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菲過的並不好,諾菲很想念媽媽。

因為太過思念母親,最近兩個星期,沈諾菲瘦了整整一斤。

沈諾菲知道媽媽住院了,老爸跟她說過了。

她這個年紀的孩子並不了解臨床試驗是什麼東東,但她曉得,住院肯定不是好事。

沈諾菲想去醫院探望媽媽,然而爸爸不帶她去,翠萍阿姨也不帶她去。

這是歐葉吩咐的,她不願讓女兒瞅見自己穿著病號服,虛弱憔悴、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媽媽住院了,也不知道啥時能回家。

爸爸每天早出晚歸,看上去忙得要死。

沈諾菲以前渴望爸爸媽媽不要管她管的那麼嚴。

零食不讓多吃,電視不許多看,每天要學很多很多知識……從前的沈諾菲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自由。

現在好了,媽媽不在家,連面都見不到。

爸爸等同於不在家,他早上離家的時候,諾菲還沒起床。他晚上回來時,諾菲已入睡。

爸爸媽媽都不管諾菲了,諾菲自由了,她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放飛自我了。

然而沈諾菲現在一點兒都不開心,反而挺難受的。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留守兒童。

在幼兒園裡,沈諾菲變的沉默了,甚至有些消沉、頹廢。

還有幾個月,沈諾菲就要去實驗二小開始新的生活,她呆在西城威華幼兒園的時間不多了。

沈諾菲的異常表現,幼兒園的老師們瞧在眼裡。

「最近一段時間,沈諾菲茶飯不思,那麼活潑的小姑娘,變的鬱鬱寡歡。」張老師憂心忡忡的說到。

「沈院士跟我打過招呼了,諾菲媽媽住院了,沈院士最近也特別忙,他讓我們照顧好諾菲。哎,從早上到現在,諾菲連一塊小餅乾都沒吃。我很擔心再這麼下去,這孩子會垮掉的。」李老師同樣憂慮,她們這些老師都是非常負責的,幼兒園的孩子不吃不喝,她們比孩子家長更著急。

「我去勸勸諾菲吧。」

張老師端著飯盒來到諾菲身邊,飯盒裡裝有白米飯、煎鱈魚、肉丸子、雞胸肉,葷素搭配,營養均衡,都是諾菲愛吃的。

「諾菲,吃午飯啦。」張老師和藹可親的說到。

諾菲搖搖頭:「我不餓。」

「就吃一口,一口好不好?」張老師叉起一個鮮嫩的肉丸子,送到諾菲嘴邊。

擱從前,諾菲吃飯最厲害了,她根本不需要老師喂飯,她能獨自完成進食,三個大班男生加起來,也沒她一個人吃得多。

但諾菲畢竟是個不滿5歲的小女孩,小女孩不吃飯的時候,老師就得喂她吃飯。

「張老師,我真的吃不下。」諾菲憂桑的嘆氣,她瘦弱的肩膀上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是因為媽媽住院了嗎?」張老師也了解一點諾菲的家事,她並沒有放棄努力,依然在勸諾菲吃飯。

「嗯,我好擔心媽媽,她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不回家。」諾菲說著說著,眼眶不由的濕潤了。

現在的孩子營養好、發育健全,加上父母和老師有方向性的教導,以及觸手可及、豎耳可聞的各種信息,孩子們普遍早慧。

如今不可以再說「你腦子有問題吧?怎麼跟三歲小孩一樣一樣的」之類的話語,三歲小孩現在可聰明了。

聰明懂事的諾菲馬上就要去實驗二小讀小學了,張老師是知道這個事情的,她也為諾菲體現出的孝心、對母親的挂念而感動:「諾菲這麼孝順,諾菲媽媽一定會很欣慰、很高興的。所以諾菲,你一定要吃飽吃好,你在幼兒園、在家裡好好的,你媽媽就會更安心,也更利於她接受治療。你說是嗎,諾菲?」

「張老師,你去照顧其他同學吧,我曬曬太陽,就飽了。」諾菲搬個小板凳,坐在落地窗前,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的面龐和身體上,為她鍍上一層金色。

張老師哭笑不得,她孜孜不倦的將食物送到諾菲嘴邊:「曬太陽就飽了的那是植物,諾菲,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我吃個丸子吧。」諾菲拗不過張老師,她吃了個肉丸子意思了一下。

李老師給張老師傳遞眼神,她示意張老師先撤,讓諾菲自己曬太陽冷靜冷靜。

張老師和李老師退出房間,這時她倆聽見房內響起淒涼的歌聲:「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這……」兩位老師面面相覷,竟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條大漢出現在兩位老師面前。

「沈院士,你來了。」兩位老師有些意外,她倆經常接觸的家長是翠萍阿姨,一般都是翠萍阿姨來接諾菲。

「今天我接諾菲回家。」沈奇說明了來意,他問到:「諾菲這兩天還是吃的很少嗎?」

「諾菲早上喝了半盒酸奶,剛才吃了一個肉丸子……不過肉丸子挺有分量的,一個丸子差不多有二兩。」張老師十分抱歉的說,她們的工作就是哄孩子吃飯睡覺,然而這份工作並沒有完成好。

房間內的歌聲沒有停歇,唱歌的孩子哀愁、悲涼的唱著:「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裡找……」

「諾菲很牽掛她媽媽,這是她的心病,所以沈院士,你看……」李老師聽著諾菲的歌聲,我見猶憐。

「OK,我知道了,謝謝你們,讓我們父女倆單獨相處一下吧。」沈奇說完便獨自進入房間。

諾菲的歌聲戛然而止,她可憐巴巴望著老爸,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奇在女兒面前席地而坐,說到:「諾菲,你馬上就要讀小學了,希望你能用一個小學生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人都會生病,媽媽會,爸爸也會。生病不可怕,醫生能治好病人。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好好吃飯,好好學習,你好,媽媽就會開心,她的病就能很快好起來。」

「爸爸,我想見媽媽,能視頻嗎?」

「暫時就不視頻了,醫院裡信號不好,視頻很卡。」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這樣吧,你給媽媽打個電話,在電話里告訴她,你現在非常好,你很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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