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眉頭一挑,看向趙御。

屠家之所以被滅門,外人不知道原因,難道他還不清楚?

「還請趙鎮撫使明示!」劉喜盯著趙御,拱手沉聲道。

趙御左右看了一眼,隨即神秘兮兮的說道:「這屠家不是一般人家,這想必劉公公也知曉。」

劉喜聞言點點頭。

隨即趙御接著說道:「一個小小的安慶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整個屠家都滅殺,首先這兇手的武功肯定不低。」

「慕容世家絕對可以做到……」

當趙御說到這的時候,劉喜試探性的說道。

「呵……」

趙御冷笑一聲,隨即說道:「即便真的是慕容家所為,公公您覺得他會將暗器留在那麼顯眼的地方?」

劉喜點點頭,實際上從看到那一枚暗器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了。

「縱觀整個安慶府,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

說到這裡,趙御抬頭看向劉喜。

「哼,趙鎮撫使莫非覺得是咱家派人乾的不成?」

見趙御看向自己,劉喜冷哼一聲。

「哪能啊……」

趙御呵呵一笑,隨即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盯著劉喜說道:「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您的賢婿……江南大俠江別鶴!!」

「他?」

劉喜一皺眉,細細想來,趙御說的似乎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雖然江別鶴在江湖上的名聲不錯,但是作為干岳丈的他,可是很清楚這個乾女婿有多大的野心和手段。

如果說江別鶴知道了六壬神骰在屠家,為了得到神功秘籍,滅人滿門也不是做不出來。

順著趙御的思路,劉喜突然心中一動。

如此說來,其實六壬神骰就在江別鶴的手中?

「是啊,我頭疼的地方就在這裡。」

趙御一臉愁容的看著劉喜,為難的說道:「指揮使命我徹查屠家滅門慘案,如今既然已經有了眉目,自然要上報指揮使。」

劉喜看著趙御裝莫作樣的神情,頓時心中一激靈。

「這屠家有戰功爵勛在身,無故殘殺大乾功勳之後,這按照大乾王法,可和造反沒什麼區別。

那江別鶴又是你劉公公的女婿,你說這事情要是被指揮使捅到皇帝跟前,您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啊!」

不等劉喜消化完這些,趙御接著說道:「要是這件事被其他皇子得知,添油加醋的一頓進言,十三皇子在皇帝心中的位置都有可能動搖,這罪過可就大了!」

趙御愁眉苦臉的坐回原位,對著呆立在當場的劉喜說道:「本鎮撫使愁的正是此事,劉公公,您說我該如何回稟指揮使?」

劉喜被趙御的一番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屠家被滅,這本來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要不是知曉屠家藏有六壬神骰,他吃飽了撐的跑到這地界來?

可要是按照趙御說的,那屠家有功勳在身,而且還死在江別鶴的手中,恰恰他又是江別鶴的干岳丈。

這根本就脫不了干係。

更加重要的是,就像趙御說的那樣,本來是一件小事,但是被其他皇子抓住之後,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最無情是帝王家。

如果這事情一旦按照趙御說的發展下去,那麼十三皇子絕對會將他丟出來頂雷!

劉喜想到這裡,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趙御。

眼中殺機浮現。

趙御看似愁眉苦臉,但是餘光卻一直盯著劉喜。

此刻見這個閹貨眼中冷光閃爍,就知道這傢伙已動了殺心。

「糟,話過了……」

趙御心中一突突,依照這傢伙的手段,在這船樓之中弄死自己那還不輕飄的?

劉喜心中掙扎了片刻,隨即將動手殺掉趙御的念頭壓了下來。

滅門屠家等同於造反,可眾目睽睽之下殺掉一個北司鎮撫使,那罪過比沒了屠家還重!

「咱家有個不情之請!」

就在趙御凝神戒備的時候,劉喜上前一步,對著趙御抱拳躬身道:「還請趙鎮撫使能替咱家將此事掩蓋過去……」

「這可就難辦了……」

趙御故作為難的站起身,來到劉喜面前說道:「指揮使派我來調查此事,回京之後我卻一問三不知,恐怕我在鎮撫使的位置上屁股都沒落穩,就要還人了!」

「趙鎮撫使過慮了。」

劉喜笑了笑,對著趙御說道:「您這個鎮撫使是九千歲保舉下來的,即便是安指揮使對你不滿,卻也不敢輕易摘掉你鎮撫使的官銜。」

「嗯……倒也是。」

趙御裝莫作樣的點點頭,隨即再次皺眉說道:「可惜了指揮使臨走前,許諾給本鎮撫使的賞銀了。」

說到這裡,趙御看了劉喜一眼,大度的揮手說道:「不過無所謂,為了朋友嘛!」

劉喜嘴角一咧,恨不得現在就一掌拍死這個不要臉的傢伙。

你特麼的既然無所謂,你這麼陰陽怪氣的說出來幹啥?!

「趙鎮撫使不必煩惱,既然是咱家的事,就不能讓趙鎮撫使吃虧,咱家雖然不算富有,但還是有一些私財的。」

劉喜伸出一根手指,對著趙御說道:「回京之後,咱家立刻派人將銀子送到趙鎮撫使的府上,您看可否?」

「好是好,就是……」

趙御盯著劉喜伸出來的指頭,欲言又止。

看著趙御如此扭捏的樣子,劉喜咬牙問道:「趙鎮撫使還有什麼疑慮,但說無妨!」

趙御聞言轉身,屁顛顛的從一旁的案牘上拿過紙筆,笑嘻嘻的來到劉喜面前說道:「有道是』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麻煩您落筆寫上點……」

「啊?!!」

劉喜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看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笑容的趙御。

堂堂錦衣衛北司鎮撫使,為了點賄銀,連臉都不要了?!

……

片刻之後,一臉笑意的趙御和黑著臉的劉喜走出船樓。

「劉公公,告辭!」

「……」

劉喜看了一眼笑顏逐開的趙御,一言不發的上了東廠的福船。

趙御則立刻命令人起錨,順著風向,一路直奔北直隸。

回到東廠福船的劉喜,噼里啪啦的將船樓當中擺設的物件砸了個稀巴爛。

等終於將胸中那口惡氣消散一些的時候,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不是一路趕來想要從趙御手中得到六壬神骰的嗎?

怎麼到最後……

不但毛都沒拿到一根,而且還給那犢子簽下了張一萬兩銀子的欠條?!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