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嬴沖,雖不至於鎖定勝局,卻也不會輸得太慘!」

此時說話的,是另一位中年男子。一身白袍,身後似有大日光輝,那雙湛藍清澈的眼,正看著谷雲舒:「聖女,不知可還要維持前議。」

谷雲舒面色陰晴不定,雙手忽然握緊,忽然鬆開,良久之後才一聲喟嘆:「之前的計劃更改,這個人,我們得罪不起。長老會如問責,由本座承擔。」

嬴衝要與他們光明神教合作,無異是與虎謀皮。光明神教雖與天庭是死敵,可卻沒有義務,定需助嬴沖應戰天庭不可。

以教內諸位長老之意,是神教大可坐觀兩家死斗,安國嬴若能給天庭一些苦頭吃,那自是好消息,可若嬴沖及其部屬都全數戰死,也與光明神教無關。

然而這一刻,谷雲舒的唇角,卻泛起了苦澀笑意。心想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底牌,敢於結下這種,沒有任何保障的盟約――

此時此刻,他們光明聖教,確沒有背信棄義的理由,也付不起這代價。

「此等人物,如無必要,的確是無需開罪,且有機會將那張太玄與費驚神兩人滅殺於此,也同樣有益於我聖教大業!此事諸長老,必能知諒解。」

那青袍男子亦微微頷首,隨即語聲微頓:「就不知,這次我等出力幾何?」

「十二成!」

谷雲舒下了決斷之後,就已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果決與狠辣:「元機丹那邊暫且放下,先將天庭之人,全數解決再說。尤其是那位――」

她目光所望,正是百里之外,那位孫星官!

※※※※

地面狂風暴雨,可此時在天空九千丈處,卻依然『安寧』如故。此處雖也有罡風肆掠,有太陽真火塗毒,可相較於地面的暴風毒雨,倒也算不得什麼了。

靜池劍齋的秦可人,正眼神複雜的看著下方:「這幾年中,都聽說這嬴沖是虎父犬子,無能紈絝,有負其父嬴神通之威名。可觀今日此戰,才知此言大謬!那個傢伙,真正是一頭惡虎!」

「紈絝麼?」

素如雪想著初見之時,嬴沖的模樣,倒的確是有幾分紈絝的模樣,專橫霸道,胡攪蠻纏。

不過――

「那人能招攬十數位天位入其麾下,又有天位陰陽士與龍脈士跟隨,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是無能吧?」

他若還是廢物,那麼武陽嬴及那嬴元度,又算什麼?比廢物還要不如?

「你不知他以前!」

秦可人失笑搖頭,面含苦意:「確實是無惡不作,且混帳透頂,名聲狼藉。」

素如雪對此並無興趣,她只關心那『無面』的下落:「武陽嬴與那天庭之人已經輸定,可還要出手麼?」

「天庭之所作所為,近於邪魔,如今不但各國朝廷開始防範,各家宗派也是警惕有加。你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出手相助,必令正道盟友疑慮。」

秦可人搖著頭,解釋道:「且那嬴沖分明還有後手,你我已經沒機會了。」

後手?

素如雪看向了遠方白雲深處,心想是那人麼?此子的身後,居然還站著一位權天高人,且非是大秦鎮國之中的任何一位。

「傳聞嬴神通之妻向婉兒有一師姐,曾偶得上古練氣士廣成子的部分道統,修成了劍仙。又在不久前一處秘境內,身晉權天。看來這消息,是真的了――」

秦可人說到這裡,又萬分苦惱的揉著額心:「天庭已經有人在趕來,不過那個用藥堆起來的權天位,多半不是她的對手。其餘力阻攔你我,綽綽有餘。如今嬴沖有此女為後盾,可真就麻煩了。」

素如雪亦是眉頭緊皺,她知秦可人之意。也就是說,在沒有證據的情形下,哪怕是靜池那兩位趕來,他們也沒可能以武力,逼迫那位安國公就範。

「從今往後最多五年,這大秦朝堂中,只怕又將有一家頂級世閥崛起了。我靜池劍齋日後,只怕少不得要與這位打交道。」

秦可人正說著話,卻忽的語聲一頓,看向了某個方位,而後冷笑出聲:「看來盯上這嬴沖的,並不只我們一家呢。這合歡教,還真是無孔不入。」

「合歡教?」

素如雪亦循著秦可人的視線望去,然後果見二十里外雲層之中,有著兩位女子站立。

一位是三旬左右的中年婦人,一位則年方十六,貌美絕倫,可就是這位鍾靈毓秀的少女,此刻卻是臉如白紙一般,眼神惶亂迷茫。

「那是林依語,花月樓的頭牌。看似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青樓女子,可其實是合歡教這一代的魅女之一。」

秦可人淡然說著,語中含著難以形容的寒意:「據說此女一直都與嬴沖關係親密,卻未使那位真正成她入幕之賓。如今看來,此女怕是要因此故,遭那合歡教的懲戒。此等邪魔,真是令人噁心。」

※※※※

同樣是一百四十里外,嬴元度面色慘白的,看著眼前的暴風。之所以是這個距離,而非是原本的七十里。是因那狂風起時,孫星官就第一時間就發覺情形有異,以玄門遁法攜帶著他與隨從等人,在半刻時間內退離至此。

否則此刻,他們的下場,絕不會比那些困於風暴毒雨之人好上多少。

可嬴元度,卻是寧願他沒有能退出來。此時的他心痛如絞,脖頸青筋爆起,緊握的雙拳亦有一絲絲血液滴洛。

他不能不心痛,如今困在這暴風之中的天位,已是武陽嬴氏近六成的力量。

今日若全滅於此,那麼他們武陽嬴,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元氣――

「不行!這風暴範圍太寬,一兩刻時間內,他們根本退不出來!」

孫星官亦是面如沉鐵,近乎氣急敗壞的看嬴元度:「那嬴沖手下,怎麼會有天位陰陽士?你這個嬴氏族長,到底是怎麼當的?」

嬴沖繼承安國府,才不到三個月時間。而這天位陰陽士,絕不可能在這一時半刻招攬得到。

「你問我?」

嬴元度只覺胸肺都要炸裂,同樣雙目赤紅的回望:「你們天庭勢力更勝於繡衣衛!不該比我家更清楚?」

孫星官聞言冷笑,天庭在大秦勢力,確能比肩繡衣衛不錯,可又怎比得武陽嬴氏近水樓台?這四年中那個豎子,可一直都在嬴元度的眼皮底下!

他們知曉嬴沖一直在虎據堡操練兵馬,如今已有近一鎮之師;也知此人在咸陽暗城內,很是招攬了幾個天位強者;還有一個仍不成氣候,成員卻極其隱秘的夜狐。

這些天庭都了如指掌,卻絕不知這嬴沖手中,還藏著一位天位陰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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