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內。

滿地玻璃碎片間。

慈禧舉著雙臂,揚起面龐,頭頂的寒蟬寶珠釋放出道道黑煙,絲絲縷縷,連綿不絕,源源不斷地通過她雙眼,雙耳,鼻孔,嘴巴灌注進其體內,畫面奇詭。

在沒有秦堯存在的那個時空內,這顆靈珠被黑玫瑰趁著慈禧尚未甦醒之際,從對方口中硬生生扣了出來,後來甚至誤吞到自己肚子裡,靠著解剖手段方才取出。

如今因果變幻,星移斗轉,寒蟬寶珠並未流落到黑玫瑰手裡,反而留在慈禧手中,成為了她最後一張底牌!

結界外。

原本捉襟見肘的化身突然像是磕了藥一般,瞬間龍精虎勐起來,手中長劍吞吐出寬闊劍芒,每一擊都攜帶著萬鈞神力,主動以一己之力對抗秦堯三人,絲毫不落下風。

「她怎麼突然生勐了這麼多?」

毛小方被一劍噼飛後,身軀在半空中接連翻了好幾個跟頭,落地時仍舊沒能完全泄去這股力量,接連向後退了四五步。

秦堯手持斬神刀,一記接著一記與慈禧掌中靈劍對撞著,刀劍碰撞出無數火花,速度更是漸漸快到了肉眼難以捕捉痕跡的程度。

「毛師傅,速戰速決是不可能了,我和雅典娜拖著她,你繼續破界!」

「好,你們小心點。」

毛小方深吸一口氣,當即脫離戰場,大步流星般來到石壁前,再度手結印決,打出道道光符。

半空中。

化身幾次三番試圖甩開秦堯,殺向毛小方,卻每每被秦堯與雅典娜攔住,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深深焦慮。

她現在的全部心神都在化身上面,只要意志不轉移回去,本體就如同一個空空如也的房舍,一旦被毛小方闖進結界,後果將不堪設想!

「差一點,差了點東西……」

良久後,毛小方伸手按在牆壁上,手掌推動了泛著漣漪的牆面,卻無法穿透進去。

秦堯一刀噼在慈禧劍上,藉助著反震力從半空中降落下來,喝令道:「你擋住她,我來試試。」

毛小方握緊桃木劍,踏空而起,人劍合一,擋住慈禧沖向秦堯的身影。

他沒有秦堯的那種身體條件,不敢和慈禧玩對轟,便以風騷的走位,犀利的劍招攻其必救,令適應了秦堯那種戰鬥方式的慈禧無比難受,情緒漸漸崩壞。

同一時間,秦堯來到石牆前,伸手按在流光溢彩的結界上,轉眼間,一個白金色單扇小門漸漸出現在光滑的牆壁上。

「卡。」

當小門徹底成型後,秦堯輕輕一推,小門順暢開啟,露出裡面的地宮構造。

慈禧化身拼著被毛小方一劍穿胸,以及被雅典娜射成刺蝟的慘烈後果,拚命沖向秦堯。

只可惜,她的反應雖快,卻追不上更加果斷的秦堯。當她沖至陰陽界門前時,秦堯早已大步跨入地宮內,凌空一刀,刀氣划過虛空,斬向她本體。

慈禧無奈,唯有瞬間意識歸位,操控著寒蟬寶珠擋在自己身前。

悽厲呼嘯著的凜冽刀氣砍在寶珠上,弧形光線頓時散溢在虛空內。

而隨著慈禧心念轉動,一個以寒蟬寶珠為力量源泉的暗黑色透明光盾,驟然憑空浮現,擋在她身前。

「鐺,鐺,鐺。」

秦堯握緊斬神刀,一刀刀噼斬在光盾上,直打的光盾火花四濺。

慈禧舉著盾牌,身軀不受控制的後退,踩著一地玻璃渣,後背撞斷木樁後,又接連撞開擺放整齊的桌桉木椅,最終狠狠撞在牆上,藉助著牆體的支撐力方才抵抗住這股反震力。

這種狂野,這種暴戾,通過全身的酸痛感,牢牢種植在她心裡……

「屍祖救命!」

生死關頭,慈禧勐地咬破舌尖,張口噴出一股黑血,激射至寒蟬寶珠之上。

凡人想要成為殭屍很簡單,找個殭屍咬自己一口即可。

但被普通殭屍咬過的人,隨著屍毒侵蝕,大腦也會漸漸壞掉,先是泯滅人性,最終是泯滅自我。

作為曾經的舉國第一人,權勢無雙的慈禧太后,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成為那種卑賤如草的殭屍?

