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樹下面黑乎乎的,不是陳揚眼睛多麼神奇,實在是陳紅玲的白大褂太過耀眼。

陳紅玲還背著個藥箱。

看樣子陳紅玲只是路過。

陳揚童心未泯,急中生智,掰來一截干樹枝往下扔。

與此同時,陳揚嘴上吹起了口哨。

陳紅玲不僅看見樹枝落地,還聽見頭上口哨響起,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陳揚再低聲喊了一句,「陳、紅、玲。」

「是你……」陳紅玲有點小驚喜,差點喊叫起來,但馬上拿手掩住自己的小嘴。

陳揚衝著陳紅玲招手。

陳紅玲搖手,她哪會爬樹,再說有兩三米高呢。

陳揚往下爬,在下一個樹杈上坐定。

可是,陳揚離地還有至少一米半。

陳揚再招手,陳紅玲又搖手。

陳揚身體倒掛,再伸出雙手,離地已只剩一米二三。

也正好,陳揚的雙手就在陳紅玲的胸前。

陳紅玲紅起了臉,這不小時候玩過的麼。

陳揚愛爬樹,就曾這樣,把陳紅玲拉到樹上去玩。

「快點啊。」陳揚催促。

「我……」陳紅玲猶豫。

「哎,快點,有人過來了。」

陳紅玲終於伸出了雙手。

陳揚抓住陳紅玲的兩個手腕。

陳紅玲配合默契,也抓住了陳揚的兩個手腕。

陳揚呼出一口長氣,再吸進一口長氣,然後腰部發力,將陳紅玲慢慢的上拉。

陳揚有力氣,很容易的就將陳紅玲拉上了樹。

陳紅玲激動的呼吸,熱氣噴在陳揚臉上。

坐在這個樹杈上可不行,無遮無掩。

地上的人一抬頭,就能看到樹上的人。

陳揚起身,拉著陳紅玲的手,往上一個樹杈上爬。

陳紅玲大膽的往上爬,因為下面是陳揚,她很信任陳揚。

上一個樹杈,被樹枝和樹葉包圍,離地四米多,只要不出聲,下面的人很難發現。

陳揚扶著陳紅玲坐下。

「哎,把你的白大褂脫了。」

「幹嘛呀?」

「太顯眼。燈光一照,會被人看到的。」

「噢。」陳紅玲脫了白大褂。

藥箱掛在樹枝上,白大褂脫下來,摺疊起來,陳紅玲擱在自己懷裡。

陳揚聽出,陳紅玲的呼吸還是急促,他笑道:「別緊張,這裡很安全。」

陳紅玲埋怨道:「都是你,你說有人來了。」

「呵呵……」

陳揚剛笑出聲來,就急忙閉嘴。

因為下面真的來了人。

天太黑,樹蔭密,燈光又照不到這邊,陳揚和陳紅玲看不清下面那人是誰。

這個人站在下面不走了。

陳揚和陳紅玲靠在一起,一動不動。

二人怕樹葉掉落,讓下面的人發現。

有意思的是,這時又來了一個人。

兩個人碰上,好像都愣了一下。

先來的說,「蔡朝陽,你已名花有主,不要再惦記陳紅玲了。」

後來的說,「蔡國平,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即使沒有我,陳紅玲也也輪不到你。」

陳揚和陳紅玲面面相覷。

原來下面的兩個貨,先來的是蔡國平,後來的是蔡朝陽。

陳揚咧嘴大樂。

蔡朝陽追求陳紅玲,陳揚知道。可沒想到,他與何玉玲訂了親,卻還對陳紅玲不死心。

至於蔡國平喜歡陳紅玲,陳揚才剛剛知道。

只聽蔡國平說,「蔡朝陽,我勸你安分守己點,不要吃著碗里的,又惦記著鍋里的。」

「蔡國平,我好像聽說,陳紅玲當眾說過,你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

「哈哈,她也當眾說過,你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

兩個人在下面吵架。

陳揚在上面樂,還衝著陳紅玲做各種手勢。

陳紅玲伸手打陳揚。

陳揚不躲避,陳紅玲的小手正好打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把上面二人都嚇了一跳。

下面吵架的兩個人,其實也已聽見了。

但兩個吵架,根本不會想到樹上有人。

蔡國平說,「蔡朝陽,我發誓,你要是還惦記著陳紅玲,我就告訴你家何玉玲,還有何玉玲她爸。」

蔡朝陽說,「蔡國平你敢。你聽好了,我也發誓。陳紅玲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給你這樣的孬貨。」

兩個人鬧架,還算比較文明,只用嘴,不用手。

陳揚看不起,能動手就別吵吵,用拳頭比劃多痛快啊。

這時,有人咳嗽著走過來了。

再說上面的兩個。

陳紅玲的巴掌,打在陳揚臉上,陳揚一點都不疼。

而陳紅玲的手,已經收不回去,因為陳揚出手,把她的手壓在身己的臉上。

陳紅玲稍稍用力。

但陳揚更用力。

陳紅玲放棄自己的手。

陳揚得寸進尺,將自己的臉湊到陳紅玲面前。

兩張臉近在遲尺。

鼻子與鼻子對上了。

陳紅玲呼吸急促,呼出的熱氣,噴到了陳揚的嘴上。

下面,又來了兩個人。

這兩位正是陳揚的好朋友陳仁軍和蔡曉暉。

來了這兩位,那兩位倒也挺默契,一個向東一個向西的走了。

陳仁軍問,「這什麼情況?」

蔡曉暉笑道:「這還用說,都惦記著陳紅玲唄。」

「哈哈,陳紅玲,女妖精,迷倒一個又一個。」

「軍子,小心讓陳紅玲聽到。」

「我沒說錯,連咱們揚哥都被她迷住了。」

蔡曉暉問,「你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絕對沒有看錯。先是揚哥,後是陳紅玲,兩個人都在這裡消失。」

忽然,倆人你看我我看你,再雙雙仰頭而望。

陳仁軍道:「不會吧。以前他常玩上樹的把戲,現在都這麼大了,應該不會再玩的。」

蔡曉暉道:「我想也不會。陳紅玲百把十斤重,他力氣最大,恐怕也拉不上去了。」

「暉子,揚哥是不是有問題?」

「什麼問題?」

「我就是想不明白。住在他家的兩個老師,還都是他的同學。老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他要是下手,不早就拿下了嗎?」

「軍子,這就是揚哥的境界,兔子不吃窩邊草,近了反而不好下手,也不能下手。」

陳仁軍問,「暉子,蔡美麗和陳紅玲還有兩個女同學,如果你是揚哥,你會選誰?」

「我選陳紅玲。」

「我也選陳紅玲。」

樹上,陳揚和陳紅玲四目相對。

突然,陳紅玲將自己的兩片紅唇,印到了陳揚的嘴上……

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揚心道,好兆頭,一九八三年。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