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沿著烏蘭帝國的動陲飛行,一路上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正常情況下,官府和軍隊能處理的世俗小、事,他是不會過問。身為天虛巡視使,他只有發現有邪修在天虛門下轄的世俗國度作亂,或者敵國修士出現境內試圖行刺,朝廷和官府都對付不了,才會出手。

這頗合葉晨的心意,每日只飛行巡視二個時辰,其餘時間則避開人煙,選在山嶺偏僻之地修煉,提升修為,掌握三門中階法術。

每地只停留一日,次日便離開。

葉晨雖然找的是偏僻山野之地,但也有山野槌夫在深山居住。聽到山間傳來晴空雷電轟鳴,旋風呼嘯聲。

有少數膽子大的糕夫想去看個究竟,跋山涉水來到落雷轟鳴處,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一小片山嶺,旋風舌過茂密的叢林,成片人腰粗的巨古木倒下,撕裂為碎塊,地面被狂暴的雷電給燒焦,地面和樹枝上殘留著大塊的碎冰尚未融化,滿目瘡痍。

只有一小片地方是如此,周圍的其它地方絲毫無損。

山野愚夫不由驚恐,不知道是哪方神仙妖怪留下的痕跡,慌忙叩拜數十下,匆匆離開。各種奇異的謠言傳了開來,深山之中,多了許多梃夫們不敢輕易前去的禁地。

對此葉晨自然是不知。

一晃數月過去。

葉晨御劍來到烏蘭帝國邊陲的一座州郡境內,他發現天氣越來越燥熱。

以他的修為,都感到有些熱氣侵體,每到正午時分,烈日當空,不得不在地面找陰涼的地方休息。

「火靈氣似乎越來越濃!」

葉晨伸出手,感受著天地靈氣的變化,皺起眉頭。

一般空氣中靈氣都比較穩定,五行靈氣平衡,不會有哪一種特彆強烈。可是他進入這座州郡境內,明顯覺得空氣之中的火靈氣比其它靈氣要濃幾分。

隨著他進入州郡,漸漸震驚。

他驚愕的看到,州郡內上千里平原,稻田寸苗不長。大大小小的河流幾乎乾涸,就算還有河水,那水也比溪水還細。河道兩旁的漁船,幾乎都擱淺在河灘上,河床開裂。

「大旱!千里大旱!」

葉晨看到地面的境況,心頭不由的一沉。

正常來說,發生旱情,這是官府需要去處理事情,他無需理會。雖是築基期修士,但他也阻止不了這樣的天地大災。不要說他,就算天虛門掌門在這裡也一樣沒轍。

可是看到如此大旱,他又怎麼能無動於衷。

他本是武國一小戶人家出身。更是深知,這樣的千里大旱對平民的災難性後果。

對於龐大的鳥蘭帝國來說,一個州郡上千里的大旱,不會動搖國本。如果換成一個小、國,幾乎是滅國之災,至少數百萬平民受災。

「每逢大災,必有大亂,妖人趁機作祟。酬罷了,天災避免不了,但是人禍儘量少些。來了烏蘭帝國巡視數月,只是到處走走,我現在還未做什麼事情!不如去查看一下旱情,以免旱災之後出現更大的災禍!」

仙門的巡視任務很簡單,只要在世俗國度走上一遭,便算仙門貢獻。如果幹幾件事情,按照難易程度,能夠額外增加仙門貢獻。

葉晨考慮了許久,飛劍光芒「百度貼吧啟航冇文字」一斂,朝下方地面一處人煙密集的重鎮飛落下去。

興州郡,烏蘭帝國的數十座州郡之一,位於帝國的邊陲,遠離烏蘭皇城。

對於一個龐大的世俗帝國來說,興州郡顯然是個無足輕重的州郡。興州郡若是發生大事,恐怕要一年半載才會傳到皇城的百姓耳中。

興城,興州郡的首府,也是整個興州郡的中心繁華地帶。這裡聚集了州郡內最繁榮的商業,有著重兵駐守,囤積有大量的糧草。

雖然整個州郡受災嚴重,餓蜉遍野,受災嚴重幾乎要餓死的災民們紛紛攻占各地縣城,搶奪糧倉,亂兵草寇蜂擁而起,拉起旗杆自立草頭王,但是興城這座首府依舊固若金湯,商業繁榮,保持著表面上的繁華。

只是旱災一日比日嚴重,興城內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興城表面上的繁華還能持續多久。首府斷糧的那一天,賊兵圍成的那一天,恐怕便是興城大難來臨之日。

整個州郡內,不論是郡府王室,官員將領,還是平民百姓,最為關注的頭等大事,無疑便是求雨。

普通百姓當然沒有求雨的本事。

有這本事的都是能人異士,世外高人。

興城首府,郡主府、城門口,四處張榜公告。

廣邀請州郡內的道士、和尚,能人異士,或舉辦法事,或獻策,解決大災。不論方式,只要能解決州郡內的旱災,郡府重賞黃金萬兩,綢緞布匹萬匹。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興州郡內各地的大群的道士、和尚,紛紛前來郡府投效,開設祭壇,為郡府求雨消災。道士和尚們都想獨吞這口肥食,搶著要開天祭壇,舉辦大型法事。兩派為了爭奪這場法事,爭執不休,鬧得不可開交。

