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快落山的時候。

「馬師兄,過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很像是葉晨!天色有些暗,看不大清楚另外兩人。不過我們有五人,足夠對付他們!」

一名負責瞭望的年輕人,輕呼道。

「來的好!走,跟我下去截住他們!」

馬如元正坐在地上歇息,聞言大喜,猛然站起來,招呼其他四人,朝小山嶺下飛奔而去。

.......

「前面有人,可能是書院的其他狩獵隊伍!」

魏真聽到前方傳來衣衫獵獵的勁風聲,突然一矮身,低聲叫道,反手握著短刃,止住身形。

葉晨目光一凜,望向前方。

馬如元等四五道武者的身影,從前方疾奔而來,颼颼已經站在葉晨等人的前方十餘丈處。

「馬師兄,是魏真和鄒逸。多了兩個礙事的,怎麼辦?要不要連他們一起幹掉?」

一名年輕人低聲道,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閉嘴!你當殺三個煉體期六層的武者有這麼容易?!若是殺不成,被他們逃走了更麻煩。」

馬如元翻了一個白眼,像看白痴一樣瞪了那年輕人一眼,低聲喝道。

那年輕人頓時訕訕,閉嘴不再多說。

馬如元目光掃過魏真和鄒逸,不屑的大聲道,「原來是魏真、鄒逸兩位師兄,三個平民武者湊在一塊了。不過我勸你們兩個識趣的滾遠點!我找葉晨有點事要辦,不關你們的閒事,你們最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看到,有多遠滾多遠!事後我給你們一筆金子當封口費。如果敢泄露半句,我馬氏家族會讓你們一輩子後悔!」

「呸,馬如元,誰稀罕你的金子!你爹是一品護國大將軍有什麼了不起!我加入了武國軍隊便是四五品將官,乾上數十年,一樣能成一品大將軍,用得著你在這裡施捨!」

魏真性子直率,一瞪眼指著馬如元的鼻子,破口大罵了回去。

「哈哈,武國邊疆十萬大軍,一半都要看我爹的臉色行事,聽我爹的話就能升官,不聽就滾蛋!你魏真算哪根蔥,我馬家要掐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就你這矮瘦小子,還想當四五品的武將,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馬如元雙手抱刀,放肆的狂笑。

「魏真,你別天真了!還真以為得了通過畢業考核,北麓書院的一封推薦信,就能加官進爵啊?!」

「進了邊疆軍隊,一切就是馬家說了算!就算是朝廷說話也不好使!得罪了馬家,在軍中寸步難行。當然了,你去小城當個守門的小官,一輩子窩在一個小地方,那就隨便你了。」

馬如元旁邊的四名年輕男子也大笑,他們之所以跟隨馬如元,就是為了能討好馬家少主,日後跟隨馬如元在軍中升遷發達,官居高位,享受榮華富貴。

「我......就算不能在軍中當將領,我也遲早能成為鎮國級刺客。」

魏真臉上臊紅,大叫道,但是他說話的底氣已經明顯不足。成為鎮國級刺客,必須先修煉到煉體期九層,而且武技也極高的水準。這個難度可比當一名有品級的將領更難。

鄒逸神情已經露出畏縮之色,拉了拉魏真的衣衫,搖了搖頭低聲道,「魏兄,馬家勢大,咱們鬥不過他!這事情本來就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跟我們半點關係也沒有,我們還是不插手為好。」

「鄒弟,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魏真氣的跳腳。

但是鄒逸不願意出頭,魏真想出頭也沒有。

葉晨原先還飛快盤算要不要在這裡動手和馬如元打一場,但是聽了鄒逸這話,知道大勢已去,轉身便朝後方飛奔。再遲疑留下,便要性命不保。

他也不怨魏真和鄒逸二人不肯出手。

他跟兩位師兄也不過這幾日的交情而已,不是患難兄弟,魏真肯講幾句公道話已經算是夠意思了,難道還指望他們不惜代價幫自己?北麓書院內敢得罪馬如元的學子,畢竟只是極少數。

「他想跑!快給我追!!」

馬如元興奮大叫一聲,提著刀,拔腿當先追了下去。

其他幾名年輕武者,狠瞪了警告了魏真、鄒逸二人別插手這事,隨後跟著馬如元追了上去。

「唉!葉晨師弟只怕凶多吉少......希望他能活著逃回北麓書院吧!」

魏真看了鄒逸一眼,垂頭喪氣,沒有叱責,也沒了之前的豪氣。鄒逸說的對,為了一個並不熟悉的葉晨,把他們自己的前途也搭進去,這不划算。

山嶺上冷清清的,兩道人影漸漸消失。

.......

葉晨一邊狂奔,不時的回頭看一眼緊追的五名武者,皺起眉頭急速思索著,目中閃過若有若無的冰冷殺意。

不到小片刻,他埋頭疾奔到一處峭壁。

前面是一處陡峭的峭壁,峭壁上一條數丈寬口子的大裂縫,彎彎曲曲通向裡面深處,裡面似乎極深,也不知道通向哪裡。

葉晨急著逃命,根本沒時間去考慮太多,一頭沖了進去,全速往裂縫裡面沖。

「哈哈,葉晨,你逃不了了!我之前查探過這一帶的地形,這裡是一線崖,裡面只有一千丈深。不要指望可以從裡面逃走,裡面越走越細,直到連人都過不去,死路一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馬如元跟著沖入了大裂縫,手中晃著一柄精鋼刀,拚命在後面追逐,一邊狂喜大笑。

「這就是你當眾羞辱我的代價!你敢讓我難堪,我就讓你丟掉小命。」

馬如元得意的狂笑,一想到葉晨就要被他給殺死在北麓山脈,便渾身激動的暢快琳琳,那種無比的快感,真想狂吼幾聲,讓整個北麓書院上下都聽到,葉晨這個羞辱過他的平民小子,馬上就慘死在他馬如元的手中了。

他要看看,以後北麓書院,甚至武國,誰敢再不給他馬如元面子。

葉晨往裡面跑,突然回頭帶著一絲譏諷的目光,看死人一樣看向身後緊追不捨的馬如元。

他們兩人已經衝進一線崖上百丈。

「哦,是嗎!我之前也來過這裡,甚至在這裡睡過一個晚上,當然知道這一線崖裡面沒路可走。」

「在離開書院的前一天,我還花了去了書閣借閱了《八門金鎖刀》武學秘籍。你修煉的《八門金鎖刀》,裡面包括二十二招刀法和五招步法,步似流雲剛柔相濟,在越開闊的地方越靈活多變,閃避敵方攻擊的能力極好,我未必能劈中你!但是一線崖這樣狹窄的地方,我看你如何施展你的步法,躲避我的刀法!」

葉晨的聲音冷靜的過分,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慌張。

「什麼!」

馬如元頓時一盆冷水淋了下來,渾身一顫,從興奮狂癲的快感之中猛然驚醒過來。

對啊,這一線崖的地勢越走越窄,不利於他施展《八門金鎖刀法》,對葉晨反而非常有利,因為葉晨的《虎躍刀》不講究身法躲避,而是勇猛直進,一旦狹路相逢,簡直狂不可擋。可以說這兩種不同的刀法,各有利弊。

他只想到自己人多勢眾必勝無疑,光顧著追殺,反而忽略了這一層。

不能再追下去!

馬如元一窒,急停下來,便要退出去。

葉晨哪裡會給馬如元逃出去的機會,他一躍而起,右足在左側峭壁上一蹬,借力猛然一個轉身。

他右手搭在了腰間的刀柄,手指觸電般一顫。

「拔刀!」

一道寒芒,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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