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強闖京城,一路殺到承天門下。

從西直門一直到內城,這一路上負責攔截趙御的。

有五城兵馬司,有拱衛京師的三大營精銳,有西廠數千番役……

可唯獨,沒有東廠和錦衣衛的人。

按照朱無視的性格,既然能讓安劍清監斬監司本部的遺孀,那麼第一個對上趙御的,肯定也是錦衣衛。

而事實上,朱無視也是這麼想的。

阻攔趙御的第一道聖旨,就下到了錦衣衛。

以安劍清為統領,朱希孝為監查使,於西直門外阻殺趙御。

可當朱希孝帶著聖旨來到錦衣衛之後,卻被安劍清連人帶聖旨都扣了下來。

朱無視自然知曉安劍清和趙御之間的貓膩。

也知道朱希孝是個難挑大樑的草包,所以,在朱希孝領著聖旨前往錦衣衛調兵的時候,朱無視給其安排了十二名高手。

這些高手當中,有內廷魚龍袋,有護龍山莊的高手,還有幾名鬼叉羅。

派遣朱希孝前往錦衣衛衙門的時候,朱無視說的明白,只要安劍清有任何的推脫,格殺勿論!

可當朱希孝拿著聖旨趾高氣昂的來到錦衣衛的時候,卻發現同知值堂當中,除了安劍清之外,還有兩人……

這兩人看著多少有些怪異。右邊一人黑衣裹身,面覆黑紗,看身段像是個女子。

另外一人身材高大,一身白衣勝雪,面上覆蓋著厚厚的冰甲,根本看不清五官。

而更加詭異的是,這兩人的肩膀上,各自落著兩隻蝙蝠,一黑一白。

朱希孝微微詫異之後,並沒有將這兩人放在眼中。

他身後站著十二名入品高手,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安劍清?

就在朱希孝宣讀完聖旨之後,安劍清右側那名看著像是女子的黑衣人嗤笑一聲。

至於安劍清,則一副看待死人的神情看著一臉傲氣的朱希孝。

入品高手……

在一年前,即便是整個警衣衛,也尋不出三五個來。

換成以往,朱希孝身後的這十二名入品高手,確實可以在廠衛當中橫著走。

但是現如今,入品高手卻多少有些不夠看了。

尤其是對上此刻他身邊的這兩位,所謂的入品高手,還真就只是個笑話而已。

眼見安劍清端坐在正堂之上,別說調遣錦衣衛了,連正眼都不帶看他。

朱希孝臉上震怒,心中卻歡喜的很。

他就是希望安劍清能抗旨,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這個同知給除掉。

如此一來,錦衣衛自然會完全落到自己手上!

朱希孝雖然是皇帝欽點的指揮使,可是他在錦衣衛,想要察覺一些卷宗,都需要安劍清這個名義上的下屬點頭。

以至於朱希孝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只能從以前的右詹事坊調人。

他這個指揮使,實際上只是0騾子的傢伙什,擺設而已!

「陛下有旨,殺無赦!」

朱希孝一手拿著明黃聖旨,一手指著正堂上一動不動的安劍清,厲聲喝道。

他身後十二名入品高手聞言,朝著正堂急掠而去,在前沖的過程中,紛紛抽刀出鞘。

沖在最前面的,是絕無神手下的鬼叉羅,接著是內廷衛的魚龍袋高手。而最後兩位,則是護龍山莊的人。

「踏馬的,手軟腳軟的像個娘們一樣,你還是一邊歇著去吧!」

就在左邊那白衣男人想要出手的時候,右側黑衣女子卻咧嘴一笑,隨即左手猛地抬起。

白衣男人微微嘆口氣,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

同知值堂是不小,但是對於入品高手來說,從門口到正堂,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眼瞅著朱希孝身邊的十二名高手已經掠至近前,那黑衣女子嘴角微微一翹,抬起的單手一轉掌心朝下。

隨即猛地下壓……

砰砰砰!!!

隨著女子那雙纖細的右手下壓,原本前沖的十二名高手,如同煙花一般紛紛爆開。

一團團血霧升騰而起,刺鼻的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同知值堂!

血霧散盡,朱希孝神色呆滯的坐在地上,刺鼻的血腥味讓他明白,這不是在做夢……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大地卻突兀的顫抖起來,安劍清身側的兩人迅速對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駭然。

「這氣息……」

白衣男子看著同伴,聲音沙啞的說道。

「你留在這裡,勞資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黑衣女子不由分說,身形微微一動,身形便已消失在值堂當中。

身法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

而東廠,督公值堂當中。

作為督公的劉喜,此刻卻躬身站在正堂台階下。

而在本屬於他這個東廠督公的那張正堂大椅上,卻坐著一個神貌頗具威嚴的年輕人。

在這年輕人的身側,分別站著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和一個面帶輕紗的曼妙女子。

信王!!

「查清楚了嗎?」

信王翻看著正堂上擺著的卷宗,頭也不抬的問道。

「回稟主子,奴婢無能,沒有查到絲毫的線索。」

正堂下,劉喜立刻雙膝跪地,身子匍匐在地上回道。

「會是誰呢?」

信王聞言,也是微微一皺眉。

他們之所以知曉京城的一切,是因為劉喜早早就投到了他的手下。

而此次看似冒險返京,是因為京城有人傳密信給南直隸,直言朱無視必死無疑!

到時候,大乾想要穩固朝堂,就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藩王來繼位。

而這個時候,只要信王站出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信王是有些懷疑,但是卻不得不冒險走一趟。

來到京城之後,他立刻讓劉喜徹查此事,可一直到現在,卻連一點眉目都沒有。

「主子,奴婢猜測,等逆賊俯首受誅的時候,那人一定會出現!」

一旁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小聲說道:「即便朱無視能逃過這一劫,咱們入京的事知曉的人甚少,主子依舊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京城……」

「所以,於主子而言,無非就是多跑了一趟而已。」

「有道理。」

信王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督公值堂卻突兀的搖晃起來。

信王微微皺眉,看著因為震動而落下的灰塵,有些疑惑不解。

而跪在下方的劉喜,眼中卻滿是驚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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