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前來參觀學習的人絡繹不絕。

爺爺成了義務講解員,不僅講解運泥機的製作,還講解運泥機的使用。

陳揚沒幹活,也就是不用幹活。

因為前來參觀的人,都願意親自上陣,要求實際操作一下。

陳揚樂意配合。他衝著大妹和二弟嘀咕,如此這般的吩咐下去。

大妹和二弟心領神會,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河裡,指揮那些參觀者幫著幹活。

陳揚坐在河坡上,一邊抽煙,一邊瞅著,樂得呲牙咧嘴。

基本上不費吹灰之力,自家分到的八米四,眼看著就要完成了。

童老貴走過來,順勢踹了陳揚一腳。

「揚,這回你出名出大發了。」

陳揚索性躺下,一條腿翹得老高,「老童,這下知道我的實力了吧。老范同志,那可是大領導哦。」

「嗯,大領導,絕對的大領導。」

「哼哼,以後你要是欺負我和我家,我把你送去辦學習班。」

童老貴哭喪著臉,「我敢欺負你嗎?天地良心,我幾時欺負過你?」

陳揚趁機笑著問道:「那幾位怎麼樣?現在還想著欺負我嗎?」

童老貴裝糊塗,「哪那幾位啊?」

「大隊的那幾位。」陳揚惡狠狠的說。

「不敢不敢。」童老貴搖著頭說,「揚,說句良心話,他們也沒有欺負你。」

這倒也是。

童老貴拿出兩包雄獅牌香煙,塞到陳揚的懷裡,「我說,你家快乾完了。你的這台運泥機,借隊里用用。」

「隊里不是做了一台嗎?」

「兩台總比一台快嘛。」

「行,等我幹完了,你拿去用好了。」

「這就對了麼。揚,你的思想覺悟進步了嘛。」

「去,再說屁話我就反悔。」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急喊。

「救命啊,救命啊。」

「快來人啊,有人掉河裡了。」

「救命啊,公社幹部掉河裡了。」

陳揚和童老貴撒腿就跑。

河裡的水已被放完,但在河坡與河床之間,還有河溝的存在。

河溝里有泥有水,充滿泥水,就像沼澤地一樣。

河溝有深有淺,淺的不過膝,而深的地方,三五米都有,有的甚至深不見底。

人一旦掉進河溝,會慢慢下沉,越掙紮下沉的越快,很難有自救的機會。

現在又是初冬,穿的衣服較多,衣服沾上泥水,讓人更難擺脫。

陳揚跑得快,擠進人群,往河溝里一看,直勾勾的愣住了。

河溝里,有倆女的,是公社的婦女主任徐菊芳和團高官蔡美麗。

兩個女人陷在泥水中,只剩下腦袋和脖子還露在外面,但好像還在下沉,情況非常危急。

離著溝沿的距離,至少有五米遠,也不知道倆娘們是怎麼掉下去的。

溝沿邊已聚了幾十人,但沒人敢下去救人,因為太危險了。

老實講,陳揚也不敢下,奮不顧身,拿自己命去救別人,陳揚肯定猶豫。

更何況,這個蔡美麗是蔡寶福的女兒。

童老貴跑來,推了陳揚一把,跺著腳吼道:「快救人啊。」

這一推讓陳揚回魂,救命要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拿竹杆來,快去拿竹杆來。」

陳揚一邊奪過旁邊人的扁擔,一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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