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陸小花終於停止了哭泣,掙脫風無常的懷抱,深情地看著他,「不如我們離開港島,離開這裡,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好嗎?」

風無常閉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一口,看著她,「花花,你不懂。無論我們走到哪裡,如果洪興的人真想找到我們,就一定有辦法能夠找到我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有全身而退的說法,逃不掉的。」

「從你們碰上靚坤那一刻開始,我們的命運就和洪興糾纏在一起。之前我在蔣天生的面前說了,靚坤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物,只要今晚我傷害了他,除非斬草除根,不然他一定會伺機報復的。但蔣天生不一樣,蔣天生雖然做事也不擇手段,但他還要顧及名聲,顧及自己在江湖上的面子,所以我這次才會把事情鬧得那麼大。」

「殺一個靚坤容易,後續的,可能就要遭到洪興無休無止的追殺。所以在不能殺,也不能輕易放了靚坤之間,我只能選擇和蔣天生交易,我要的就是他的一個承諾,但我也明白,這個承諾捆綁不了他多久,只要他有金山銀山,他有雷霆手段,他有洪興這個靠山,終有一日,今晚的恩怨,他一定會回來討還!」

「但那有怎樣,我必將會成長為更強大的人物。」風無常拾起陸小花的手,「但我怕,我擔心,我不能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如果想要保護我在乎的人,就得讓他們害怕,讓他們感到恐懼!」

陸小花睜開風無常的手,不斷地搖頭,「不!我不想這樣,我只想平平凡凡地過日子。我不想成為有錢人的太太,更不想過那些腥風血雨、打打殺殺的日子,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人。白天打卡上班照看方便店,晚上下班給自己的愛人做個飯,吃完飯,兩個人一起到附近散步,或者相互依偎著看看電影、聊聊今天所發生的趣事……」

「我不想我的愛人過著那種腥風血雨的生活,我更不想自己坐在家裡為他提心弔膽。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哥哥,我沒有勇氣再失去你。」說到最後,陸小花大聲哭喊地對著風無常嘶吼,好像提高聲量,目的只是為了讓對方聽清楚自己的觀點,希望對方能夠聽進去。

「這三天以來,難道你還沒看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嗎?沒用的,這個世界不但有黑白兩道,還有妖魔鬼怪,無論躲到哪裡,這都是我的宿命,逃避不了的。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足夠強大,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

陸小花捂著自己的耳朵,猛搖著頭,「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JOJO和牛奶妹似乎意識到他們兩個在爭吵,正準備靠近,陸小花擦乾自己臉上的眼淚,看向別處,「我覺得我們還不夠了解對方,可能分開一段時間,對大家都好。你覺得呢?」

風無常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如你所願!」

剛好JOJO和牛奶妹走到他們的面前,JOJO看著剛剛哭花臉蛋的陸小花問道:「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我們兩個人決定冷靜一下,分手了。」講話這句話,陸小花頭也不回地扎進了身後的黑暗裡,似乎想逃離身邊的一切,逃離風無常,忘掉這三天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怎麼回事啊?」JOJO一臉懵逼的狀態,看著風無常,又看了看轉頭就走的陸小花,一時之間難以決斷。

「快跟上去,這段時間照顧好她,今晚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了。」

聽了風無常的話之後,JOJO再也顧不得好友牛奶妹,風一般地沖了過去,在陸小花打的離開前一刻,擠到了同一輛的士那裡。

就在陸小花轉身離開的一瞬間,風無常忽然覺得自己心好像缺失了什麼似的,想不到來到異世界之後,還要經歷這些失戀之苦。

「你為什麼不走?」風無常看了看牛奶妹。

「我為什麼要走?」牛奶妹理直氣壯地回道,「她自己是大人,又有JOJO照顧,才不需要我來安慰。再說,難道這三天裡,你就一點也感受不了我的誠意嗎?哪怕一丁點的喜歡?!」

看著牛奶妹非常認真的臉,風無常笑了笑,忽然說道,「既然來了,還躲躲藏藏有什麼意思?」

「什麼嘛?!」牛奶妹掛著問號看著風無常,等她看到一襲白衣服身影的時候,驚道:「港島第一殺手?!」

「你不是走了嗎?你為什麼又要折返回來?」牛奶妹嚇得趕緊躲在風無常的身後,她嚇壞了,在她的潛意識裡面,殺手都是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什麼都沒做,就這樣走了。如果今晚我連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那以後這必定成為我武學道路上的心魔。在這裡,我想問一句,真的有更高的武學境界嗎?」阿傑眼神炙熱地看著風無常。

「有還是沒有,你心中不是已然有了答案嗎?」風無常雲淡風輕地看著他。

「好。現在我就要看看,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退到一邊」,風無常對身後的牛奶妹說道,然後對著阿傑說道,「我就用一招,如果你能接得了我一招,算你贏!」

「好!」

阿傑並不覺得那是恥辱,相反,他知道自己和風無常的差距,但如果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那他枉稱港島第一殺手了。

擺好架勢,下盤穩固,左右開弓,等著風無常的攻擊。

風無常緊握著拳頭,眼神堅毅,「這是我自創的一個招式,你看好了。」

「殺拳一式!」

「戰必勝!」

一道強烈的勁風襲來,人未到,阿傑已經感受到了對方強烈的殺機,四面八方都是對方的殺招,他的直覺告訴他,無論他怎麼躲,都躲不開對方這一記殺拳。

說時遲那時快,一拳打到阿傑的胸膛,他的周邊忽地炸起一團氣旋。

「我輸了!」說完,阿傑猛地噴了一口血,單膝跪在地上。

「這就是武學的新境界?你用盡全力了嗎?」阿傑堅強地抬起他的頭顱問道。

「我念你是可造之材,未盡全力。剛剛只用了三分力而已。」風無常這次沒用魂修技能,更沒用巫修符文疊加,只是簡簡單單的用自己九品武修的身體,所轟出的一擊殺招。

「三分力?我和你之間的距離這麼大?」阿傑眼神覆上一層陰霾,想不到過去二十多年都白活了,枉稱港島第一殺手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可以。我可以教你,我可以帶你推開新世界大門。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做我的影子。」

「好!我願意。」阿傑就是這樣純粹的一個人,生來為武道而活,有人重視錢財,有人重視名聲,而他只在意心中的武學之道。

簡簡單單的一個承諾,港島黑白兩道不知道的是,這個承諾將會給江湖帶來多少腥風血雨。

港島從此不再有第一殺手阿傑。

只剩下,風無常的影子。

影子一樣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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