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這樣,自己的男人總是自己的男人,犯錯了打完了還是自己的老公。

蔡福滿呵斥蔡彩娥,說她老公性質嚴重,能不能回去,要看他的實際表現。

於是,蔡彩娥她們不肯走,就站在村小的院子裡等。

圍觀的村民們,看到好戲快要結束,就都撥腿走了。

陳揚也真會折騰人,硬逼著陳宗治寫了檢討書,數數字數滿一千,才把他放走。

蔡彩娥她們簇擁著陳宗治走。

陳揚看得咧嘴直樂,什麼叫打是親罵是愛?他娘的這就是打是親罵是愛。

童玉梅回來了,手裡提著兩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和一包豬頭肉。

陳揚笑道:「玉梅叔,你真是雪中送炭。」

童玉梅道:「豬頭肉是我從家裡拿的,白酒和花生米是在陳耀平的店裡買的。噢對了,陳三炮他們在陳耀平店裡喝酒,說是你請客,我就替你把錢付了。」

陳揚哎呀一聲,「你上當了,玉梅叔。」

蔡福滿笑道:「我說玉梅,陳三炮的話你也相信,你也真是的。」

陳揚一邊掏錢,一邊問道:「玉梅叔,一共多少錢?」

童玉梅憨笑道:「就當是我請客了。」

陳揚不客氣,「你家很有錢啊?咱們三個,請客也輪不到你。快說,一共多少錢?」

蔡福滿也催道:「說吧。」

童玉梅只好說出,「一共,一共十三塊多。」

陳揚掏出十三塊錢遞給童玉梅,「玉梅叔,你記住了,以後不要相信陳三炮的話。」

「嘿嘿,記住了,記住了。」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吃豬頭肉嗑花生米。

「福滿哥,你與蔡彩娥沾親帶故。玉梅叔,你與童玉芬沾親帶故。你倆說說,我這樣處理好不好?」

蔡福滿和童玉梅都只是笑笑。

「說嘛,是好是壞,我都接受。」

蔡福滿笑道:「反正,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處理的。你那嘴巴,像挺機關槍似的,能把人說暈過去。」

「到底好不好?」

「一個字,好,兩個字,很好,三個字,太好了。」

陳揚問童玉梅,「玉梅叔,你說呢?」

童玉梅道:「有效果就是好。你這樣處理他們,他們無話可說,明天起來就不會繼續鬧事。」

陳揚笑嘆一聲,「他娘的,我的才能花在這種破爛事上,真是不值得啊。」

蔡福滿和童玉梅又笑。

三人喝光了白酒,吃光了豬頭肉和花生米,陳揚才起身回家。

第二天,陳揚睡到日上三竿。

喝酒和熬夜,真的對人不好,陳揚一邊起床,一邊心想,現在當幹部了,要給村民們當個好榜樣。

刷了牙,洗了臉,陳揚下樓。

陳紅玲和陳平嫂姑二人,趕緊把稀飯和饅頭拿去加熱。

過了幾分鐘,熱噴噴的稀飯和饅頭重新上桌。

正好順子跑來。

「大哥,昨晚那麼好的戲,你咋不讓我們去看呢?」

陳揚咦了一聲,「你們都不知道?」

陳紅玲道:「昨晩鞋廠和皮箱廠都在加班,我們誰也沒有出去。」

大妹問道:「順子,昨晩出啥事了?」

順子把道聽途說來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說了說。

這時,二妹三妹三弟紛紛跑回家來,彙報聽來的昨晚的故事。

陳揚啃著饅頭,一臉得意。

陳兵道:「大哥,你給我們講講吧。」

就連爺爺奶奶母親,也都很八卦的豎起了耳朵。

陳揚喝了稀飯,嘴一抹,兩片嘴唇叭唧叭唧的,像機關槍似的。

全家人聽得入神,因為陳揚也添油加醋,把自己說得太高大太厲害。

聽罷,爺爺捋著自己的鬍鬚說,「這種事,眼前是壓下去了。但以後就不好說了。」

爺爺當過調解委員,還是十幾年,比較有經驗。

陳揚虛心請教,「爺爺,你的意思是說,陳宗治和童玉芬肯定斷不了?」

爺爺反問,「那蔡根夫和陳玉花斷了沒有?」

陳揚無言以對,因為他親眼所見,蔡根夫和陳玉花沒斷。

爺爺說,「揚,你也不要奇怪。農村的事,特別是那種事,總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沒完沒了的。」

陳揚點了點頭。

爺爺站起身來,「幹活了,幹活了。」

陳揚卻叫住大家,「等等。有個事問問大家,你們有沒有借錢給陳三炮?」

陳兵說,「向我借過三次,加起來有五六十塊。」

順子說,「向我借過一次,我忘了多少錢,大概是十一塊吧。」

陳平說,「向我借過三次,三十多塊。」

爺爺說,「向我借過兩次,十五塊多。」

二妹說,「向我也借過一次。就在耀平叔的小賣店,五塊錢,是他搶去的。」

陳揚苦笑,「我暈,這傢伙就沒向我借過錢。」

陳平笑著說,「那是他怕大哥你揍他。」

陳揚揮了揮手,「你們都聽好了。三炮以前借的錢,就此一筆勾銷,以後不要提起,反正他也還不起。」

爺爺點點頭,「我們就沒想著讓他還。」

「但是,從今以後,不管他怎麼開口,你們都不要借錢給他,一分錢也不能借。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我不慣著他了。」

陳兵說,「好,大哥,你改造改造他。他要再這樣下去,整個人就廢了。」

陳揚笑著問,「老三,要不你把他給收了?讓他到你廠里當個工作?」

陳兵急忙離開,「不不,等大哥把他改造好了再說。」

陳揚笑了笑,衝著陳紅玲吩咐,「你去拿一千塊錢來。」

「做什麼用?」陳紅玲問。

「陳三炮這小子,肯定到處都是債務,我先幫他還了,然後看看還有救沒救。」

陳紅玲噢了一聲,上樓拿來一千塊錢。

陳揚揣著一千塊錢出門。

陳三炮家在村子的中心附近,大操場邊上,左前方是三棵大樟樹,右前方是已經被燒毀的村部。

三間單層老屋,看上去有點斜,好像要倒的樣子。

幾年以前,陳三炮的父母相繼病故,留下奶奶與陳三炮和妹妹相依為命。

門前空地上,陳三炮的奶奶七嬸子和妹妹陳小丫,正在曬自家種的黃豆。

「七嬸子,小丫,三炮還沒起床啊。」

七嬸子熱情招呼陳揚。

陳小丫呶呶嘴笑道:「揚叔,我家的大懶漢還在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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