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手機生產線的建立，光是初期投入就三億美金，加上各種物料採購，研發成本，生產線上千工人的持續湧入。
且不論未來產生多少效益，現在已經花了差不多三十多億吧。
如果失敗，這就等於是趙德柱拖企鵝下水破產的節奏。
他自己也是在江州這麼大一片電子產業推動崩盤。
江州市提供土地、周邊配套，支持力度其實也非常大。
如果不是趙德柱之前的業績驚人，參與的企鵝、HPC、微軟個個都是響噹噹的名牌企業。
誰敢給二十一歲的年輕人投入這麼大的資源。
重生，對這時候的發展進度已經起不到紅利作用了。
二富從來沒催促過他，但儘可能的壓住了各種聲音，讓趙德柱操盤，更是對硬體外觀全力支持。
天資平凡的趙德柱，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表面上這是企鵝的首款手機，決定成敗的開山之作，趙德柱沒拿一分錢報酬，也不承擔任何責任的參與進來。
就算是企鵝用TM的股份，換來這家生產廠的股份。
趙德柱如果有半點腹黑禍心，故意坑死企鵝，目前僅有遊戲支撐的企鵝沒準兒就徹底退回去成為一家普通網遊公司。
可正是二富的信任，讓趙德柱愈發感受到責任重大。
現在不是這點錢虧不虧得起，而是他能不能幫助企鵝走上正確的手機廠商之路。
這才對得起企鵝把TM的股份放手。
出來脫下電子廠的防靜電服，幾個右岸來的生產部經理還在喋喋不休，產品設計的問題，材質匹配的問題，工藝難度的問題一大堆。
所以才造成這種生產線良品率較低的狀況。
到目前大半個月的運轉才勉強有兩三千部成品，這讓全年百萬起步的銷售軍令狀就像個笑話。
產品出不來，什麼都是泡影。
企鵝派過來的手機事業部副總裁急得滿嘴都是泡，低聲給趙德柱哀求：「要不……我們就用微軟的硬體方案？不要追求這麼高的外觀要求？」
趙德柱算是理解二富說的樹頂人感受。
這時候誰都幫不了他，只有他這個老大站在最高處，四顧空曠的無處依靠。
還得自己繃住表情，很沉穩的冷笑下：「這個時候換硬體方案？拿什麼跟微軟比？全球第一大IT企業的名聲你們比得過？你來承擔這個責任？」
滿頭大汗的副總裁不吭聲了，但肯定有腹誹你特麼的也是在硬撐。
趙德柱能在生產工藝上說出什麼來？
只能裝著很高深的點評：「我不管，十二月底我必須要看到月產超過十萬部手機，沒有，我就叫雪兒換人！」
王鳳蓮個中年大媽，英文名叫起來趙德柱一身都起雞皮疙瘩。
趁著哆嗦的勁兒，走到自己的奔馳車邊，保鏢已經幫他把駕駛座打開。
坐進去把手機摸出來打開導航地圖，天天過來查看生產進度，路線已經很熟了，趙德柱主要還是測試手機性能。
導航晶片的靈敏度，耗電速度跟多任務運行下的流暢性。
趙德柱幾乎是唯一的那個體驗測試員。
因為其他所有研發工程師都沒他對智能機使用熟悉。
只要拿到手上掂掂就知道感覺如何。
嫻熟的點開易菲WX語音，聽她稍微帶點尾音的講述，今天老徐也到平京，要演袁琅那個男主角的長輩，關於整部電影動用高職生來做群演的細節也在討論中。
比易菲在影視劇配音或者同期聲裡面要好聽，她生活化的尾音最後有點兒化音迴旋，但又不完全是平京腔那種，就是很放鬆的慵懶。
趙德柱這老蛇皮甚至能在腦海里幻化一幅美人出浴的畫面來。
就像帝王征戰沙場，鏖戰朝堂之後，帶著煩躁厭倦回到後宮，迎接的是軟玉溫香、天姿國色的柔和。
真的能夠慢慢洗去情緒，放鬆下來，甚至手指敲打著實木方向盤，跟聽相聲似的。
這樣回到家裡，趙德柱就是個氣定神閒輕鬆下班的樣子，不把工作上的情緒帶回家，簡直完美。
都下市區環線高速，快接近物流市場了，趙德柱聽見易菲說到：「我給他們解釋你這麼推動影視產業，是為了幫助更多觀眾走進影院感受時代……」
趙德柱就翻白眼，沒忍住伸手按螢幕留言：「我特麼什麼時候說我是為了讓觀眾感受時代的，觀眾掏錢進影院那都是上帝，誰敢指點他們呀，我做影視劇的目的，是幫你們這些搞影視劇的清理空氣！你難道還不知道娛樂圈有多骯髒，名聲有多壞嗎？就說你，多少人說你背後有金主老闆支持，可光有老闆支持有用嗎？最終還得靠自己，你可以，姚敏可以，袁琅也可以，陶正、黃柏、王保強都可以，知道嗎，老子現在既然有機會推批……」
臥槽！
趙德柱說得正嗨，59秒就到了！
