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你怎麼回事?!」

席鹿庭氣不打一處來,實在沒忍住,又懟了韓烈一句。

「沒怎麼啊?」

韓烈緊緊抿著嘴,滿臉嚴肅的挺直胸膛。

「我後背癢……你打得太狠了。」

3級演技一開,小眼神賊無辜。

「哼!」

席鹿庭傲嬌的冷哼一聲,算是接受了韓烈的解釋。

其實她心裡也虛。

剛才動手的時候什麼都沒想,瀉了火之後才感覺到不好意思,以及……一丟丟的後怕。

我怎麼能那麼不淑女呢?

再說,狗男人沒有霸道總裁的長相,卻有一身霸道總裁的臭脾氣,從來不慣著女人,要是還手怎麼辦?

如果他把我的手腕別到背後緊緊抓住,就像手銬一樣,勒得死死的,然後掄圓大巴掌使勁拍過來……

嘶!

想想都好刺……好疼。

最近席鹿庭天天看那些重口文,抵抗力再怎麼強,都難免會受到一些影響。

再加上她一直把韓烈視為男主的化身,對劇情那是沉浸式體驗。

一瞬間,她就聯想到了好多那啥畫面。

耳根都悄悄的紅透了。

真不怪她胡思亂想。

講道理,文字優美細膩的人普遍這樣。

擅長聯想,擅長把文字與畫面互相轉化,內心世界豐富多彩,天馬行空的想法總是不受控制的往外亂蹦……

要不然她怎麼會變成腦補怪的?

天性使然而已。

席鹿庭強撐著架子,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轉身走向校門口。

「跟上!」

韓烈玩味的一笑,慢悠悠跟在她身後。

這可是你強烈要求的……

待會真要有什麼意外,可不能怪我!

一前一後的走出50多米,席鹿庭終於緩過來了,重新跟韓烈沒話找話的閒聊。

「怎麼大早上的送快遞?勤快得過頭了吧?」

韓烈差點又沒忍住笑。

問我啊?

嘿,小黃瓜你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

校際快遞,共用一個快遞點,本來就快,而且火腿哥又特意給你辦了加急……

憋住憋住,不能笑!

韓烈煞有介事的回道:「證明你今天運勢好,心想事成!噯,你是什麼星座的?」

提到這個,席鹿庭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是摩羯女!而且是94年最後一個摩羯!你還懂星運?」

我懂個屁的星運,我只知道你今天鴻運當頭……

韓烈心裡想著一茬,完全不耽誤嘴上忽悠:「強勢、敏感、驕傲、堅守愛情、內心世界豐富,嗯,確實很像你的性格!」

席鹿庭頓時美滋滋的,心情好極了。

想借著星座和她套近乎的男生多了去了,以往她不屑一顧,現在卻像是找到了知己。

所以說啊,舔是沒有出路的。

惟有自身足夠優秀,共同的興趣愛好才會是催化劑。

「噯,那你是什麼星座?」

席鹿庭呶呶嘴,學著韓烈反問。

「你猜猜?」烈哥似笑非笑的閒撩。

「唔……獅子座?」

「嚯!真行啊你!」韓烈滿臉驚訝。

「哼!」

席鹿庭牛起來了,輕輕一揚下巴,雪白修長的天鵝頸繃出一條筋,有種特別的性感。

「霸道,剛強,理智,做事有主見……不是獅子能是什麼?」

「厲害厲害!」

韓烈豎起大拇指哄著她,把她捧得眉開眼笑的,狐狸眼彎成一條月牙。

「我跟你講……吧啦吧啦……」

席鹿庭興致勃勃的和韓烈分享著她對星座的認識,一路沒閒過嘴。

烈哥一邊嗯嗯啊啊的點著頭,一邊偷偷摸摸的笑。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可太清楚了。

火腿哥在寫作的時候,特意把男主角的生日設置在8月1號,只比韓烈的生日早八天。

一真一假兩個男主,是踏馬一個星座。

席鹿庭下意識的往獅子座上猜,能不對麼?!

愉快的交流中,兩人來到上外門口,找到了快遞小哥。

她隨手接過包裹,還搖了搖。

「咦?這麼輕啊……」

「走吧,吃飯去,我好餓。」

韓烈故意裝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對她的東西一點不好奇。

「好,走吧!」

席鹿庭瞄了一眼快遞單,物品欄里寫著「首飾」兩個字。

大美妞心裡鬆了一口氣。

其實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就反應過來了――火腿哥寄來的東西,怕是不方便在韓烈面前打開。

火腿哥的原話是:「一件好東西」、「幫助巨大」

那會是什麼?

