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張順揉了揉眼,發現一身斗笠裝束的夏無且就這樣默默出現在自己面前,似乎有點迷茫看著這位神秘火蓮宗前輩。

恍惚間,眼前人的模樣與夏無且竟開始重疊,這讓張順暗罵自己真的是有點昏聵,可以把兩人搞混。

夏無且默默開啟道眼,此時此刻的張順體內火蓮印,早已被腐蝕差不多,裡面密密麻麻各種黑色斑點,讓人看得觸目驚心,很明顯那位火蓮宗術士選擇張順作為奪舍對象。

「你身體情況不太好。」

「謝謝關心我好像最近沒什麼力氣。」

呼吸開始有點不順暢,張順非常坦然坐在樹邊,現在的他早已坦然接受一切,體內的火蓮印在額頭上燃燒過程中,周圍色澤開始一點點深沉下去。

夏無且凝視許久,卻始終沒有先動手

黑色能量早已充斥張順全身,現在的他只剩最後一點意識保留清醒,夏無且深知奪舍不可逆的情況下,拿出自己的怒滄琴,手指撥動間,輕柔的琴聲迴蕩在整個荒野上。

「你有點困,我給你彈曲,好好入眠。」

「多謝了」

此時此刻張順,好似回到武川時期,走過街道的時候無意間聽到身邊親人說,為了迎接真王破六韓拔陵大人降臨,要把地掃的乾乾淨淨。

地上沒了任何灰塵,鼻子若隱若現的嗅到一股清新,像是與夢中一樣的感覺,走過十字路口發現原本髒亂環境仿佛消失,過去經常聽到的官兵吵罵聲也消失,漸漸開始與夢境重合了。

一杯暖茶突然在自己手上,給自己泡茶的人,恰恰是在武川之夜,自己所失去的那位血親弟弟

鮮血,還是暖的

為了成全自己,他選擇在自己面前自盡。

想像著自己手中暖茶是那麼的苦澀,氤氳的香氣是那樣唾手可得,陣陣清香仿佛是帶著嘲諷。此生的我,許多的記憶難道就這麼無聲無息吹散在天涯海角?

張順逐漸有點淡然,無法將那些事永遠的裝在內心的瓶底。

什麼是孤獨,什麼是無助。夢醒了,張順突然淚流滿面

可是為什麼還在感嘆為什麼還會流淚?

難道讓自己成為一個冷漠的壞人的機會都要剝奪嗎?

好累這個江湖與武林。

「雨停了。」

琴聲,雨聲,夏無且的聲音互相呼應過程中,天色開始一點點好轉。

雨漸漸的停歇了,空氣中充滿了清新的味道,洗潤過的天地毫無一絲塵埃。張順的望著天際,,烏雲散去之後便是此時美景,一座炫麗的彩虹橋跨坐在楓林之上。

樹葉上還未回歸大地的露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別樣的色彩,身邊的一切就好像是夢境一樣,一個永遠不會醒來也不願醒來的夢境。

夏無且彈奏曲子,內心也是莫名有種傷感,他現在只是想讓他本體意識在夢境中一點點沉眠下去,因為火蓮宗術士的奪舍之法過於惡毒,幾乎是將他全身靈識腐蝕到崩壞地步,縱使有凝神三丹都無法改變結局,因為張順的奪舍過程幾乎到了不可逆最後時刻。

無論是多麼傷心的人或者是多麼悲傷的人,在這樣的如夢境一樣的環境中也絕不會用自己的負面情緒來玷污這個聖潔的地方。夏無且凈化張順心境,避免其產生強烈負面情緒帶來更大麻煩。

「哥,起床吃飯了。」

最後的聲音與畫面定格,如同黑白照片畫下停止開關,隨後開始一點點支離破碎起來。

這時候夏無且雙眼眼眸光芒四射,張順的意識光芒開始一點點消散,化為大量白光散出,只不過並未消散天地間,而是融入怒滄琴的琴聲之中。

夏無且看向目光已灰色的張順,他很清楚火蓮宗術士現在並未注意到自己怒滄琴正在吸收張順的殘存意識,因為他正在奪舍進入最後關鍵時候,他深怕夏無且提前殺了張順,這樣會導致自己恢復的身軀功體不完整

先前北望客棧,張順同伴被火蓮印記摧毀大腦,事實上施術人就是張順,火蓮宗術士很早以前就在張順體內留下後門,方便用於控制這位火蓮宗新人。

燃燒的火焰吹散一切塵埃,最終眼前的張順緩緩起身,一股灼熱毀滅一切的霸道氣息從四面八方湧現,凝聚下的高溫恐怖火焰,預示著火蓮宗術士成功奪舍張順身軀,完成復活。

望著火焰裡面獲得新生的火蓮宗術士:「不僅魂魄沒有變的虛弱,反而更穩固,實力也是從玄丹境提升到登天境,就連武道築基的根基都從六蝕魔音兼容倉頡真言訣,這就是你的謀劃嗎。」

「一場測試,結果而言,這兩門武功的確兼容了,吾名張鄴嵐,乃是張順叔父。」

血脈

原來如此,就與武川之夜類似,張鄴嵐的新生奪舍,也是建立在犧牲自己血親後代的基礎上。

陰柔的聲音下,火蓮宗術士再度現世過程中,狂暴的火勢直接湧向夏無且,卻在千鈞一髮時刻,夏無且操控明氣武典,周圍空氣溫度壓縮過程中,將其化消無形中。

實力修為遠超過去的張鄴嵐冷漠看向夏無且:「登天境與玄丹境不可同日而語,再次對上我,你太自信了。」

同為宗師修為,玄丹境就類似武道築基第一階段,只不過剛剛摸到門檻,然而登天境則完全不同,其控制與調動的天地靈氣就不可同日而語,何況夏無且只是築基三大境圓滿修為,距離登天境還隔了一個玄丹境。

怒滄琴懸浮天空,原本溫柔琴聲開始繼續變調,夏無且現在狀態比前些時候差許多,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虛弱模樣,閻魔荒神斬迅速取出,插入大地瞬間,翻滾的轟雷落地,讓張鄴嵐臉色有點凝重。

夏無且的修為,按理說不過都是武道築基頂天,可是他修行的內功心法實在是太神秘,讓他無法做出一個準確判斷。

加上魔兵與聖器同時出現,更讓張鄴嵐有所懷疑,夏無且是不是提前布置了什麼陷阱,畢竟他前面沒有直接殺了張順,而是坐等他消亡就很奇怪。

注視著對面披著張順面容的張鄴嵐,夏無且用一種極為強勢口吻說到:「我再強調一次,這等異端邪術,在我眼裡是必須誅滅的禍胎。能消滅你一次,就可以消滅你無數次。」

「呵呵呵,那就期待下次我們再次相遇吧。」

話語甫落,火蓮宗術士竟選擇撤退,他實在無法摸清夏無且的底細,加上剛剛他沒有故意提前殺張順,讓他內心始終覺得有什麼後手存在,在搞清楚這一切之前,他選擇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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