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虛御風。

朝游滄海暮蒼梧。

仙人當如是。

周易化作遁光,在天空飛遁。

沒有騎神牛或者駕馭辟魔神梭,只施展劍遁,片刻時間就離開洛州。

一個時辰之後,穿過十萬大山,進入暨洲魔國境內。

地煞神通御風加持,尋常的劍遁之法,速度堪比頂尖遁術神通。。

暨洲在魔道治下,風貌迥異於雲洲,城牆普遍厚重老舊,城內建築呈青灰色,府邸如同一個個小堡壘。

建築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古老、壓抑、兇險。

城中煞氣升騰,又似乎有陣法禁制拘束,讓煞氣難以向四方飄散。

普通人在煞氣侵蝕下,身子弱的壽命不長,身強體健的好勇鬥狠。

魔道宗門掌控下的凡俗,從一出生就開始篩選,體質差的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

周易遁光途經城池不過一瞬,就看到數起幫派鬥毆廝殺,為首的魔道修士驅使骷髏惡鬼,殺性起來了,連自己人也一併吞噬。

轟隆!

一道魔雷從天而降,將正在大肆殺戮的修士劈成飛灰。

兩幫人頓時化作鳥獸散,只以為廝殺吵鬧惹到了哪個老魔,逃慢了沒準被煉成法器。

「這種環境活下來的修士,只論生死鬥法,遠超大乾同階,難怪蘇瑜能從一品圍殺中套逃得性命。」

周易剛進入暨洲,還會出手劈死作亂邪魔,之後見得太多了,也只能尊重地方習俗。

又半日時間。

向著妖魔圖鑑感應方向,遁光斜穿過暨洲境內,隨著距離接近,對白蓮聖母位置感應愈發準確。

周易從雲端看向下方,數千裡層層疊疊的崇山峻岭包圍,正當中有約麼大乾一州之地的平原。

平原上人道氣息旺盛,理應是人族小國。

降低遁光,看到平原上有一座座寺廟,堪稱一村十廟,一縣十寺,佛門之旺盛比菩提郡猶有過之。

「地上佛國?」

周易身形轉瞬變化成黃衣老僧,黃庭道經法力變幻氣息,堪比最純正的佛法。

一路飛遁,遙遙望見金光熠熠,耀人雙眼。

飛近了才看清楚,整個城池造型如同巨大廟宇,以琉璃築頂,以金漆刷牆,陽光照耀下,折射出無量光輝。

進城的信眾滿臉虔誠,三步一叩首,目標是城中央的大佛寺。

周易落下雲頭從城門進去,值守的僧兵不敢阻攔,恭敬施禮。

「拜見上師!」

「阿彌陀佛。」

周易雙手合十回禮。

進城後才發現,周圍全都是僧人。

販夫走卒,引車賣漿是僧人,街邊討錢的乞丐,也是頭頂戒疤,身披僧衣,口誦佛經。

周易向著城中央走去,遇上幾個僧衣官吏,在談論哪哪發生了旱災,應當做法事祈雨,哪哪有疫病傳播,須開法壇救治。

「這才是真正的地上佛國!」

城中僧人遇上周易,紛紛躬身施禮,尊稱上師神僧。

黃庭法力臨時凝結的舍利子,佛法氣息純正,又有掩日神通、正立無影雙重遮掩,就是羅漢當面也辨別不了真假。

周易沿著氣息感應,來到城中央大佛寺。

寺如其名,一尊高達十幾丈的金佛盤坐蓮台,面帶慈悲,俯瞰眾生。

寺廟前正有一場盛大法會,左右兩座華麗高台,兩位僧人正端坐辯經。

左邊是個少年僧人,唇如丹朱,膚如凝脂,俊美不似凡人。

右邊是個老僧,面容悲苦,雙眉垂落三尺,膚色淡金,盤坐高台如同羅漢降世。

信眾從四面八方而來,拜過金佛之後,一臉狂熱的匯聚高台周圍。

老僧似乎聲名遠播,許多信眾高呼長眉神僧、智山上師等尊號,反之少年僧人寂寂無名,又非本國僧人,無人關注。

「當真有緣,遠隔數十萬里外,竟然遇上法海大師!」

周易頓時來了興趣,反正白蓮聖母也跑不了,就盤坐地上聽台上辯經。

年輕僧人正是法海,只是換了副皮囊,神魂氣息在周易眼中沒有任何變化。

妙善講過,殺生羅漢尋來仙藕,為法海重鑄肉身,未曾想是這般俊俏模樣。

台上二人嘴上不停歇,一言一語互相反駁對方。

闡述佛理時候,引起佛光感應,天花亂墜地涌金蓮,顯化各種異像。

老僧初時尚能語氣平緩,片刻之後聲音急促,又過了不久面紅耳赤。

「阿彌陀佛!若不自渡,何談渡眾生。法師年紀輕輕,不若先增長佛法,否則渡人只是空花虛妄……」

「法師此言差矣!渡人即渡己,渡盡天下人,自然成佛!」

法海說道:「貴宗只談渡己,不為眾生,小為心胸狹隘,大為不堪一用!」

老僧辯經不過,本就氣急,聞言怒道:「法師說本寺佛法無用?」

法海點頭道:「小乘佛法,不能渡眾生,不能成佛,要之何用?」

「法師人言否……」

老僧高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犯了嗔戒,須面壁十日反思,暫請智覺師兄登台!」

「善哉!」

法海說道:「法師尚有藥可救,不若拜入貧僧座下,日日聽經,修行無上佛法!」

「……」

老僧忍下怒火,對方來自傳說中的佛域,年紀輕輕,動手鬥法有欺負晚輩的嫌疑。

老僧下台不久,很快上來一名灰衣僧人,身上遍布灰塵,腳上沾滿泥土,仿佛剛從土地里鑽出來。

「貧僧智覺,正在親身感悟農人百姓辛勞,悟糧食來之不易。法師只會在此空談渡人,可能辨五穀?」

「此言差矣,貧僧難辨五穀,卻能施法行雲布雨,保一方水土。」

法海說道:「法師空有無上法力,卻拘泥於一畝之地,看似感悟農人辛勞,實則只顧自己修行,捨不得法力澤被蒼生。」

「不知法師種出來的糧食,可解幾人饑荒?」

一連幾句,頂的灰衣僧人啞口無言,他見到乾旱,也會施法降雨,現在卻不能說。

渡人還是渡己關於根本,灰衣僧人只得將苦水咽下去。

「貧僧的稻田還未灌溉,今日暫且撂下,請定戒法師前來與法師來辯經……」

之後。

一個個高僧如同跑馬燈,不斷上台又下台。

多的與法海辯論十句八句,少的三五句就敗下陣,尋個理由換僧人登台。

法海來者不拒,舌綻蓮花,將一應大佛寺高僧辯的灰頭土臉。

台下心中面色逐漸變得愁苦,誰又願意一個外來和尚,在大佛寺前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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