她還真害怕火腿哥寄一本研究司馬的專業書籍過來,那玩意要是當著韓烈的面打開,可真就太淦了。

首飾好,首飾好掩飾。

這麼輕,最多是一兩枚很像耳環的那什麼環唄!

席鹿庭忽然想到了書里的情節――韓烈野把席夢君的姐姐囚禁在別墅中,用特殊的方式吊著,然後親手給她紋身,給她戴上首飾……

想到那些由她親自描寫的情節,席鹿庭從耳根到臉頰,突然之間全都紅透了。

不行!

盒子裡的東西,誰都不給看!

雖然韓烈不可能認得出來,但是,那東西很可能是需要自己親自嘗試的。

被狗男人看到了算是怎麼回事?!

……

儘管再三警告自己,席鹿庭卻依然沒能控制住胡亂飄飛的思緒。

她突然想:事情的真相絕對不能讓韓烈知道,但是,假如讓他看到一眼會怎麼樣呢?

他可是男主的化身啊……

被他看到了,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參與呢?

會不會對我的體驗有所幫助?

會不會……

唉呀媽呀!

不行不行!

席鹿庭,你可千萬不能太入戲!

……

眼看著馬上到食堂門口了,席鹿庭卻一言不發,韓烈納悶回頭,就看到她在那茫然而又咬牙切齒的琢磨著什麼。

這姑娘太能腦補了。

韓烈猜不到她又在尋思什麼玩意,只是好笑的在她眼前揮揮手。

「喂,醒醒,到了!」

「啊?啊,走吧!」

席鹿庭突然驚醒,然後馬上板起臉,就好像誰欠了她八百大洋似的。

兩人剛剛進門,往右一拐,突然齊齊一愣――面前堵著一個人。

餘韻攥著小拳頭,咬牙切齒的瞪著兩人,呼吸沉重,胸前劇烈的一起一伏。

嘖嘖,都給氣漲女乃了。

席鹿庭一下子想起來,今天輪到餘韻請狗男人吃早飯,卻被自己截了胡。

她當然不會內疚,卻不想跟餘韻在食堂里吵架。

於是平靜點頭,澹定的打招呼:「起來了?我晨跑碰到了韓烈,正準備一起吃飯。」

韓烈更是無所謂,臉皮至少疊了五層被動。

「今天班長請客,她不知道我愛吃什麼,你陪班長去打飯吧。」

⊙o⊙!

倆姑娘全都傻眼了。

你是人嗎?!

餘韻一句話都沒撈著說,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現在都有點自我懷疑了――我是不是一不小心犯了什麼錯,所以在這兒接受懲罰呢?

不然韓烈怎麼會如此理直氣壯?!

席鹿庭更是懵得厲害。

我請你吃飯,你像個大爺似的往那兒一坐,還專門指定一個丫鬟監督我點餐……

真就是孝敬大老爺呢唄?!

兩姐妹對視一眼,突然就不生對方的氣了,

有韓烈在場,再生別人的氣根本不科學。

誰能比他狗啊?

席鹿庭邁開大長腿,直奔食堂窗口,扔下一句話。

「你愛來不來,反正,我買什麼,你吃什麼!」

而餘韻……

餘韻前一秒還在和席鹿庭同仇敵愾,下一秒突然就蹭到韓烈身前,柔柔弱弱的問:

「烈哥,我是不是有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啊?為什麼今天突然約了庭庭呢?如果我有哪裡不對,你告訴我嘛,我會改得很快的!」

嘖嘖,茶母就是茶母,單吊都能進化得如此之快……

韓烈隨口扔鍋:「沒有啊,今天真是意外。她突然要請我吃飯,我都嚇一跳。」

餘韻得到答桉,表情卻並不開心。

「為什麼啊?庭庭……算了算了,我不問了。」

眼見韓烈有點不耐煩,她急忙改口,一顆心勐的往下沉。

她不怕方菲菲,方菲菲再怎麼主動也就那麼回事。

她卻不可能不怕席鹿庭。

那個腿精,單獨把臉拿出來都是天敵。

餘韻再次上前一步,想要挽住韓烈的胳膊,卻被韓烈堅決推開。

「你去幫忙端東西,我去找座位。」

如此不客氣的舉動,卻讓她服服帖帖,不敢有絲毫反抗。

「哦。」

餘韻委委屈屈的一癟嘴,轉身去追席鹿庭。

表現得再怎麼不情願,但她到底順從了。

烈哥的心情有些奇妙。

上輩子我怎麼那麼蠢啊?

為什麼會在這種女人身上浪費三年時間?!

