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零章真相大白(二更)

嬴沖本心,對於中原世家間所謂『宗主』與『宗黨』的形式,是較為厭惡的。

在他看來,這就是結黨營私,以『宗主』為旗幟,上下勾連,沆瀣一氣,甚至禍亂朝堂。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又不能不藉助其力。

只有如此,他才能將冀宛二州的力量,真正化為己有,成為天聖帝的可靠臂助。

問題是這些投效他的地方豪族,本身亦有所求。這些人為他搖旗吶喊,提供力量之餘,也同樣期冀著嬴沖這位『宗主』,能夠為他們提供庇護。

可天聖帝清查天下田畝之舉,同樣觸犯到了他們的逆鱗。

好在此事,不難解決。畢竟相較而言,如今冀宛二州的隱田隱戶是最少的。

因戰亂之故,冀州大量的平民死傷,田地荒蕪。有近七十家世族,徹底湮滅。

至於宛州,兵災雖小,可陽江沿岸水災,亦使各地損失慘重。

負責宣撫二州的寇準,已在大約兩月前發耕田令,將那些無主田地全數徵收入官籍,而後召四方流民墾殖。

而這些官田的稅賦與田租,往往都不到產出的三成。

如今的冀州宛州,除了嬴沖將大量的關東遺民安置在此,也吸引了一部分從南方湧來的流民北上。

可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隱戶佃民,從當地豪族中的莊園塢堡裡面走出來,數量驚人,幾達百萬。這就使得這些北方世族,不得不主動放棄大量的田產。

故而在嬴沖看來,這清查田畝隱戶,對於北方士族的影響,反而是最小的。不難在其他的方面予以補償,達成妥協。

於是這半月時間,嬴沖在務公之餘,也不得不抽出一定時間,專用於接見這些世族家主。

可惜的是,他雖是有心從冀宛二州,選拔些能力出色的士人出來,充實自家幕府。可因每日嬴衝要接見的人太多,在那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實在看不出誰賢誰愚。

至於那些素具聲望的所謂『名仕』,嬴衝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無非是互相吹捧而已,根本就不會去考慮。

半月之後,嬴沖將十四萬府軍,與九萬團結兵初步編成。剩下的幾十萬大軍,也在他的特使王猛監督下,陸續以賞金遣散。

嬴沖不太放心,又親自登門拜託寇準照看。之後才動身離開冀州,一路南下解縣。

至樓峰關口時,嬴沖發現這裡的數十萬流民,都已疏散北歸。那些欲南下逃難的世族,也同樣不見了蹤影。

樓峰口內外,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不過他的妻子葉凌雪,卻還是守候在這裡,一直都在等待著他的歸來。

見面之刻,嬴沖只覺胸中怦然律動。幾月來一直被他壓制在心內的思念,似如潮水般的洶湧而上。

也在此刻,嬴沖發現自己心田裡,已經在不知覺間,有了葉凌雪的一席之地,而且是份量極大的一塊。

當日夜宴過後,嬴沖一等到幾個下人退離,就已急不可耐的,將葉凌雪抱入到了懷裡。

他在草原中征戰數月,已久不知肉味。之前如非還顧忌著葉凌雪身為主母的顏面,早就把她抱進房裡昏天暗地了。

葉凌雪自是極力反抗,可昔年的嬴沖,乃眾所周知的紈絝浪蕩子,在撩情勾搭這方面,正是行家裡手。

此時只寥寥幾句情意綿綿的話,就已讓葉凌雪面紅耳赤了,身軀癱軟了下來。

等到葉凌雪,被他哄到意亂情迷時,嬴沖就又更近一步,一邊用手在凌雪的衣內探索,一邊放肆索吻。

葉凌雪羞不可抑,可卻抵不住嬴沖的手段,須臾之後就已神暈目迷,只能任由嬴沖施為。

人不知不覺,就已被嬴沖抱到了床榻上,然後在不斷的征伐中丟盔棄甲。

直至力不能支時,嬴沖卻又貼心的收兵止戈,只繼續纏綿親吻,愛撫著她的身子,陪她入睡。

第二日清晨,嬴沖醒來的時間,還在葉凌雪之後。

這是因太過疲累之故,之前連續數月的征戰,本就是繃緊了精神,隨後又為整軍事務忙碌了大半個月,一直都未得休息。

直到這時,他才能真正放鬆下來。

當嬴沖睜開眼時,就見旁邊葉凌雪側著身子,一手托著螓首,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夫君你醒來了?」

