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寶中寶

等胖子的傷好了差不多的時候。春節也進入倒計時,一般都是從小年這天開始算。

雖然生活水平都提高了,過年不像從前那樣有盼頭,可是因為是農閒時節,閒的難受,大夥自然就要找點樂子,久違的秧歌隊又辦起來,整天丁丁咣咣一敲,也算熱鬧。

秧歌隊已經停辦好些年了,一來上頭不組織,二來大夥的心氣也不高。但是今年因為胖子的回歸,靠山屯整個精神面貌大變樣,所以又把這個撿起來。

行頭道具啥的能買的就買,不能買的就自個動手;奇奇又把毛毛和笨笨它們充實進來,大夥似乎又找到從前的影子。

就連不少來這旅遊的也加入其中,跟著湊熱鬧。本來臨近新年,胖子以為人家都得回家過年,不料想大多數都不肯動坑,都聽說農村過年熱鬧。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人專門就趕上過年的時候下來旅遊,靠山屯的遊客有增無減。

胖子和葉鶯他們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商量一番之後,定下了總體的原則:儘量把那些民俗活動都恢復起來,熱熱鬧鬧的過一個大年。

所以在二十三這天,唐鳳山和車老闆子他們又重操舊業,做起了大塊糖。

那些遊客小時候都吃過脆生生、甜絲絲的大塊糖,但是還真不知道咋做的,所以都一撥一撥過去瞧熱鬧。胖子樂了:「這玩意就是賣點啊,今個過小年,把祭灶的傳統也恢復嘍,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更應該感謝灶王爺啊。」

嚼著純糧食製造的大塊糖,胖子各家各戶溜達,叫半大小子們砍來不少樹杈子挨家送,那些遊客,也都在自個臨時的小家裡面粘燈籠頭,樹燈籠杆。每家還都派一個老娘們進行指導,幫著糊燈籠啥的。

「人多就熱鬧——」胖子溜達一圈回到家,一進院就被胖胖攔住,這傢伙把大腦瓜子湊到胖子臉上使勁聞。

「遠點閃著——不許舔——」胖子躲避著它的大舌頭,棕熊不像黑熊,這傢伙舌頭上的倒刺太厲害,要是使勁一舔,臉上立刻就血乎連拉啊。

「胖子,你那臉皮還怕它——」老吳頭又跟胖子逗悶子。

「要不舔你一下試試,反正您老八十多歲頭髮能長黑,九十多歲換乳牙,沒準臉皮也沒了也能換新的。」胖子當然嘴上也不饒人。順手還往胖胖嘴裡塞了一塊關東糖,這傢伙才歡歡喜喜跑一邊吃去了。因為它的塊頭太大,秧歌隊不要它,怕它傷人,所以胖胖最近比較鬱悶。

老吳頭樂呵呵地也不在乎,反正胖子說得都是他的優點,跟誇他一樣。

倆人一來一往,正在這唱二人轉呢,大門外跑進來一人,五十多歲,滿臉惶急,是村裡的李保國,也就是護林隊李大勇的老爹。

「胖子啊,大勇判了三年,家裡就剩下俺們老兩口子,倆姑娘又都出門子啦,這日子還咋過啊——」李保國拉著胖子的胳膊哭天抹淚的。

胖子抓抓後腦勺:「保國啊,這都便宜了,就這罪過,最少五年,要不是咱們找蕭局長還有法院的包局長求情。能這麼輕判嗎。」

李保國一面擦眼淚一面點頭:「這事俺知道,可是,可是——」

「放心吧,大勇不爭氣,跟你們老兩口子沒啥關係,有公司和鄉親們在,不能叫你們喝西北風。」胖子又安慰他幾句,大過年的,家裡攤上這個事,確實挺鬧心,別想不開啥的。

李保國來也就是要胖子這句話,聽完之後也就安心:「大勇這個小兔崽子,本來挺好的,自從迷上打麻將之後,錢輸多了,就開始搞歪門邪道,唉——」

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胖子咔吧咔吧小眼睛:「打麻將不就跟看小牌差不多嗎,塊兒八角的能有啥輸贏。」

李保國瞪大眼睛:「胖子啊,現在小孩打撲克都不玩一塊的了,村裡打麻將這些,小的五塊錢一個子,老娘們都玩十塊的!」

胖子咂咂嘴:「這可就是賭博了啊,這玩意小來小去的是娛樂,大了那就是賭博啊,十塊錢的麻將,一場就得有幾萬塊輸贏,比以前的推牌九都厲害啊!」

自從進入冬閒之後,村裡也有不少閒著沒事打麻將的。有時候撞見了,看到大夥都拿著撲克牌運算元,胖子以為大夥都跟胖老頭他們那樣白玩呢,敢情人家都是最後算帳,一張撲克牌十塊錢呢。

「這股風得殺殺啊,對了,這麼玩鄉里派出所咋不管呢?」胖子嘴裡叨咕一句。

「往年都來抓好幾回,一般是年前抓,年後正月里就不管了,誰知道今年咋搞的,根本就不管,放大片湯了,胖子,你這個當村支書的可得抓抓這事啊。」李保國深受其害,所以對耍錢這事是深惡痛絕。

