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琪教唆案開庭那天,連悅和鍾嘉陽等人也去了,法庭外面都是記者媒體以及蘇秦的粉絲。

連悅和鍾嘉陽走了小門進去,並沒有被拍到。

蘇秦也同樣從小門進來。

法警和唐若琪一起出現,唐若琪的臉色很難看,嘴唇發乾發白,頭髮也亂糟糟,看上去精神狀況也不那麼好。

唐銘和妻子的雙手緊緊相握,妻子眼眶微紅,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唐銘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忍不住叫了一聲唐若琪的名字,唐若琪扭頭,撞上他視線的同時委屈地掉了眼淚。

唐銘心頭一痛,給了律師一個眼神。

在小混混出現的那一刻,唐若琪就狠狠地瞪向他們,眼神里寫滿了警告。

然而他們給出有力證據:照片、音頻甚至還有視頻。

最終唐若琪不僅教唆罪名成立,又因為其中有一名混混當年犯事的時候未滿十八歲,教唆未成年犯罪從重處罰,唐若琪被判六年,其餘犯事人員被判三年。

唐銘大吼表示還會提起上訴,讓唐若琪別擔心。

唐若琪哭著被法警帶離法庭。

可是大家心裡都明白,證人證物都在,受害者態度強硬,並且輿論還不利於唐若琪的情況下,上訴不會有用。

說實話,連悅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三個混混會願意作證?原本他們只要死不承認,根本就不會立案,又談何三年的牢獄生活?

連悅把這個疑問帶回了家,回到家終於沒忍住問了鍾嘉陽,「是不是陶安然跟他們說了什麼?」

「嗯。」鍾嘉陽頓了頓,坐到了沙發上,「雖然沒告訴我,但我大致能猜得到說了什麼。」

連悅也跟著坐到了他邊上,拿起一個橘子剛要剝,鍾嘉陽卻是很自覺地拿過,「我幫你剝。」

勻長的手指和橙色的橘皮形成對比,很扎眼。

鍾嘉陽低頭看著橘子,邊道,「如果唐若琪安然無恙,為了防止他們哪天說出去,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出證據,再逼迫他們,雖然不至於親自動手草菅人命。但就跟朱佩宜割脈一案差不多性質。」

他又補道,「讓他們沒有路可走,人一絕望,這輩子也就完了。」

連悅點點頭表示了認同。

鍾嘉陽將剝好的橘子瓣送到連悅嘴邊,「最近,你沒什麼事吧?」

「幹嘛?」

「你還記得你去年答應過我什麼嗎?」

「什麼?」

說實話連悅還真不記得答應鐘嘉陽什麼了,去年那段時間可謂是承諾大年,一直在承諾,兌現得一件件慢慢來。

「提醒一下你。」

「喝醉,通話時長。」

關鍵字詞突然點亮了連悅腦袋裡的角落。

她終於想起來了,她去年答應過要帶鍾嘉陽去她的大學上課來著,但是要麼就忘了,要麼每次想起來大學都在防假,這一拖竟然從去年過年拖到了現在。

連悅坐正了身子,「親愛的,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

「可以。」

連悅是開玩笑的,但見鍾嘉陽表情認真,也就只好把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連悅不僅給自己進行了偽裝,甚至還幫鍾嘉陽打扮。

「我為什麼要戴這個頭套?」

鍾嘉陽一把扯掉連悅遞給他的假髮套,臉上寫滿了嫌棄,「這個很醜。」

「丑?到時候被人圍著拍,你還想不想上課了?」

上課倒是不怎麼想,就只是想感受下和連悅上課的感覺。

鍾嘉陽只好戴上假髮,然而鍾嘉陽的身高戴上這假髮似乎更顯眼了,連悅只好取消了假髮作戰,讓他戴上鴨舌帽,吩咐道,「記住,看到人就低頭,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轉頭,總之不要跟別人對視,明白嗎?」

「我們是逃犯?」

「你還想不想跟我上課了?」

想。

鍾嘉陽選擇了閉嘴。

先前因為各種負面消息,連悅就被網友們認出來過,自從網友們給他們這對p取名為「假臉夫婦」後,他們倆就更火了,簡直就成了公眾人物一般的存在,不好好偽裝,此行只會以失敗告終。

連悅總結了以往被人認出的失敗經驗,她發現帽子、口罩、墨鏡幾乎是明星偽裝的標配,普通人很少會這樣裝扮,原本的偽裝使得明星們站在人群中有了更清晰的特點。

這一次,連悅放棄了這三樣東西偽裝自己。

她化了超級濃的妝,還不忘給鍾嘉陽的下巴上畫上鬍鬚。

鍾嘉陽為了能跟連悅一起上課,忍氣吞聲,默默承受著連悅的偽裝術。

不得不說,化妝術的效果比偽裝術要好很多。

兩人在離學校五百米的停車場停了車,步行到學校門口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學生,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問他們,反而有幾個人瞥見了連悅的濃妝,多看了幾眼,露出了折服的眼神後快步離開,仿佛他們是什麼毒蛇猛獸。