官府幹脆讓他們各設祭壇,誰能把雨求來,便賞誰。

道士和尚們在城東,各自開設祭壇舉辦法事,數十日下來,耗銀無數,卻愣是沒求來半滴雨水。

興城的一些低級官員,不少平頭百姓紛紛湧來,期待的觀看這場法事。可是希望大,失望也越大。這麼久了,居然沒有雨下。

道士和尚們坐不住了,紛紛相互指責,雞飛狗跳,鬧得不可開交。

葉晨收劍飛落在興城的郊外。

他還不清楚興州郡內的情況,不想直接顯露身冇份。官吏們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欺上瞞下,他要是以天虛巡視使的身冇份去找本郡的官府了解災情,這座州郡的情況就別想弄清楚。

葉晨找一座郊外的世俗道觀,敲昏了一名低階小道士,換了一身灰色道袍,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道士。葉晨打量了一下自己,並無什麼破綻。

他默運斂息術,將自己的築基期修為,大幅壓制到鍊氣期。以免被興州郡內的散修士看破實力。

隨後,他朝興城而去。

興城,城門外的一片郊野,烈日炎炎之下。

搭建著兩座巨大的祭壇,上面擺上了各色祭祀之物。

數千名道士、數千名和尚們在各自的祭壇祭天。

祭壇周圍,大群手持刀槍的士兵把守。

但是攻纖謾罵聲不絕於耳。

「求雨需要法力強,更要心誠才行。官府請我朝天觀來便足夠了,你們這些和尚偏偏橫插一腳。我朝天觀的法術怎麼會不靈?!還不是你們這些野和尚在從中搗鬼,搗亂了天地靈氣!靈氣一亂,這雨自然是難以降下來。」

「我天羅寺的天羅經能為生人祈福,為死人超度,消弭大災大難,區區旱災不在話下。要不是你們朝天觀在這裡瞎攪和,雨早就秋來了,豈會不顯靈!」

「我佛慈悲,救苦救難!但是你們這些死道士,不顧百姓死活,強行破壞法事,死後一定要下地獄,萬世輪迴成豬狗!哈哈,只有全心信奉我佛,來世才能脫離大苦大悲!」

「啊呸!我朝天觀弟子法力雄hòu,以自身之力逆轉乾坤,向天求雨!只問今生的道,不求來世,誰管它來世是豬是狗!你們的佛是哪尊佛,待你家道爺給他撒一包尿來,讓他醒醒。」

「混帳!居然敢汙衊我佛,難怪求不來雨,你家和尚爺爺跟你們拼了,」

兩群各穿不同服飾的道士、和尚們,隔著祭壇,一個個氣憤填膺,擼起衣袖,指著對方的鼻子相互破口謾罵,恨不得衝過去痛扁對方一頓。

要不是有大群士兵在周圍把守祭壇,以免有人破壞法事,恐怕這兩群道士、和尚早就打起來了。

周圍觀看的眾興城低階官吏、百姓們都看傻了眼。究竟誰對誰錯,他們也分不出一個究竟。只是一個個都十分有理,似乎誰都沒錯。

這兩伙數千名道士、和尚的人群,涇渭分明,各有一名為首者。

正是朝天觀的觀主孔仙師,天羅寺的主持吳和尚。

朝天觀祭壇之上,孔仙師渾身汗水濕漉漉,目光煩躁,不時望一望天色,神色擔憂不安。天空中烈陽高照,火辣辣的太陽,幾乎烤的地面冒煙。

地尚且如此,更不要說人了。

城外的道士和尚們,一個個被曬的像是焉了茄子一樣。別看吵得厲害,但早就被曬的沒了力氣,只剩下鬥嘴的功夫。

孔仙師旁邊幾名小道士,舉著大傘,給孔仙師遮陽阻擋烈日。

「師父,看這鬼天氣,恐怕再暴曬數個月也很有可能,很難求來雨啊!若是始終求不來雨,會不會令郡主大怒。把我們都殺了?」

其中一名小道士,極為低聲的擔憂道。

「閉嘴!」

孔仙師頓時打了一個激靈,狠狠的瞪了那小道士一眼,「本師乃是得道真仙,誰敢動本師一根寒毛,不怕天打五雷轟!郡主區區一個凡人,豈敢動本仙師!」

「可是咱們收了銀子啊!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師父,這災咱們可消不了啊!」

那小道士縮了一下脖子。

「哼,郡主不過是花了區區二十萬兩白銀請我做一場求雨法事而已!這麼一點小錢,就想把整個興州郡內上千里的大旱給消弭掉?做夢!郡府的那些官吏,每年耗費千萬兩白銀,不也沒幹成什麼事嗎!」

孔仙師不屑道,朝不遠處的另外一座祭壇狠狠望去。他記恨的是,那天羅寺的吳和尚跑來跟他搶銀子。原本四十萬兩的一場法事,硬是分去了二十萬兩口這讓他大為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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