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西是個怎樣的人呢?尚克不太明白應該怎樣給兩位少年少女講明白。

伯爵達爾西從年輕的時候就繼承了城主的身份,無疑說明了他實力出眾。

身為一城領主的他當然不缺乏追求者,也許是地位太過懸殊,尚克初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並沒有被他吸引。

尚克一家都是普通人,沒有實力超群的父母,身為女人的她更沒有出眾的戰鬥天賦,年紀不大的時候,尚克就試著獨自開始倒賣商品。

因為她要強的性格,尚克一開始吃了不少的苦頭。

不過女人的堅毅讓她逐漸在城市站穩腳跟,再加上她總是能找到關鍵商機,通過倒賣價格差價,賺了許多錢。

從女孩變為少女,尚克用幾年收貨賺取的金幣買下了一間破舊酒館。

讓酒館煥然一新的同時,她學會了打扮,也是在這個階段,她學會了如何製作美食。

那個時候的達爾西風華正茂,卻是沒有聽見任何結婚的風聲。

為此,他的父親常常逼迫他去參加貴族之間的酒會。男孩已經變為了少年,當然不會再乖乖聽父親的安排。

於是有一天,從酒會逃跑的達爾西闖入了尚克的酒館。

達爾西不討厭喝酒,與之相反的是,他嗜酒如命,而且非常挑剔。

但達爾西不喜歡和膚淺的女人一同享用美酒,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對酒的褻瀆。

又是一次從酒會逃跑,已經成為「領主」的少年沒有讓任何人找到蹤跡。

一天沒有吸食酒液,讓達爾西內心煩躁,正當他苦惱的時候,少年來到了少女的酒館。

不過等他到來的時候,尚克的酒館已經關門,少年的禮服早就被他自己換下,他順路偷了貧民的麻衣,穿上去看著只是個普通人。

「已經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少女已經將地板鋪滿了水,正拿著破布擦著。達爾西可不在乎平民的感受,走入酒館,踩在了尚克剛擦好的地板上。

身為伯爵的他從不缺錢,從包里拿出了一枚金幣,放在櫃檯前。

「我要最好的酒,請快點。」

看著和自己一樣大的少年,尚克心裡有些埋怨,還是快速把踩過的地面重新擦乾淨。

她慢慢站起來走到櫃檯後,從木桶內舀了一罐熊膽泡的酒,怯懦地遞給了趾高氣昂的少年。

達爾西皺著眉頭試了一口,在嘴裡嚼了兩下,吐在了地上。

「什麼鬼東西,你開酒館連酒都不會釀嗎?」

尚克利索地拿著抹布,將髒掉的地面又擦乾淨。

少女抿著嘴巴,跑到櫃檯後又取了一罐椰果酒。

這次,達爾西只是聞了聞,就把裝酒的木罐子推倒。

「我看你這裡也沒有什麼好酒,全是從商人那買來的。」

尚克一句話沒有說,她已經習慣了刁蠻的顧客,在她看來這少年只是其中之一。

少女安靜地清理著桌面,打了一桶水,把達爾西試過的木罐子都洗了洗。

「算了,看你年紀不大,讓我來教你怎麼釀酒吧。」

少女疑惑地抬頭,沒有留給她提問的時間,達爾西拽著她的手來到了酒館的儲藏室。少年提著少女的胳膊,因為用力過猛,少女幾乎都要哭了出來。

發現自己並不紳士,達爾西急忙向著少女道歉,他承諾會把最好的釀酒技術教給她作為補償,少年還拿出了剩下的幾枚金幣當作購買材料的錢。

看著少年竟然真的有模有樣地做了起來,尚克拿起了那幾枚金幣,開始認真地學著釀酒。

「釀酒,不也是做飯嗎?」

看著少年將果子焯水,倒入了大塊的鹽和糖沙,少女覺得自己也能做到。

「哼哼,還不只是這樣呢。」

除了能吃的食物,少年還抓了根莖草藥,未清理的毛皮,未剪下的果葉。他將不同的食材混在一起,裝入了喝完的空木桶內。

「這真的能行嗎?」

少女有些疑惑,她買的酒里可沒有達爾西後來加入的奇怪材料。

但達爾西非常自信,他甚至誇下海口。

等到過幾天後他會再次來到酒館,如果這次的酒失敗了,他會賠給少女十枚金幣。

看著手中的金幣,尚克覺得自己已經不會有損失,兩人就此定下約定。

少年之後經常來到酒館指導釀酒,尚克也是個聰明的姑娘,幾次嘗試後,她也能提出自己的見解,兩人找了這個世界上各種奇怪的素材進行嘗試。

每有新的想法出現,兩人都會先喝下自己提出的新酒,雖然大部分的想法都讓酒變得難喝,但真的找到了從沒有人發現的材料時,兩個人都會非常興奮。

久而久之,尚克酒館的美酒傳到了城市外,慕名而來的酒客讓尚克賺了不少金幣。

一同研製美酒的時光是尚克最幸福的時刻,但人總是會長大。

不顧著家族的反對,伯爵的兒子娶了平民為妻。

整個三劍城的人都知道這件趣事,達爾西倔強的老爹將尚克拒之門外,讓她從無可能進入城堡。

而達爾西本人也被迫接下了更多的事情,他身上的擔子重了起來,每日泡在無盡的事務中。

達爾西和自己的妻子很少見面,即使是抽出時間,他也只能偷偷跑出城堡去酒館喝一杯。

許多年過去,兩人釀酒的時間越來越少,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多。

直到最後一次,達爾西和尚克喝得酩酊大醉,就著醉意,男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雖然我是伯爵,三劍城的城主,可我不過是活在家族的腳下。」

女人看著身邊的男人,這麼多年過去,男人一直沒有接自己進入城堡,女人也明白身為平民的自己沒有資格,身邊的酒館就是她的庇護所。

「我的一位好友,他寫信告訴了我他的新發現,雖然很危險,但十分有趣。」

男人自說自話著,歪著腦袋為自己倒酒,一口飲盡。

達爾西晃悠著站起來,走出了酒館,對自己的妻子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找個人改嫁了吧,我這個人很窩囊,配不上你。」

女人全當是他在說酒話,一點都不想理睬他。

直到後來,滿城的士兵都在尋找城主,達爾西的父親還親自來搜查酒館。

尚克那時才知道,這是她和他見的最後一面。

……

泰斯只覺得昏昏欲睡,但奧菲利亞卻聽得十分認真,尚克一口氣講完自己的故事也有些疲憊。

太陽已經在東方升起,看來時間有些不夠。

「騎馬吧,泰斯,我知道你會的。」

奧菲利亞對泰斯建議著,少年左右張望,沒有看見任何馬兒的蹤跡。

「賽特他們應該把馬都帶走了,現在怎麼還會有馬。」

「我早就幫你選好了馬,你看身後。」

從小山丘奔來了一匹棕馬,馬兒的後背上站著一隻烏鴉。

等到棕馬來到泰斯身邊,黑色的鳥兒也飛走了,看著棕馬光禿禿的後背,黑髮姑娘有些對不起這匹馬,悄悄低下了頭。

「沒有馬具,那只能我一人過去了。」

這次泰斯沒有假裝自己不會騎馬,一躍而起,少年用手拽住了鬃毛,大腿夾著馬兒的後背。

「如果我見到了達爾西,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

「那你就說,他是個混蛋,人渣,讓他快點去死,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好的。」

少年帶著那副畫,朝著西北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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