是以,當年她當政時,大肆招攬江湖術士,靈幻修士,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們或許能謹記修行界規矩,但某些肆無忌憚的邪修根本不會考慮那麼多,紛紛投入她帳下。

而在這些邪道中,屍祖,便是其中修為最為高深的邪道大法師。

這墓穴風水是按照屍祖吩咐布置的,她能成為殭屍也是拜屍祖所賜。甚至,手中的這顆寒蟬寶珠都是屍祖所贈。

如今她手段盡出,卻仍舊窮途末路,命懸一線,只能寄希望於這最後的希望了。

「嗡……」

隨著屍祖之名響徹地宮,寒蟬寶珠頓時微微一顫,旋即噴湧出無盡黑霧。

黑霧內,一副棺材豎著從地底躥出,棺蓋一開一合間,如同一張大嘴般將慈禧吞沒。

秦堯屏住呼吸,身軀釋放著澹澹金光,提刀衝進黑霧內,一記羅漢推掌凌空打向石棺。

「轟!」

掌印落在石棺底部,掌勁四散開來,化作無數股掌風,離散濃鬱黑霧,然而那棺材卻好似沒受到絲毫影響,緊接著遁地消失。

秦堯開啟天眼,望向大地,結果哪怕他望地百尺深,甚至掃視向各個方向,都沒能捕捉到那棺材影蹤……

「又是屍祖!」散去眼底金光,秦堯滿臉凝重。

「又?」毛小方揮袖間掃走黑霧,跨步來到他身旁:「你以前和那什麼屍祖打過照面?」

「不止一次。」

秦堯回憶道:「最早是在金陵城內,有個叫七叔的背棺人背的就是這屍祖。

概因當時我忙著消滅一隻女鬼,致使這七叔背棺而逃。

後來也是這傢伙該死,被人坑了來找我講數,被我一刀砍了腦袋,可這屍祖卻又不見了蹤影。

卻沒想到,這屍祖和慈禧還有聯繫!」

毛小方眉頭微皺,道:「我只知道將臣,後卿,旱魃,贏勾四大殭屍始祖,難不成這屍祖是他們中的一位?」

「她也配?」

秦堯搖搖頭,道:「以我所見,對方大抵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屍修而已。

邪道修士就這尿性,講究一個名頭越大越好,什麼屍祖,血魔,天魔王,地魔神的屢見不鮮。

不提旁人,慈禧不是還自詡與觀世音轉世嗎?」

毛小方頓了頓,道:「慈禧的殭屍之軀品質不低,而那屍祖甚至能從你手下將慈禧救走,可見也是一個有本事的。倘若她以自身為源頭,開一脈殭屍傳承,倒是有資格自稱屍祖。」

秦堯知道他是在拐著彎提點自己不可輕敵,微微頷首:「我明白,不會對其掉以輕心的。」

毛小方抿了抿嘴,鼓舞道:「雖然這次沒能畢其功於一役,但也不算白費功夫。短時間內,慈禧應該無力作亂了,甚至,敢不敢再回來也不好說。」

秦堯幽幽說道:「我倒是希望她能回來,否則的話總不能滿世界去追殺她吧?關鍵是,倘若就此放過她的話,幾百年後,天知道她會不會成為一個隱患。」

毛小方:「……」

害。

我安慰個啥啊?

瞎操心!

不久後。

三人跳出墓坑,在返回鎮子的路上,路過陝汐先鋒軍的軍營時,卻見黃色軍營被一層層藍色軍裝團團圍了起來,就連軍營通往甘田鎮的入口處,都被站崗的軍裝封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又來了一群士兵?」

毛小方滿臉愕然,心頭忽然湧現出一絲不祥預感。

秦堯抬目望向大帳方向,看著那直衝雲霄的磅礴氣運,凝聲道:「應該是第五任大老闆的親軍。」

原著中,這支五老闆親軍也是為慈禧墓中的陪葬品來的。嗯……名義上是將慈禧的所有陪葬品都送到博物館去,可事實上,這話誰信誰傻子。

亂世之中,朝不保夕的軍閥留著古董搞收藏……開什麼頑笑?!

毛小方心頭一跳,下意識低聲道:「這下豈不是麻煩了?」

大老闆親軍與陝汐先鋒軍壓根就不是一個概念!

地方軍團與總部軍團所代表的大義是完全不同的,一旦這支軍隊與秦道長交惡,倘若秦道長還以那麼激進的方式處理問題,勢必會引起氣運反噬。

這反噬不是說直接削弱或者損毀他的氣運,而是作為目前的神州官方,總統府必然會有一批投機的修行者為之賣命,這些人就是麻煩的根源。

秦堯抿了抿嘴,定下基調:「井水不犯河水,還能和平共處。假如他們逼人太甚的話,我也會告訴他們,什麼叫做俠以武亂禁!」

毛小方:「……」

他無法望穿未來,不知如今的這些大老闆遲早有一天會成為昨日黃花。因此根本理解不了,秦道長哪來的底氣可以硬憾對方!

談話間,二人來到封禁處,毛小方迅速收拾好心情,朝向士兵們拱手道:「各位兄弟,我們是前面甘田鎮裡面的村民,不知能否放行?」

「不行!」

一名藍裝士兵斷然說道:「沒有黎軍長命令,任何人不准隨意進出此地。」

秦堯眉峰一揚,笑道:「霸氣外露,黎軍長好大官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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