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記得,蔡紅梅在縣越劇團待了七年。

就在馬上轉正的時候,越劇團出了一場事故,蔡紅梅摔壞了腰。

從此蔡紅梅離開了心愛的舞台。

後來,蔡紅梅只能幹些幕後的工作。

再後來,越劇團不景氣,遷散多餘人員,蔡紅梅拿了遷散費回家。

現在,蔡紅梅賦閒在家。

要說漂亮,蔡紅梅還不如陳紅玲。

但當演員的,經過專業訓練,就是身材突出。

可惜在農村,審美的標準,首先是臉蛋,其次才是其他。

陳揚估計,蔡紅梅二十二歲了。還沒對象,即使她自己不急,她老爸老娘和哥哥們也會採取行動。

據可靠消息,蔡紅梅家的人,確實想急於把蔡紅梅嫁出去。

原因在蔡紅梅自己。

這兩年,民間演出市場正在萌芽和發展,一些人在組建民間劇團。

像蔡紅梅這樣的前專業演員,又脫離了編制,那是十分搶手的。

蔡紅梅自己也想重操舊業,她那顆躁動的心,就從來沒有消停過。

家裡人可不這麼想。

在農村人看來,你就是一個戲子。

年少時,別人還不怎麼看不起。

二十二歲了,要是還干這行,就很難把自己嫁出去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

蔡紅梅這邊,她自己不急,她全家人都急。

蔡朝陽這邊也是,蔡朝陽自己不太急,可他老爸急。

蔡朝陽的老爸蔡貴林,也是一位民間廚師,與另一位民間廚師蔡赧梅一起,號稱陳蔡公社兩廚神。

蔡紅梅的家人前來提親,南塘街的何玉玲家人也前來提親,這兩家都是有頭有臉,讓蔡貴林覺得臉上有光。

蔡貴林來者不拒。

蔡朝陽追求陳紅玲,蔡貴林也不反對。

於是,三個姑娘的「八字」,加上蔡朝陽的「八字」,被拿去讓「專家」品評。

結果讓蔡朝陽失望,他爸蔡貴林高興。

三個姑娘的「八字」,與蔡朝陽的「八字」都配,而且都是絕配。

啥叫絕配?就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問題出在蔡紅梅那裡。

蔡紅梅跑去蔡朝陽家,當眾告訴蔡貴林,她要創業,要與人合作辦一個民間劇團,十年內不嫁人。

蔡貴林倒也不生氣,這東方不亮西方亮,沒了你蔡紅梅,還有陳紅玲和何玉玲。

這個紅那個紅,這個玲那個玲,蔡貴林看著都滿意。

可陳紅玲的父親陳冬生醫生不幹了。

這邊派人前來提親,那邊又掛著兩個,你算什麼?皇親國戚?金枝玉葉?

我女兒是醫生,又長得漂亮,前來提親的人多得是。

陳冬生一生氣,也是公開宣布,決不與蔡貴林家聯姻。

一個斷了,一個跑了,只剩下南塘街的何玉玲。

媒人陳寶珍發力,趁機把事給辦成了。

蔡朝陽和何玉玲成了對象。

辦訂親酒那天,陳揚等發小也去了。

前不久,童小龍辦訂親酒邊了三桌。

蔡貴林特講面子,一共辦了五桌。

蔡朝陽的髮小就坐了一桌。

蔡朝陽是村委副主任,把兩委成員請來,也坐了一桌。

陳揚、陳仁軍、蔡曉暉、童小龍、童二子、陳福明,六個發小占據一桌。

本來有兩個親戚,也要過來坐這一桌。

童小龍和童二子吹鬍子瞪眼,把人家給趕走了。

都是髮小,可以大吃大喝,可以肆無忌憚。

不在一起不知道,在一起了,發現居然有一半還沒有對象。

陳揚與蔡曉暉和陳福明三個,至今還是標準的光棍。

陳揚和蔡曉暉各有原因,也為大家所知道。

就是陳福明,不是大款,長得也不帥,卻一點也不著急,讓大家費解。

陳揚也想不明白。

上門提親的不少,可都被陳福明拒絕,也不解釋為什麼。

誰要是問起,陳福明就是不肯說出。

一頭犟驢,這是大家對陳福明的評價。

不過,搞長途販銷,生意越做越大,著實賺了不少錢。

大家喝酒喝得高興,呼五吆六,不亦樂乎。

誰也沒有注意到,陳福明的情緒有點低落。

倒是蔡朝陽不是很高興,幾個小夥伴都看出來了。

蔡曉暉說,「揚哥,蔡朝陽有點不正常啊。」

陳仁軍說,「我也發現了,是有那麼一點不高興。」

童小龍說,「他能高興嗎?他能高興嗎?」

陳仁軍問,「你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

童小龍嘿嘿一笑,「原來是吃著碗里的,記著鍋里的,想著地里的。現在他娘的只吃一瓢,換我我也高興不起來。」

話糙理不糙,大家都笑了。

童二子篤聲篤氣的說,「要我選,還是蔡紅梅得勁。演過戲的,知道怎麼侍候人。」

童小龍說,「我非常贊同。那個何玉玲,木頭似的,怎麼也比不上另外兩個。」

陳仁軍說,「你倆懂個屁。三個人裡面,最好的是陳紅玲。」

蔡曉暉說,「我也認為陳紅玲比較好。」

童小龍問陳揚,「揚哥,你認為哪個比較好?」

「呵呵……哪個都好,哪個都好。」

童二子笑道:「揚哥的理論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這時,蔡朝陽過來敬酒。

陳仁軍沖大家使了個眼色。

大家輪番上陣,蔡朝陽孤軍奮戰,醉得如同一灘爛泥。

喝完喜酒往家走,陳福明一直跟在陳揚身後。

陳揚知道陳福明心裡有事。

「你怎麼了?福子,是不是看人家訂親,你心潮澎湃了。」

「嘿嘿,我不澎湃,我不澎湃。」

「那就說說吧。」

陳福明說,「揚哥,sz市那邊,搞了個購物中心,我買了一個攤位,租了一個攤位。兩個攤位連著,我準備固定在那裡發展。」

「這是好事啊。福子,你終於上道了。」

「揚哥,我準備把義烏當成進貨點,路橋街這邊,我可能不去了。」

「這是發展趨勢,沒什麼問題。」

陳福明猶豫了一下,「買一個攤位租一個攤位,花了我不少錢……」

陳揚笑了,「不就是錢麼,早說啊,要多少?」

「兩千塊。不過你放心,利息我照付。」

「福子,收你利息,我不好意思。」

「你不收利息,我不好意思。」

「好吧,我收,跟我回去拿錢吧。」

陳福明這事,陳揚總覺得怪怪的,沒他自己說的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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