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並沒有定下遊玩的時間,原則是玩到想回國的那天為止。

某天,連悅和鍾嘉陽從便利店買完東西回來,坐在沙發上看電影。連悅忽的接到了一通來自M國的電話,她當是騷擾電話給掛了,結果對方來了簡訊:我是黃安。

黃安?

想到黃安那天拒絕的語氣,連悅平復了心情,擼起袖管回復道:你好,我是郭洪林。

黃安和郭洪林同為導演,多年前兩人尚有一爭先後的能力,只不過黃安近年來發展不太好,所以沒落了,而郭洪林拍攝的電影卻一直保有他個人的高水準特點。

所以現在都說郭洪林是國內最好的導演,沒有之一,而傳言這兩人不對頭。

連悅回復後立刻拉黑對方。

一分鐘後,電話又來了,仍舊是M國。

連悅覺得這兩人很有可能是一夥的,於是接下來一連兩通電話都沒接。

鍾嘉陽見連悅電話不斷,卻一直不接,朝她投來審視的視線,「怎麼不接電話?」

「騷擾電話。」

鍾嘉陽收回視線,「都來了這裡,過兩天要不要去看富士山?」

「行啊。」雖然她覺得就是一座火山,沒啥好看的,但跟鍾嘉陽一起看,應該會有些不同吧。

手機鈴聲再響起,連悅面露不耐地拿起手機,一看,黑屏。

原來是鍾嘉陽的電話。

鍾嘉陽接起電話,「喂?」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只見鍾嘉陽的視線移到了連悅身上,然後輕笑道,「我這就讓她接電話。」

連悅無聲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唇語道,找我?

鍾嘉陽遞來手機的行為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您好,請問找我有事嗎?」

「連悅,我是黃安。」

連悅怔了一秒,放下手機,只見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但同樣來自M國。

由於就是剛剛發生的事,連悅稍稍一想,便想通了。

連悅訕笑著對上鍾嘉陽偷笑的視線,面露嗔怪,這邊對黃安好脾氣地商量出聲,「黃導,實在抱歉,我還以為是騷擾電話。」

見鍾嘉陽仍在偷笑,連悅踹了他一腳,鍾嘉陽才憋了笑恢復正常。

「嗯,沒事。是這樣的,關於之前的抄襲事件,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我冤枉了你,很抱歉。」

之前還不容置疑地拒絕了自己的黃安竟然向自己道歉了,連悅有一種強烈的失真感,但還是說了沒關係。

「我看了《罪無可恕》。」

連悅捂著胸口,剛要放心,一聽《罪無可恕》的名字,本能地挺直了背脊。

心想這是看了电影後憤憤不平,特地打電話過來罵她?

連悅的心又虛了起來,但她又質問自己幹嘛心虛,這劇本也不是自己寫的啊,自己還是受害者呢!

「我想說……」

「黃導,是這樣的。」連悅正色打斷了黃安的話,對方也停下來聽她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罪無可恕》的劇本製作,我根本就沒參與,所以如果您要罵我的話,請您冷靜一點,我被抄襲了故事內容,我也是受害者。」

連悅的話讓一旁的鐘嘉陽也不禁朝她投來擔憂的視線,連悅的手爬上他的手背,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對方好半會兒都沒答話,連悅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我就問你一句話。」黃安說,「電影的腦洞是不是跟你的作品相差得**不離十?」

明知電影爛,連悅還是去看了電影,作為外人口中的主創人員,她總得知道電影有多爛吧?

說實話,確實挺爛的。

連悅老實答話,「嗯,大概有一半相似吧。」

黃安接話,拖長了「嗯」的音節,「電影很爛。」

連悅的心一沉,雖然沒參與製作,但這麼被導演說,總覺得對方就是在說自己。

連悅想了想,道,「其實我也覺得挺爛的,但是您能不能悠著點兒,我確實沒參與製作,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參與會寫成什麼樣,但至少這鍋不該我來背是不是?這話不能公開對觀眾們說,但總不能讓圈內人也誤會我不是?」

在連悅的持續迷茫中,黃安忽的笑出聲來,也終於道明了來意,「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教訓你的,我是來請你幫我寫劇本的。」

「哦,那就好那就……」連悅臉上的輕鬆神色忽的僵住,捂著小心臟,「您說什麼?寫劇本?」

聞言,鍾嘉陽已經湊到了她耳邊,跟她一起聽。

「嗯,電影確實爛得很,可惜了你的好故事。我也收回之前的話,這個市場上也有光靠好點子闖出來的人。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

