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總是多風,山頂上的風更大一些,吹的人臉頰發涼。

那個嬰孩兒包在襁褓里被父親抱著,連個小臉兒都沒敢往外露。

大銀杏樹被風吹的嘩嘩作響,忽然,山頂上的風戛然而止,周圍吵人的風聲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大銀杏樹上有幾片樹葉迅速變黃,隨後大樹底下的溫度慢慢升高,直到樹下眾人,都有些受不住了,溫度才穩定了下來。

底下有兩個年輕人自己嘀咕。

「我記得我們第一批也是公孫師叔幫忙開的脈,當時可冷了,我們幾個人就這麼凍著開的脈。」

「廢話,你們那皮糙肉厚的能和這三個月的小可愛比嗎?還要不要臉呀?」

「但以公孫師叔的年歲,我在他面前也應該是個小可愛呀,我和那個寶寶也就相差20多歲。」

「滾滾滾,你這臉皮我就應該給你揭下來,看看是不是二皮臉。」

「所以是人類的幼崽就是占優勢。」

旁邊拿著保險箱的女士見他們倆嘀咕起來沒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你們站在這裡是為了輔助給小孩兒開脈的,不是上這開茶話會來了,等過了今天你們就回山上修煉去吧,下回我另請旁人。」

那兩個小年輕一下子收起了嬉皮笑臉,神色中帶著絲絲哀求。

「婁主任,我就是嘴欠,但態度絕對沒問題,我一個學中醫的開脈就是我本職工作。」

「婁主任,我們現在就閉嘴。」

婁主任又瞪了他們倆一眼,隨後,對抱著孩子的父親說。

「你把孩子的衣服都脫了吧。」

隨後,轉頭又向在場的諸位說:「等會兒幫忙施針的都把厚衣服都脫了吧,手一定要擦乾淨。」

「是!」

剛才嘀咕的那兩個小年輕和旁邊的一位老人把身上的厚衣服都脫了下來,又用隨身帶的消毒液洗了一遍手。

三個人把銀針和脈葉都準備好,最後一個光溜溜的嬰兒慢悠悠的浮到了半空之中。

可能是脫離了爸爸的懷抱,沒有安全感,嬰孩撲騰著手腳在低啞的哭泣。

隨後大隊長懷裡抱的扁平匣子自己打開了蓋子,從裡面飛出一面五星紅旗,呼的一下罩在了孩子的上空。

慢慢的那個嬰孩停止了掙扎安靜了下來。

「咱們開始吧。」

這回開脈由那位老人領頭,那兩個年輕人給他打下手。

給嬰孩開脈的時間極為漫長,一是大家第一次給嬰兒開脈,孩子太小,又太瘦,穴位的深淺要好好斟酌。

二是嬰兒的身體被疾病侵蝕的很贏弱,開脈自然要緩一些,讓嬰兒的身體有個適應的時間。

隨著嬰兒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圍觀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就怕驚動了嬰兒,萬一他哭鬧起來手腳撲棱一下,身上的銀針就可能挪了位置。

萬幸入針的整個進展很順利。

十二正經一共二十四條經脈,再加上奇經八脈,嬰兒身上總共扎了九十六針,銀針上閃著微光,嬰兒跟個小刺蝟一般。

碧綠的脈葉浮在孩子和紅旗之間,由細細的綠芒連接著嬰兒身上的銀針。

過了一段時間後,那條細細的綠芒慢慢的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那兩個輔佐開脈的年輕人忙把脈葉收回了婁主任的保險箱裡。

那老人守在孩子身邊,開始按順序的一根一根把嬰兒身上的銀針按順序拔了來,整理好,同樣放到婁主任的保險箱裡。

婁主任清點了一下銀針的數量,把保險箱重新鎖好,交給身後的軍人。

那兩個人二話沒說,抱起箱子上了一輛小型的安保車,像山下駛去。

但在場的眾人都沒關心那兩個軍人的去向,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嬰兒,等待著他的甦醒。

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嬰兒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孩子的爸爸已經忍不住了,蹲到地上淚水流了一臉。

兩旁的人只能拍拍他肩膀,什麼也沒說。

三個小時,四個小時……。

漸漸等到金烏西沉的時候,孩子終於有了動靜,先是尿了一泡,隨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醒了,這孩子醒了!」

「我孩子醒了!」

圍觀的眾人忍不住的歡呼了出來,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振奮的神色。

聽著周圍的吵鬧,嬰兒哭的更慘烈了點,

樓主任趕緊拍拍手,壓下了眾人的呼聲。

「行了行了,安靜,別把孩子嚇到。」

嬰兒上空的紅旗慢慢的飛了下來,把他裹在了裡面,就剩下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面,慢慢的搖了起來,沒一會兒,小嬰兒就不哭了。

