪行。

周鈺見兒子看他,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子恆拿出這兩天查到的證據,「舅,成家想要殺人滅口。」

楊曦軒沒動怒,因為他早有預料,成家過度護短的結果,成氏族人和下人越發的肆無忌憚,一個莊子的管事都敢草菅人命,更不用說成家的族人。

楊曦軒看完證據,對子恆這麼短的時間查到證據很欣慰,「你準備怎麼做?」

要知道,成氏一族是中等家族的代表,雖然比不上傳承久遠的世家,但族人眾多關係網也很繁茂,中等家族之間反而更團結。

子恆心裡早有決斷,這些日子他收到了很多的舉報信,成家族人占了兩成,有些罪行太噁心,他只要想起都犯噁心,「舅,我想邀請膠州所有家族一同審案。」

與其讓各家族私下聯合,不如都擺到明面上,對於在乎名聲的各家族而言,越是見光越會維護臉面,哪怕有利益糾葛也會斷尾求生。

楊曦軒欣慰的對姐夫道:「子恆能獨當一面了。」

周鈺語氣一點都不含蓄,「那是我教的好。」

楊曦軒,「.」

不要臉,他也手把手教導了子恆!

子恆抿嘴偷笑,爹和舅舅沒了娘在中間拉架,每日都會吵幾句才舒服。

周鈺被兒子看的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點出,「荊州客人到了,成家的案子用不用推後?」

楊曦軒沉吟片刻,「不用,正好用成家的案子告訴荊州來客,我以法治州的決心。」

他要告訴所有勢力,他會肅清渾濁的污穢,還百姓和天下一片清明。

山村,楊兮不懂醫術也不懂炮製藥材,她留下幾個丫頭幫小妹洗藥材,她則帶著朱紅逛山村。

山村並不大,一共才三十幾戶人家,雖然只有三十幾戶,但每一戶人口不少,最多的一戶有將近三十口人,少的也有十幾口。

古代父母在不分家,全家都在一戶,有的實在過不下去也只會分家不分戶,尤其是朝廷昏聵的時候,一家再艱難也不會分戶,因為各種徭役和稅收死死的壓在百姓頭上。

楊兮已經從孩子手裡換到了淡水貝,孩子們從溪水裡撿到的,個頭並不大,最大的有成年男子拇指大。

等她回到住處,她和朱紅的手裡拎滿了東西,有一隻兔子,兩籃子各類的野菜,還有一些姜和蒜苗。

晚上楊兮帶來的婆子做飯,她也動了手熬了一鍋貝肉粥。

飯菜好了,楊兮不意外見到沈白朮,現在沈白朮跟在俞老爺子身邊學習。

周苒大大方方的吃飯,還大方的招呼沈白朮別光喝粥,還好知道分寸沒夾菜過去。

楊兮似有似無的打量著,少年後背繃的筆直,明明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他愣是沒吃出香味來。

俞老爺子對周苒眨了眨眼睛,結果這丫頭更淡定了,只見這丫頭吃的文靜手上的筷子卻不慢,老爺子也不打趣了,忙加入搶起了菜。

小六做飯哪裡比得上會廚藝的婆子,加上他們出來許久了,帶出來的調料也不全,很久沒吃過這麼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了。

楊兮吃的不多,很快放下了碗筷,她一放下碗筷沈白朮也放了下來。

楊兮樂了,詢問道:「可要喝茶解膩?」

沈白朮忙搖頭,「我喝白開水就好。」

楊兮點了點頭,隨口詢問道:「我聽小妹說你醫術不錯,當然也了解了你父親的事,有些冒昧的問一句,家中其他的親眷可還好?」

沈白朮放在桌下的雙手微微握成了拳頭,「奶奶很早就過世了,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而亡,以往的親戚來往不多,後來家中出事全都斷了。」

這也是家中為何只有他一個孩子的原因。

楊兮聽出了更多的信息,沒提繼母,意味著沈白朮的爹沒再娶,提到親戚神情淡漠說明其中有過齷齪,這麼算來家中的確簡單。

周苒動了動耳朵,還是嫂子知她心意,其實她也能私下問,只是她一個未嫁女問太多不好。

沈白朮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些什麼,恍然回神,他為何要仔細交代家世?

沈白朮不笨,反而十分的聰慧,當年去私塾夫子認為他是讀書的好料子,可他喜歡醫術,他勵志要成為救死扶傷的大夫。

楊兮見沈白朮陷入沉思,她轉頭和俞老爺子聊了起來,「我以為俞扉來膠州,您老就不會過來了。」

俞老爺子也吃的差不多了,用帕子擦嘴角,「這兩年我一直待在一個地方,我也想出來走走,多看看也能開拓一些思路,所以就跟了過來。」

楊兮,「俞扉在府城將醫館籌建的差不多了,一些成藥也從德州送到了。」

俞老爺子這兩年心思轉變了不少,以前一心培養長子成為名醫,這些年他也掌握了不少權力後,他希望兒子能在未來健全的醫療體系中掌握一定權力。

俞老爺子可以不為自己打算,卻要為俞家未來打算,現在小兒子都被他拎到了德州,如果不是孫子們在周家學堂學習,他連孫子都想帶在身邊。

上河村,周霖心裡壓抑著怒火,示意二林送牙行管事離開。

牙行的管事大氣不敢喘的飛快離開,被賣掉的孩子很難找回來,當初外州牙行走的他們牙行門路,該死的,明明跟他們這一行沒關係,可因為貪心不足的禍害,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孤兒院孩子身上,害的所有牙行未來日子都不好過了。

秦炳拍了拍周霖的肩膀,「這事不怪你。」

周霖過不去心裡的一關,「我要是多派人手查清楚,就不會出這樣的事。」

被賣掉的小姑娘長得好,現在被牙行買走可想而知會賣到什麼地方。

振遠對情緒很敏感,他感覺到霖叔變了,以前的霖叔和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現在的霖叔變得冷硬。

秦炳嘆氣,周霖的事情也很多,周霖只是低估了人心險惡,「這事不能瞞著,而且我覺得其他孤兒院也有這樣的情況。」

周霖冷著臉,「我會好好調查清楚。」

只要牽連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炳心道,有的時候脾氣越好的人發起火來越嚇人,周霖的怒氣讓他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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