連悅覺得這是天上往她身上砸餡兒餅了,她要是再不接,可就是傻子了。

連悅答應的比誰都快,生怕對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反悔。

接下來,黃安說自己還在M國,需要一周才能回國,讓連悅別緊張,慢慢來,把故事想好,這周先把故事梗概寫出來,下周二發他劇本大綱,題材就寫她擅長的懸疑推理。

放下電話,連悅笑容滿面地看向鍾嘉陽,隨後用力抱住鍾嘉陽,「我做到啦!你看到沒,大導演親自跟我約稿來了!」

鍾嘉陽雖然也掛著淺笑,但卻淡定許多。

連悅正高興的時候,鍾嘉陽忽然問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黃安為什麼要跟你約稿?」

「這個,還有為什麼嗎?不過就是……」

連悅頓了頓,隨即想起鍾嘉陽說過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於是把脫口而出的「被我的才華吸引」收了回去,抬手喊停,「先等下,我先自己想想。」

連悅把黃安前後說過的話都給回憶了一遍,沉吟良久,「應該是看中了我的腦洞吧?」

鍾嘉陽點頭,開口卻是,「說對了一半,你得結合一些現實消息來看。」

「比如?」

在連悅悉聽尊便的眼神中,鍾嘉陽繼續說:「之前你找黃安約稿,被他拒絕,他那次拍的電影是《沉默中死亡》,跟《罪無可恕》同期上映。」

這個連悅還真的沒關注過,因為《罪無可恕》被罵得太慘了,誰還有功夫去關注別的電影好不好?

「《沉默中死亡》的票房雖然不錯,但那是因為有《罪無可恕》的襯托,影評雖然也還不錯,但那也都是因為黃安本就有實力在。」

「你是想說,《沉默中死亡》雖然票房高,但對於黃安來說,也不是什麼好片?」

鍾嘉陽給了連悅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緊接著說:「這年頭,市場上好的演員不難找,缺的是好故事,還有好導演。黃安這兩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他迫切地想要拍出一部作品證明自己寶刀未老。」

「而他跟你約的是懸疑題材,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不服輸的人,這兩年他始終拍不出好的懸疑推理片。」

結合鍾嘉陽說得,連悅又想了想,黃安說過她是一個空有腦洞的人,腦洞一旦用完,她的編輯生涯也就完了。

現在來找她,也是因為看上了她的腦洞,她的未來發展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腦洞還沒用完就行。

雖然想想有些現實,但這個社會向來如此,大導演能給自己這個機會,連悅覺得自己應該拿出全部的實力來證明自己。

「嗯,我明白了。」

這天傍晚的晚飯是鍾嘉陽做的,吃過晚飯後,連悅擦了擦嘴,丟下一句「我吃飽了,洗碗叫我」,接著像是背後有人拿槍頂著她似的飛奔回房,隨後就聽到清晰快速的敲擊鍵盤的聲響。

見連悅燈都沒開,鍾嘉陽看不下去了,過去幫她開了燈。

「謝謝。」連悅地回答簡潔短促。

鍾嘉陽倚靠在門邊,「一周後交大綱,你這麼急做什麼?」

連悅一打起字來就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鍾嘉陽的話她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聽見。

鍾嘉陽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碗自然還是鍾嘉陽洗的,她這麼忙,他哪兒還敢浪費她寶貴的創作時間?

房間裡的光線並不亮敞,連悅的臉上泛著螢幕的幽幽的光。

鍾嘉陽洗完澡,見連悅仍坐在電腦前,叫道,「連悅,休息吧。」

「你先睡。」仍舊是敷衍的回答,甚至其中還有一絲的不耐煩。

因為說了句話,打斷了思路,連悅停下了打字,組織了組織腦袋的情節脈絡,剛隱約想起了一點,電腦卻被蓋上了。

連悅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強烈壓迫感,仰起腦袋,就看到鍾嘉陽那張陰沉的臉。

「睡覺。」

「哦。」小心翼翼。

「……」鍾嘉陽想說他都已經做好了要用武力強制把人給丟進浴室洗澡的準備了。

連悅看著鍾嘉陽的眼色行事,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她洗澡向來很快,七分鐘後帶著一身氤氳的熱氣出來,熱氣混雜著室內的光線,將一切都染上曖昧的因子。

感受到自己叫囂著的感覺,鍾嘉陽擰了擰眉,繞過連悅進了浴室。

「你不是洗過了?」

「又出汗了。」

然而浴室里許久都沒傳出水聲,只隱約傳出低沉的奇怪的聲音,過了好久才終於有了水聲。

不過連悅都沒注意到這些,因為她已經進入了夢鄉。

連悅的拚命讓鍾嘉陽很擔心,正是知道她辛苦,怕讓她更累,所以才會自己解決那檔子事。

出來正想責備她,卻見她胸口起伏有定,鍾嘉陽無奈地嘆了口氣,幫她掖好被角,放輕幅度掀開被子也睡下了。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熱度網文或rdww444等你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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