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良一擺手,身後有親隨兵卒立刻上前,擋在了城門之間,將那些平民都驅了回去。

「叛軍壓城,欽差大人不從西門逃離,來此作甚?」

沈安良看了一眼神情淡然的趙御,冷冷的一拱手,語氣略帶譏諷的說道。

趙御自然聽出了這傢伙言語中的譏諷之意,隨即笑著說道:「自然是來助沈大人退敵保城的!」

退敵保城?

你可拉倒吧!!

沈安良看了一眼趙御,隨即又看了看趙御身後跟著的幾十號人。

若是趙御一開始來安慶府就這麼說,沈安良多少還會信一些。

可這幾天,趙御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不是帶著下屬瞎晃悠,就是在知府內衙喝酒吃肉。

就這樣的人,見到城外那十幾萬大軍,不嚇尿褲子就算他今天沒喝水!

「即使如此,欽差大人請隨下官上城!」

沈安良冷笑一聲,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相信,只要趙御一上城樓,看到那黑壓壓的叛軍,保准一定會腳底抹油!

「請!」

趙御左手作請,右手摁在腰間繡春刀的刀柄上,先一步朝著城頭走去。

其餘人緊隨其後。

「慢著!!」

就在趙御轉身登城的時候,一旁的沈安良卻一橫劍,將趙御身後的人都攔了下來。

「嗯?」

趙御轉身,神色平淡的盯著此刻已根本不像個文官的沈安良。

「大戰在即,女子登城會影響我部卒士氣!」

沈安良眼睛死死的盯著跟在趙御身後的江玉燕,沉聲喝道:「趙鎮撫使不可兒戲!!」

「你說她……」

趙御憋著笑,指著江玉燕問道。

沈安良冷著臉點了點頭,大戰在即,居然還有心思帶著女子上城?

這是來退敵的,還是來尋歡作樂的?!

不同於沈安良的一本正經,趙御身邊跟著的監司本部的其他人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江玉燕,這才轉頭看向沈安良。

一副見鬼的神情。

不怪沈安良會如此說,除了監司本部的力士之外,誰會想到這女子才是他們中最霸道的那一個?

「呵,沈大人如果覺得不妥,可以不讓她登城。」

趙御淡淡一笑,隨即語鋒一轉道:「前提是,你手下的人有本事攔得住她!」

說完,趙御不等沈安良廢話,直接抬腳上了城樓。

而江玉燕則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沈安良,抬步跟在了趙御的身後。

沈安良一愣,揮手示意親隨兵卒上前攔住江玉燕。

卻不想,那些兵卒還未靠近這女子,便身甲刀兵俱碎。

而這,還是江玉燕手下留情了,只是震碎了他們的兵甲,沒傷到他們分毫!

「這……」

沈安良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嬌滴滴的弱女子。

「哼,有眼不識泰山!」

二哈見沈安良一副吃驚的神情,冷哼一聲之後跟上了江玉燕的腳步。

在場的人中,能壓制這丫頭的,也就只有趙御能做得到了。

……

趙御一行人上了城樓,遠遠望去,叛軍如一線大潮,緩慢的朝著安慶城而來。

還別說,雖然趙御知道依照他的本事,想要離開沒人能攔得住。

可第一眼見到那如黑雲一般的叛軍,他也下意識的一哆嗦。

「這是四萬前軍……」

眼見趙御臉色一變,一旁的沈安良湊了過來,指著眼前逐漸壓來的叛軍,淡淡的說道。

「安慶有多少守軍?」

趙御回了回神,隨即頭也不回的問道。

「在籍軍卒一千四,實際能守城的,只有八百不到……」

沈安良苦笑一聲,也不隱瞞直接將實數報給了趙御。

反正在沈安良看來,他這一次難逃一死,吃空餉的事情說不說的也都無所謂了。

八百不到!

趙御聽到這句話,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心裡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

八百對上四萬,這特麼還有得打?!

前軍緩緩壓來,沈安良帶著親隨兵卒開始布置弓弩城防,而趙御則一揮手,盧劍星一步上前。

「傳令!監司本部所有力士嚴陣以待,等叛軍臨城……」

趙御看了一眼城外叛軍,隨即小聲的對盧劍星說道:「立刻朝著西門撤走!」

八百對四萬,而且這還只是別人的前軍而已,不跑等著挨刀啊!!

「遵……啊?!」

盧劍星剛要抱拳領命,卻發現鎮撫使傳下的令,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

臨陣脫逃?

「啊什麼啊,趕緊去!」

趙御站在城頭凌冽風中,擺著最豪氣的姿勢,說著最慫的話。

「遵令!」

上官都如此說了,盧劍星只能領命下去傳令。

「傳令的時候小聲點,背著點人……」

眼見盧劍星離開,趙御還是有些不放心,隨即小聲的叮囑道。

站在趙御身側的二哈,盯著趙御下意識的撇了撇嘴,而另一側的江玉燕,倒是莞爾一笑。

……

叛軍緩緩移動到距城還有三里的時候,猛地停下了腳步。

就在趙御疑惑的時候,陣型分裂開來,大軍之中行出三線盾牌兵,脫離叛軍大陣。

而這時候,一架攻城錘被人緩緩的推了出來。

三線盾牌兵中,摻雜著一線強弩兵和一線火銃兵。

五線先登卒之後,這才又有十幾條雲梯被抬出來,跟在破城先登卒後。

等裂陣完畢之後,這些先登攻城兵卒並沒有像是趙御想像中的那般嚎叫著往城門沖。

而是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朝著城牆靠近。

「都特麼電視劇給毒害的……」

看著一步一步朝著城牆靠近的叛軍,趙御心中暗罵一聲。

以往他看影視劇,攻城的都是吱哇亂叫的一蜂窩的往上沖,而現實中,卻根本就是兩回事。

一千步的距離,那些叛軍足足前行了三炷香的時間,這才到了安傾城外的護城河下。

而這個時候,前排的盾牌之下,紛紛伸出三尺寬的藤板,順著盾牌下方的縫隙,迅速的將藤板橫過護城河。

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安慶府外那一條本就不闊的護城河上,便被藤板所覆。

從成陣到城下,列陣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緒亂。

這種情況下,城牆上的弓弩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而守城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靠近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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