嗖的一聲發出去，趙德柱罵罵咧咧的聽了遍，覺得自己明明說推批夠努力的演員，結果聽起來像是推屁股！
啼笑皆非的發現居然沒有撤回功能，得叮囑技術部了。
他開著車也沒多操作，結果易菲的語音居然馬上就回來：「我背後現在就是你在支持，今天你聽起來精神還不錯，沒有前兩天的疲憊。」
趙德柱已經準備把車轉進高爾夫別墅區：「差不多，還是煩那個手機生產的問題，老子又不是工程師，全特麼的盯著我要解決方案，我有個屁！」
易菲似乎習慣了他這種加了濾鏡的粗魯語氣：「昨天你說了我也在想，服化道燈光樣樣都是專業人做專業事，既然你說是材料的問題，那就從材料上下功夫，找材料方面的專家呀，精益求精的高要求，就得吹毛求疵的那種完美主義風格……」
還真是易菲這有點徒勞的安慰，讓趙德柱腦海里叮的下捕捉到信息。
易菲後面說什麼他都沒注意到了，完美主義……
趙德柱其實聽說過這種玻璃面的手機，後來國產時候要開孔之類都很麻煩，有個做手機的胖子還美其名曰這叫做工匠精神。
特麼都是抄襲喬布希的完美主義風格，就像趙德柱「抄襲」這個蘋果4的造型給企鵝手機，想來上一世的喬布希在做這個的時候，也沒少被折磨。
喬布希那些在設計研發階段的苛刻精細……讓趙德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那個暴躁又完美主義的搭檔。
立刻靠邊打電話給姜滔滔。
已經開進高爾夫別墅區，兩部保鏢車還是一前一後，在十米左右距離停下，還有個保鏢仔細的下車來站在奔馳駕駛座側後方，看著趙德柱打電話，感覺是黑幫談判一樣煞有其事。
姜滔滔聽了以後，嗤之以鼻：「這幫右岸的傢伙糊弄人呢，我在鵬圳、HK也招過幾個右岸的工程師、生產總監之類，他們撿了點花旗人的技術、工藝思路就跑，其實根本沒有全面的學科基礎底子，做點晶片、配件啥的局部還行，一旦讓他們搞整體項目，就容易出問題……」
趙德柱無奈：「我聽不懂……一句話，趕緊過來支援下，目前良品率太低，沒法爆產能我就沒法在年底推出產品上市！」
姜滔滔簡單明了：「我馬上去機場，絕對搞定！」
趙德柱操心了一兩個月的生產工藝問題，沒想到在姜滔滔面前迎刃而解。
雖然不知道這個做無人機的傢伙，用什麼方法解決。
趙德柱還是鬆了一大口氣，掛了馬上給李媛媛打電話要求安排接機、查航班，姜滔滔抵達以後馬上通知自己也過去會合，連夜都要解決好這個問題。
分秒必爭的那種。
安排妥當再看見易菲的留言，趙德柱有一會兒沒說話了。
那邊也沒問，就是她回復的那條語音。
趙德柱還是挺高興的回了句：「謝謝你剛才的建議，結果我還真找到解決方案了，回頭請你吃飯！」
明顯如釋重負的語音，卻讓那邊坐在話劇院排演廳外樹蔭下的少女，反覆聽了好幾遍，才笑著雙手捧住手機輸入文字：「那好，我也要請你一頓，這就是兩頓飯了。」
想想退掉句號，加了個笑臉表情。
然後仰頭看著秋高氣爽的平京天空，卻好像自己站在百年前的西北蒼茫白露原的天空下。
一如劇本里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整個胸口都在發漲，心裡更是說不出來的酥癢……
完全體會到小鹿亂撞的感覺了！
易菲的眼神在傍晚時分都亮得有些燦爛，看著夕陽正在染紅天際的遠方。
嘴角也開始輕輕扯起笑容來。
女人，在百年前那個亂世，只能任人宰割做牛做馬，被當成工具使來使去。
落得悲慘下場。
但現如今不會了。
易菲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命運最終還得靠自己！
嗯，這也是趙德柱剛說過的。
光是想到這裡，她就發現自己忍不住笑。
原來愛上一個人的滋味是這樣。
易菲對自己體驗角色的努力，感到滿意極了。
也就這會兒，她還能自己騙騙自己。
~~推薦本《平常人類的平凡生活》
這書有毒，晚上不能看，上班不能看，吃飯不能看，走路不能看，只能自己偷偷看。
何四海，人稱何大力，擅長種田、搬磚、吹牛、擺攤、攢錢、養桃子。
這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平凡」生活故事。
這是一個幫助亡者完成心愿，引渡靈魂的故事。
讓我們一起尋找平凡中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