現在這個嬰兒開脈已經成功,接下來就靠公孫師叔幫他強行起靈了。

地球的靈力如一片死海,一個人單獨只開了脈,對身體素質提升的並不明顯。

為了抵抗神經母細胞瘤對孩子的腐蝕,讓他的身體有本錢進行後續的治療,現在只能強行給他起靈,讓靈氣滋潤他的身體,增強他的體魄。

兩個已經開脈起靈的年輕人提醒著婁主任。

「主任,等會孩子起靈,動靜可能有點大。」

「行,咱們看好周圍的錄像機。」

慢慢的安靜山頂開始起風了,隨後周圍的風聲越來越大,吹得眾人抬不起頭。

須臾耳邊傳來了陣陣水聲,不到片刻水聲變成了濤濤江水,衝擊著在場眾人。

那兩個已經開脈起靈的年輕人猛的一哆嗦,張口大喊了起來。

「快,快離開山頂,這些靈氣會把你們壓死的!」

「趕快走!我們倆收拾錄像器材!」

婁主任也反應過來,一邊招呼大家撤退,一邊抱起一個錄像機往外跑。

這機器比人還精貴,人摔一下子沒事兒,它摔一下裡面的視頻就可能沒了,這裡面可是不可複製的重要實驗數據。

那無形的水流須臾大增,從洶湧的河水猛然變成了滔天巨浪,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拍向眾人。

這些人里有幾位老人腿一軟就跌倒在地,這個年輕人頂著巨浪跑回來,把老人摻起來往外跑。

「年輕的注意一下身邊年紀大的!」

那無形的巨浪已經拍的眾人喘不上氣來,有些人的動作就慢的下來。

「都不要停,快跑!快跑!」

好在靈氣躁動的範圍並不大,那兩個已經開脈的年輕人速度比其他人快上了幾倍,不到十秒,他們已經闖出了巨浪的範圍。

那兩個年輕人把懷裡的器材輕輕放到地上,轉身又衝進巨浪里幫助其他人。

不到二十秒,大家都跑了出來,有幾個年紀大的遭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婁主任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按著自己的心臟問那兩個已經開脈起靈的年輕人。

「怎麼回事兒?動靜這麼大,你們應該先跟我們說呀。」

那兩個年輕人也很汗顏:「樓主任,實在對不住了,我們在咆哮西風帶開脈的時候,動靜沒這麼大,是我們對這的情況預估樂觀了。」

婁主任擺了擺手,擔憂的望著那杯五星紅旗包裹住的嬰兒:「大家都預估不足,這是我的責任,我應該更謹慎一些,只是不知道那個孩子能不能遭得住。」

孩子的爸爸來到了婁主任身邊。

「沒事,沒事,我相信公孫師叔,也相信咱們的紅旗,我孩子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沒過兩秒,靈力躁動的地方刷一下的暗了下來,下一瞬那塊兒紅色的襁褓直接淹沒在黑暗之中,看不到半點蹤影。

「啊!」那位父親下意識往裡面沖,被兩旁之人眼疾手快的把他拽了回來。

「你不要衝動,冷靜一下!」

「你不放開我,就讓我進去看看,我只是想看看。」

那位年輕的父親瘋了一般掙扎著向前,兩邊的人居然一時有些按不住他。

婁主任走過去,「啪」的給了他一耳光。

「小劉!現在正是孩子關鍵的時刻,你不要去給公孫師叔搗亂!」

年輕的父親聞言眼淚奪眶而出,如泄了氣的玩偶一般癱倒在地。

好在這個過程並不長,沒有半分鐘,大銀杏樹底下的異狀就消散了,露出來裡面大紅的襁褓。

那襁褓里的嬰兒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年輕的父親聞聲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撈過孩子哄了起來。

婁主任跑過去搶過孩子,扯開紅色的襁褓。

「先看孩子拉沒拉,拉了。」

她手忙腳亂的收拾好孩子,重新給孩子穿上衣服。

有人把髒了的紅旗先用水沖了沖,放在了那個扁平的盒子裡,等到下面再去好好清洗一下。

又讓小劉這個做父親的去沖好奶粉,等奶嘴塞進嬰兒的嘴裡的時候,嬰兒已經哭的喘不過氣來了。

等一切收拾妥當,婁主任把嬰兒還給了小劉,,振奮的看著大家。

「我國第一例嬰幼兒開脈起靈,圓滿成功!」

周圍眾人嘩啦啦的鼓起掌來,一下子把那個正吃奶的小嬰兒又嚇得哭了起來。

「安靜!安靜!又把孩子給嚇到了。」

雖然掌聲戛然而止,等大家臉上的笑容,卻怎麼也忍不住。

小劉把孩子抱到醫療帳篷里,一部分人跟過去檢查孩子情況,另一部分人向前走了幾步,衝著大銀杏樹道起謝。

「公孫師叔,這次多謝您的鼎力相助。」

大銀杏樹微微搖了搖葉子,似乎在說不用謝。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