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內,森白色的劍氣,驀然從地底突兀爆發,瞬間將半空中一位正飛速穿梭中的紫色身影刺穿。頓時血光飛灑,氣元爆震。

那紫衣人似極其意外,神情震驚錯愕,只是須臾之後,這位就已在劍氣衝擊之下,徹底昏迷了過去。

一個高大身影,也在此刻出現在了他的後方。只大袖微拂,就止住了紫衣人跌落之勢,也順便將此地的元力動盪,徹底彌平。

「御前侍衛副總管傅金蟬,太學主不殺了他麼?」

當這尖細的聲音響起時,那魏忠賢,也出現在了太學主面前:「此人,雖只是區區玄天境,卻必定又是下一個越傾城。」

能以玄天修為,而僅居越傾城之下,擔任御前侍衛副總管,自然有其非同尋常處。

此人一身接近『鎮國』層次的戰力,在同階武者中,無疑可說是武道登峰造極。被認為是二十年後,越傾城年老力衰之後的接替者。

「等這次事了之後再說。」

太學主明顯不甚在意,法力一展,就令紫衣人徹底消失無蹤。

「大秦御前侍衛,都在內宮留有心火明燈,可老夫還需用到此人!」

魏忠賢聞言,不由一聲輕哼。他倒是恨不得殺了此人,可他也猜到了,對面的太學主,今日特意設計引傅金蟬孤身外出,多半是要借這傅金蟬的身份,做些謀劃。

而一旦傅金蟬身死,心火明燈滅去,必定會使宮中驚覺。

且這位,多半對傅金蟬的生死不在意。這位連現在的越傾城都不懼,又何懼那未來的越傾城?

而此時太學主,目光正向他望過來。

「聽說那東西,已經運抵秦境?」

「不錯!」

說話時,魏忠賢直接就從袖中取出了一物,丟了過去。太學主接在手中時,發現這赫然是一張骨質面具。

「此器名為『千變』,以神獸『燭龍』的殘骸,煉製的上古法寶,應當能合你所求。」

「還不錯!」

太學主淡淡的贊了一聲,隨後卻將這件寶物,丟向了左面林中。

僅僅須臾之後,就有一個身影,從林中行出。這竟又是一個『傅金蟬』,無論形貌,身影,一身元力氣機,神念特徵,都與傅金蟬別無二致。

這位出來之後,就朝著魏忠賢一抱拳:「請帶傅某,多謝信陵王贈寶之恩!」

魏忠賢的瞳孔,頓時微微收縮,發現此人,便是聲音與動作,都與那位御前侍衛副總管沒什麼兩樣。

倒吸了口寒氣,魏忠賢就又顯出了幾分興致:「你要的所有一切,都已準備周全,那麼什麼時候動手?今日麼?」

「後日吧!」

太學主神情淡然,看著不遠處的嵩山:「天聖帝可是有旨,十三日之後禁止秦民進入嵩山,晚間則返回咸陽。」

「可以咱家看來,今日才是天賜良機,」

魏忠賢搖頭的同時,又不禁出言譏笑:「可真未想到,先生這時候,還顧念著那些秦民的性命。」

太學主卻懶得辯駁,他雖必欲除天聖帝不可,卻還沒到將百萬平民,視為草芥的地步。

倒是那『傅金蟬』,哈哈笑道:「其實信陵王殿下,如不懼被十大學宮視為仇讎,在下也可勸先生,選在今日動手呢。」

魏忠賢白眉一挑,隨後卻是笑而不答。今次那百萬秦民,乃是為觀十宮大比而來。儘管這些天來,嵩山上下的秩序與治安,都是由秦廷出面維持。可一旦這些觀戰秦民,在大比之期遇到什麼不測,仍將是激怒所有學宮之舉。

這是壞了『規矩』,長此下去,諸國學宮,還怎麼交流辯法?

更何況,這每三年一次的大比,更是各大學宮,不可或缺的財源――

而此時太學主,卻又容顏微動,有些意外的詢問:「那邊的兵棋之爭,難道還未分出勝負?」

「勝負已分,項羽奪冠。」

魏忠賢才從那邊過來,故而知之甚詳:「只是事後別生枝節,項羽向嬴沖搦戰之時,卻有孫望弟子韓信現身,說是要代其師,洗其污名。而我來之前,那位楚襄武郡王世子,已經答應了。」

說到此事,魏忠賢的眼中,也多了幾分興致,幾分好奇。

「韓信?此何人也?」

「韓國一個寒門子弟,祖上曾為韓室宗親,可惜如今已破落。」

魏忠賢淡淡說著:「更有趣的是,這位拜入孫望門下,才不過二十七天。是由武安王嬴沖,在嵩山腳下發現之人。能得這位殿下看重,引薦入孫望門庭,想必還是有幾分不凡。」

太學主並未說話,只眉心中似有第三隻『天目』睜開,觀照那嵩山腳下。

他的目光,雖未直接透入到那法陣森嚴的御台之上,卻可將御台之外的景致,觀照無遺。

當韓信與項羽二人戰起之時,王籍就已端著酒,來到了嬴沖的身側。他此時已全顧不得周圍禮官的陰冷視線,強行將蒙文擠開之後,坐在了嬴沖的身側。

「你這傢伙,怎麼就不與我打個商量?」

憤慨的說完這句,王籍就又語聲凝重的問道:「這次師弟,到底有幾分把握?」

他也是孫望門下,這次如那位同門師弟輸得太慘,他也會跟著丟臉。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嬴沖並未正面回答,只笑著道:「難道師尊他,也沒與你說麼?」

這話看似在譏諷王籍與孫望的關係,不如他這邊親密。可王籍一聽,就心領神會。想想孫師的為人,就可知這位老師,多半是認為沒什麼大問題,才未曾與他商量。

可之後王籍,卻又覺不可思議:「難道這傢伙,難道還真能勝過那項羽?」

他原本對孫望,將一籍籍無名的寒門士子收納入門,頗為不滿。可如此人,能有勝過項羽的實力,那有另當別論。

「大概三四成的把握吧。」

這般說著,可嬴沖的語氣,卻是信心十足:「沒兩三個時辰,項羽他拿不下了。今日只怕要到半夜,才能散場。」

見王籍猶自不信,嬴沖當下又是一笑,朝著人群中的某位遙指道:「便是那位,也看好他的資質,與孫師一併,收其入門。」

「尉繚子?」

王籍自然是認得那位,一聲驚呼之後,就猛然驚醒,把聲音放小了數分:「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這次即便輸了,也不丟人是麼?」

聽到這裡,不但他王籍放下了幾分擔心。上面豎著耳朵,聽二人說話的葉元朗陸正恩等人,亦是神情微松。

便連天聖帝,面上亦是恢復了常色。

「丟人的只會是我嬴沖而已,不過――」

此時嬴沖又若有所思的,看了那沙盤左側的項羽一眼:「可這一局,說不定他真能贏下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