見嬴沖睜眼,葉凌雪先是面上微紅,隨後就又擺出了一派大家婦人般的風範,開始服侍嬴衝起身著衣。

而嬴沖則一邊穿衣洗漱,一邊調笑著:「剛才看我做什麼?是不是迷上你夫君了?是不是感覺天上地下,只有你夫君最英俊瀟洒。」

「非也!凌雪只是感慨而已,」

葉凌雪搖著頭,悠然嘆道:「夫君昨日與凌雪**,不但手法嫻熟,說話也像是抹了蜜糖似的。感覺夫君,真不愧是花叢老手,青樓常客呢!果然老於此道,讓凌雪自愧不如。又覺傷心,在凌雪之前,真不知夫君禍害過多少女子。」

嬴沖正在漱口,聞言一口水差diǎn就噴了出來。心想他的妻子,雖是出身大族葉家,表面上德儀姿容,皆為上上之選。可其實骨子裡,依然野性未馴。

這樣的話,可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能說得出口的,

隨後他就回頭,狠狠瞪了葉凌雪一眼,施以凌厲回擊:「在百骨仙府之前,本王尚是童子之身!」

他的處男之身,就是這女人給奪走的。

葉凌雪見狀,不禁噗嗤一笑,嬴沖婚前守身如玉,她是早就知道的。也早就看出來了,她的夫君,並不似眾人所說的那般荒唐好色,反而是個純情之極的小男孩。

搖了搖頭,葉凌雪面色轉為嚴肅,目顯凜然之意:「夫君你,似還忘了給凌雪一個解釋?」

嬴沖挑了挑眉,隨後就又瞭然一笑。待得漱完口,就拉住了葉凌雪的手。一個意念後,二人就再次來到了煉神壺中。

此時他已逆轉了未來,並且受封王位,權傾一方,早就沒了當初的顧忌。

從今日起,這壺所有的一切,對凌雪她都再沒有秘密。

※※※※

一個時辰之後,嬴沖立於壺內石碑前,若有所思的用手撫摸著,這碑上顯出的裂痕。

碑中已有新的文字出現,可就因這些裂紋,看來支離破碎,不成形狀。

嬴沖唯一能辨識的,就只有前面的『天聖二十八年十一月初四』,還有『咸陽』,『齊王贏控鶴』等字樣。

也不知是否因天機不可泄,遭來天道反噬,還是未來已經改變之故。竟使這堅固無比的石碑綻裂,掩蓋了原本的文字。

可僅僅這幾字,竟已使嬴沖凜然警覺,心知這十一月初四,咸陽必定是發生一件極重要的事情,且與齊王贏控鶴有關。才會用大段的文字記敘,不惜筆墨。

「也就是說,那個未來的嬴沖,不甘妻子早亡。於是以玄宙天珠搗碎了一方時空,將這些東西,送到你手中。」

葉凌雪的眼中,滿含著不可思議之色,難以置信。

粉碎三十年時空,將那段已經發生的歷史完全抹去,回溯至三十年前,這該是多大的力量,才能辦到?哪怕傳說中的聖人道祖,只怕也無此可能――

那所謂玄宙天珠,竟有這般能耐?

「大約是這個意思!」

嬴沖微微頷首,面含苦笑:「我當初雖是信了,可之後研習玄修道術,也是越來越覺荒謬。可事實俱在眼前,不容我們不信。這兩儀七妙真火,這無名鼎,這霸王槍,總不會有假。石碑中的預言,也是真的。」

「確實!」

葉凌雪的目光閃動,心想如今,她已只能信了。相信那玄宙天珠,確有逆奪時空之能。

隨即她就又再向那石碑看了過去,尤其是那觸目驚心的『投繯自盡』四字。

「感覺我的下場,真有些可憐――」

嬴沖聞言,不禁又回憶了當日在這煉神壺內,與安王相見時的情景。那孤寂悲涼的眼眸,讓他至今難忘。

「是麼?我倒是覺得,三十年後的我,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葉凌雪一言不發,卻是眼含異樣的看了一眼嬴沖。心想這個傢伙,幾十年後真會對自己專情至此?身居王位,卻只獨寵她一人?葉凌雪真看不出來,心想這明明就是個喜歡招蜂引蝶的傢伙,身邊已聚了好幾位出色的女子,哪裡可能會對她專情如一?

思及此處,她面上莫名的浮起了紅暈,心裡甜蜜之極。心想這一生,如能似另一個葉凌雪,得到夫君他的寵愛,那也是無憾了。

哪怕是最後落到自縊身死的下場,她也無怨無悔。

直到見嬴沖,有回頭的跡象,葉凌雪才又轉回了目光。收束住了思緒。

「也就是說,我安國府要避過日後的滅dǐng之災,關健是要事先查知,當今天聖帝諸子中,到底誰是最後繼位的元佑帝――」

「元佑?我之前也這麼想過,可後來卻是改了念頭。這可不止是換一個帝君,就可解決的事前。」

嬴沖一聲輕嘆,神情苦惱的笑著:「夫人你覺是因何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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