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整整兩個時辰之後,嬴沖才猛地甦醒。而此時他的渾身上下,已是大汗涔涔,肌膚潮紅。更在大口的喘息,胸膛欺負。又過了許久之後,才將這些異狀完全平復。

「竟然只是一招殘式――」

嬴沖感覺不可思議,他之前還以為這《否極泰來》,是一套與驚雷槍及大自在類似,成體系的功體或者招法。

可結果卻僅僅只是一招殘缺的劍式而已,就已能被邪櫻槍,評價為神品階位。

思及此處,嬴沖便意念一引,將掛於一旁的尚方劍『驚鴻』,招引至手。隨後又連續施展了幾招劍訣,使得這十丈方圓的帥帳之內劍氣縱橫。

僅只須臾,嬴沖就已收住了劍式,目中顯出莫名之色。方才他施展的,正是自身根據《盤古劍神經》,自創出的『天絕地滅二十三劍』。

可劍訣的氣象、卻已與往日大為不同。這『天絕地滅二十三劍』雖為他親手所創,可以往他施展之時,都遠不如嬴小小那般的圓潤自如,渾然天成。

可此時嬴沖運劍,不但全程再無滯礙之處,卻自有一番堂皇正大之氣藏於其內,蘊生劍意。

毫無疑問,他的劍術已是大進了。

方才邪櫻槍傳承給他神品武學《否極泰來(殘)》,可不僅僅只是這一招劍訣本身。更有無數的劍道奧義,以及道法玄理,甚至對這片天地本源的感悟。

也正是這式『否極泰來』附加的部分,使他的劍道造詣,跨過一個層次。

嬴沖又嘗試著,施展那式『否極泰來』。可僅僅須臾,他就發現體內的元氣,迅速的損耗。而周圍之物,則是由近至遠,一件件的崩潰。身下的地面,更是迅速往下沉降。

當那尚方劍『驚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時,嬴沖就已知不妙。眼見自己辛苦一日處理好的公文,也將被這碾壓般的劍力波及。他再不敢繼續下去,轉而劍光一引,將餘力全數導入上方,撕破了上面的棚頂,然後在二千丈高空炸裂。

那劍力爆開時,並沒什麼聲響。可炸開後的劍氣殘片,卻又有部分斬入地面,斬出數十個深不見底的深坑。

也幸在那邊是營地外,夜間無人,才未造成營地死傷。

嬴沖長舒了口氣,然後又眼含深意的,看了手中的『驚鴻』一眼。

他在幻象之中,其實也見過了這一劍的凶威。可此時親自施展之後,卻更深刻的認識到,這『否極泰來』的威能,是何等的恐怖。

尚方劍『驚鴻』,乃是下位偽聖器的劍器,其堅固強韌自不用言。

可即便是這樣的劍,居然也承受不住『否極泰來』的劍威,可見此劍是何等的霸道凌厲。

他的『雷池瞬空』亦為神品之招,卻完全無法與『否極泰來』比較。二者品階倒是相同,本身威力並無高下之分。可嬴沖卻是直接得『否極泰來』的奧義傳承,在這一劍的造詣,近乎登峰造極。不比『雷池瞬空』,還需自己不斷的參研領悟。

「置死地而後生之劍,倒是與那奪命三連環有些相似。」

嬴沖默默思忖著,又想自己現在的劍道修為,似已超出槍法一大截。難道日後,還得改槍用劍不成?

可隨即就又一搖頭,槍法還是他的根本。且槍劍皆為殺人斗戰之器,除形狀之外本無區別。自己今日得此造化,正可觸類旁通,反哺槍道。

至於這『否極泰來』,嬴沖想著剛才那一身元力瞬間損耗二成的情形,不禁失笑。

這一劍真要完整運出,他整個人勢必要被抽成人干。拿來當成殺手鐧還可,日常運用還是算了。

將驚鴻劍還回鞘中,嬴沖又目光微動,看向了帳外:「鼎天何時來的?咸陽那邊,陛下可已脫困?」

外面等候著的嬴鼎天,當即就走入進來,這位對此間滿帳狼藉視如不見,漠無表情的對嬴沖行了一禮:「卯時左右,就已至此間。觀殿下似已入定,鼎天不敢打擾。」

隨後又答道:「陛下已從山河社稷圖中脫身多時,又在大約半刻之前,返回咸陽宮。只是――」

聽到這語氣轉折。嬴沖微一愣神,定目以視:「可是有什麼不妥?」

「具體的詳情,鼎天不得可知。此時一應言語,皆為孔殤告知。」

可能是早就斟酌過語言,嬴鼎天條理分明的答著:「其一,太學主臨死一搏,借兵解之法從浩劫內脫身,推動赤霄劍以新創神品極招攻天聖帝。雖為守正道人所阻,可餘波衝擊之下,陛下他可能傷勢加重。其二,守正道人最後是藉助其玄宙天珠餘力召喚神器邪櫻,以對抗赤霄劍。顯然數年之前,此槍是在那位守正道人之手。其三,赤霄劍最後不敵,似為邪櫻所創。」

聽到此處時,嬴沖就已瞳孔驟縮。如將嬴鼎天所言,與邪櫻的特殊獎勵二十七中的那些信息相應證,這背後的真相,似已可隱隱窺見。

為自己施展逆天改命之法的,必然是守正道人無疑,他的邪櫻槍亦出自其手。

而這特殊獎勵二十七,早已存於邪櫻之內,直至今日因果定論,這才解鎖。

只是他仍不解,守正道人雖與自家有故,可也就只是泛泛而已。那位為何為自己殫精竭慮至此,用十數年時間布局,冒著天道反噬的風險,逆轉天命?

未來那位安王的回歸,與守正道人的布局可有聯繫?還有他嬴沖的命運,在被守正篡改之前,又是怎樣?

正凝神細思因由之時,嬴沖隨即卻又聽嬴鼎天道:「其四,太學主並未隕落,主動以元神遁入無盡虛空。其五,孔殤在此後感應到域外,有異常的元力反應,以孔雀真眼,觀照虛空異景。確證有高人插手,助太學主成道,後者年內既可證就金仙。此時白雲觀封印的雖仍有有效,可其返回域內之日,絕不超十載,」

聽到此處時,嬴沖已面色慘變。前三件事,還僅僅只是令他震驚好奇而已。可這後兩件,卻使他胸中一陣驚濤駭浪,簡直難以置信。

太學主證就金仙?這怎麼可能?孔殤說有高人插手,可有哪位高人,能夠助太學主踏足皇天境?總不會是那十二位帝天道祖?不是說這些此域至強者受規則所限,不會輕易出手干涉這場龍爭?

而隨即嬴沖就眼神微凝,不輕易干涉,並不代表這些道祖聖人沒有插足的可能。

就如他手中的邪櫻槍,那位造出此物的聖人,也常通過『任務』的形式,來逼迫與引導自己行事?

此外嬴沖意念內,也隱隱有了明悟,這或者是與自己被逆轉了的命運,與未來的那位安王有關。

――他自己這邊的行止,其實已等同於作弊。那其餘十一件神器背後的聖人,想必也不會坐視。

思及至此,他心緒一路下沉。即便是聽說太學主,依然被封印入虛空域外,也沒好過多少。

如不出意料,太學主回歸此域之刻,並不在於白雲觀的封印是否堅固。而是此域之中,能否有人制衡太學主。

換而言之,如若此世之中,有人先他一步掌握皇天位之力。那麼他的武安王府,甚至整個大秦,都將迎來一場浩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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