其實原因很簡單――

上輩子的韓烈是真的不行,對自己沒有準確的定位,卻非得惦記高配。

明明放低標準就很容易找到女朋友的,結果適合自己的看不上,看得上的又沒有本事拿下,只能試圖以舔來搏得那一線勝機。

瞧瞧,自己都知道希望渺茫,卻不甘心服輸,又沒有毅力進行自我提升,你不倒霉誰倒霉?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韓烈是快到30歲才基本認清自己的,接下來的日子就好過得多,算得上舒心。

回過頭來看是很蠢,但這就是普通人的真實人生。

從來不犯蠢的那種開掛精英,韓烈見過幾個,只能說,比不起也羨慕不來。

要是沒有系統,韓烈依然只是一個活得比較明白的普通人,不至於孤獨終老,但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平平澹澹的過完一生。

這就是自我認知。

韓烈很清楚,自己不是天生的贏家,而是從普通階層里意外晉升的掛逼。

好處是,他特別了解普通人的心態,知道餘韻想什麼、要什麼。

一個真正的天之驕子,還真未必能夠拿捏住她。

這可是一個敢給老公哐哐戴高帽的狠茬子,她的成長速度,遠勝那些心大直男。

想著有的沒的,韓烈很快找到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大爺似的往那兒一坐。

席鹿庭和餘韻忙活了兩趟,終於把餐點端齊。

雞蛋糕配肉夾饃,牛肉麵配滷蛋,再加上兩份小拌菜,豐盛極了。

不過,平時關係很要好的兩姐妹,今天明顯有點不愉快。

餘韻憤憤的撅著嘴,席鹿庭表情冰冷。

不用問,準是剛吵完。

席鹿庭腿長,卡卡幾大步,搶先坐到韓烈身旁。

餘韻咬著牙,把緊身T恤往下拉了拉,重重坐到韓烈對面。

大家的思想不要太齷齪,她是想蓋住腰。

顯而易見的事~~~

坐好之後,席鹿庭遞給韓烈一雙快子:「吃飯吧,大爺!」

吃!

天崩地裂管我屁事?

吃飯最大。

韓烈正在接快子的時候,面前忽然走過來兩個人。

倆姑娘,而且是熟人。

視線相對,雙方都愣住了瞬間。

席鹿庭的感覺很敏銳,下意識抬頭,童孔瞬間一縮,表情愈發冰冷。

韓烈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好久不見啊兩位。」

潘歌收斂住眼睛裡的驚訝,美目瞥了一眼席鹿庭,淺笑點頭:「早上好。」

豆腐沒有那麼好的心態,表情有點怪異。

「烈哥,你這是……換新飯票了?」

一句話,氣得席鹿庭直喘粗氣。

韓烈沒打算幫她,笑吟吟回以一句玩笑:「現在還不好說,新飯票不怎麼穩定。」

席鹿庭瞪大了眼睛。

餘韻覺得好解氣,暗暗偷笑。

潘歌悄悄拉了拉豆腐的袖子,然後被豆腐反手拽住,按著她坐到了韓烈身旁的餐桌。

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韓烈當然無所謂,正常吃飯,正常聊天。

「你們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早麼?」

潘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

「7點15了。我如果住校,每天早上都是這個時間來吃飯。」

那是一款韓烈並不認識的女士腕錶,看起來蠻華麗的。

而且她舉手抬足的動作特別優雅,不是那種裝出來的矯情做作,而是一種習以為常的儀態端方。

餘韻眼中閃過艷羨,席鹿庭眼中浮起警惕。

「怕麻煩啊?」韓烈笑眯眯的問。

潘歌一愣,隨後含笑點頭,默認了。

早上第一節課是8點鐘開始,大四不在學校、大三不去上課、大二不吃早飯,只有大一學生偶爾會來食堂。

食堂的用餐高峰期是7點30到7點50之間,潘歌提前20分鐘來,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能想明白,但是得有人解釋。

惟有韓烈,聽到一句話就猜了出來,心思細膩、反應敏捷。

席鹿庭看著兩人一問一答,默契十足的模樣,心裡突然酸得要命。

狗男女看起來真搭!

那叫什麼來著?

CP感?!

鬼使神差般的,她替韓烈剝好蛋,輕輕放在面碗里,冷聲提醒:「好好吃飯,辛辛苦苦給你買的,涼了不好吃。」

嘶!

餘韻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席鹿庭居然可以為韓烈做到這種程度。

所以,我要滾去做前任了?

潘歌感受到了挑釁,卻只覺得有趣。

跟我示威……你慌了?

豆腐飯都不吃了,看熱鬧看得賊上頭。

追什麼劇能比這樣的現場有意思?

斷一秒都有可能錯過大瓜!

所有演員都已就位,只剩下韓烈還沒動。

大家齊刷刷的看過來,盯緊了唯一的男主角。

------題外話------

乳果糖起作用了,謝謝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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