這些年大概是兜里錢都多了,為了更好的叫人民幣流通,棋牌室泛濫,對耍錢的也不怎麼管了,所以賭博之風重新興盛。

要是小打小鬧,大夥就當消磨時間了,可是真要是玩大了,傷筋動骨,那就容易出事了。李大勇這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看到李保國走了,胖子站在當院琢磨了一下,這才進屋:「小玉啊,先給俺拿兩萬塊錢,俺跟他們打麻將去!」

大辮子被他說愣了:「大哥,打麻將還用這麼多,再說了,也沒看見你玩過啊?」

「俺要殺殺村裡的賭博風——」胖子笑嘻嘻地說。

「胖子,要說下棋你是村裡的一把手,可是打麻將啥的估計就不行了,你錢多了準備扶貧咋的。嘿嘿,村支書還真有扶貧的任務。」老吳頭在旁邊給他提醒。

「您老當一回拎包的吧,把這個包給俺背著,看看能不能裝滿。」胖子把一個帆布書包跨在老吳頭的脖子上。

「哦,明白,你這是要抓賭啊,走,我跟你去!」老吳頭也是老小孩的性子,喜歡胡鬧,接過大辮子遞過來的兩萬塊,往包里一塞,跟著胖子出門。

「哪有牌局啊?」胖子看到二柱子從鹿場回來,攔住他問。

二柱子抓抓後腦勺:「胖哥,你還不知道俺咋的,自從那回被抓賭之後,就再也不耍了。」

「好,那你也跟著——」胖子把二柱子也擴充進來,走了兩家,終於在李鎖子家看到一個麻將局。

屋裡除了牌桌上的四個人之外,還有幾個看熱鬧的,都叼著煙捲,烏煙瘴氣的。李鎖子正碼牌呢,看到胖子領著哼哈二將進來,不由一愣,再一瞧,胖子臉上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這才放心:「胖哥,你來摸幾把。」

說完又給另外倆人介紹:「這是俺們村支書——」

那兩位面孔很生,顯然不是靠山屯的,都站起來跟胖子點頭。胖子熱乎乎地跟他們握握手:「歡迎歡迎啊,歡迎你們來給靠山屯的經濟發展做貢獻。」

那倆人也都樂了,以為胖子開玩笑呢。他們倆知道靠山屯村民手裡有錢,基本上天天都來玩,年前年後能贏幾萬回去。

胖子大排二排往椅子上一坐:「俺不咋會,講講規矩。」

「咱們就是東北麻將,上聽吃三家,帶寶的。」李鎖子一邊給胖子倒水。一邊跟他講規則。

「打多大的?」胖子不慌不忙地碼牌。

「就是十塊錢,帶跑的。」

胖子招招手,老吳頭遞過來兩沓錢。那倆外村人一看,眼光對了一下,然後其中一個笑呵呵地說:「到底是支書啊,隨人帶著現金員,要不咱們就玩大點,二十的吧,也跟您這身份相配。」

「成!」胖子把色子抓在手裡:「從俺這開始起莊,開船——」

旁邊那幾個看熱鬧的也都吵吵起來,各自選定一人傍上,輸贏都雙份,胖子一看沒人傍他,於是回頭瞧瞧二柱子和老吳頭:「你們下傍不?」

那倆人全都搖頭,老吳頭那麼大歲數,根本就不在乎錢,主要是來看熱鬧的;二柱子則是徹底不賭。

「胖叔叔,我傍你——」外面又跑進來一個小人,正是奇奇,剛從場院扭秧歌回來,臉上還汗沫流水的呢。

「好,咱們爺倆輪班上,俺打一把,你打一把。」胖子摸摸奇奇的小腦瓜,然後就開始抓牌,只見他根本就不抬牌,在自個面前擺了一溜,全都扣著,然後隨手扔出一張八萬。

下家抓了一張,把手裡的紅中打出去,胖子喊了一聲「碰」,然後從面前的排堆裡面翻出兩張:「嘿嘿,俺上聽了。」

大夥不由一愣:真的假的啊?

轉迴圈,胖子扔色子擲寶,然後把那張牌直接翻過來,還是一張八萬。身後的李鎖子急了:「胖哥,這個不能給別人看,上聽之後才有權瞅寶。」

胖子嘿嘿兩聲:「沒事,俺胡了,寶中寶。」說完把牌全都翻過來,果然是夾八萬,寶中寶,還有兩家沒開門呢。

刷一下,大夥的汗都下來了,一把就叫胖子摟去三萬多塊啊。

「收錢!」胖子牛哄哄地向老吳頭招招手,老吳頭就樂呵呵地往書包裡面斂錢,大夥一瞧,好傢夥,錢兜子都準備好啦,不會吧?

胖子把地方讓給奇奇,小傢伙也像模像樣坐到椅子上,可是個太矮,夠不著牌,只好又站起來。像彈玻璃球一般把色子彈出去,嘴裡還跟胖子說呢:「胖叔叔,還有沒有比寶中寶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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