「你看,我說什麼?現在沒人看我們吧?」

鍾嘉陽卻在想一定不能被熟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成功抵達校門,他們前腳剛踏進校門,後腳就被人攔了下來。

「喂,你們兩個是老師還是學生?」

連悅上了四年大學,還從來沒跟保安說過話,她有些經驗不足,緊張得語無倫次,「我們是校友。」

見她只是妝濃了點,保安倒是沒多為難連悅。

鍾嘉陽皺眉看著連悅的濃妝,「我就說你的妝濃了。」

「那有什麼辦法?我天生麗質,不往丑里化,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嗯,我也覺得你很漂亮。」

剛好有學生路過兩人身旁,聽到這話,好奇地看了連悅一眼,失望並且一度對自己的審美觀產生了懷疑。

連悅邊給鍾嘉陽介紹校園景點,邊往教學區走。

她領著鍾嘉陽進了自己學院的那棟樓里,即便還是下課時間,教學樓里也沒有高中這麼吵鬧,一樓敞開的教室門裡還時不時傳來音樂和視頻的動靜。

連悅有些雀躍,有種回到了幾年前在這裡上課的親切感。

她抽離了放在鍾嘉陽臂彎里的手,腳步輕快先去打探每個教室的情況。

見有個大教室正在播放視頻,她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激動地沖鍾嘉陽招招手,示意他快點跟上。

不知道這節是什麼課,總之這個老師連悅認識,以前給她上過影視鑑賞分析課,姓崔,是學院的明星老師,上座率百分百。

上課時,看到ppt上的內容,連悅才發覺這堂客大概與歷史有關。

注意到邊上的男孩一直玩手機,連悅忍不住問了一句,「手機好玩嗎?」

男孩對於陌生人的搭訕顯然有些不耐煩,尤其是這種話題,突然讓他想到了不讓他玩手機的爸媽。

男孩抬頭,入目一張濃妝臉,更生出些沒勁來,「我說大姐,玩你自己的手機就好,別跟我說話。」

低頭,男孩繼續玩手機。

大姐?

連悅深呼一口氣,擼起袖管,正準備教育他,卻先被台上的老師教育了一頓。

「倒數第五排那個穿卡其色毛衣的女同學。」崔老師停下講課,「對,就是你,那個剛才跟邊上同學講話的女同學。」

全班扭頭往後看,連悅也往後看,數了數桌子,發現他們就是倒數第五排,並且這排只有她一個人穿了卡其色毛衣。

「你看著有點臉生,叫什麼名字?」

見老師拿起點名冊,連悅只好說:「我是來蹭課的。」

一時之間崔老師不知道是該表揚她還是該批評她,「那好,你既然是來蹭課的,那你就給我回答下這題。」

連悅萬萬沒想到來聽課還被抽到回答問題了。

連悅抬頭往螢幕上看去,是剛才的上課ppt,可是她剛才跟男孩說話,自然沒聽到問題。

她慢慢扭頭看向鍾嘉陽,用眼神示意他說出問題。

崔老師:「問題在邊上同學的臉上?」

一陣鬨笑。

連悅臉紅,大起膽子問道,「老師,您剛才的問題是什麼?」

「齊桓公叫什麼?」

連悅頓了頓,見邊上的同學也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她,明顯是等著看她好戲。

「姜小白。」

崔老師看了眼連悅邊上的鐘嘉陽,他戴著帽子,看不清長相,這兩個學生看上去都很奇怪,顯然這個答案是出自同桌之口。

有一種力量在驅使著崔老師。

他叫住了正要坐下的連悅,「等下,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我國歷史上第一部奴隸製法典是什麼?」

這個問題確實有點刁鑽了,即便是以前上課認真聽講的連悅也很難回答得出來,不過去年她苦讀中西方歷史外加名著,這點東西難不倒她。

連悅一口作答,「《禹刑》」

班上響起同學們佩服的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就連一旁等著看好戲的男孩也向連悅豎起了大拇指,用口型道,「大姐,牛逼。」

崔老師也驚了,一改剛才想要難為學生的態度,「你是哪個學院的?」

連悅摸摸鼻子,對校友們的艷羨之色感到難為情,「戲劇學院。」

崔老師隨即點頭,表示了認可,「原來是我們學院的同學,難怪這麼優秀。外專業的同學,崔老師不是說你們不夠優秀,我只是想說,你們既不是來蹭課的,也不是本專業的,你們就不想學點東西回去嗎?這些歷史常識知道了,以後出去能裝x啊!」

同學們大笑。

「那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

連悅本能報出了自己原來的班級,簡直就是一種回答自己叫什麼名字的本能。

「哦,原來是校友啊!」崔老師笑道,「同學們,老師最驕傲的一屆學生就是你們學姐這個班,對了,最近挺火的編劇連悅,也是我的學生呢!」

連悅訕訕一笑,忙坐下了。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是老師最驕傲的學生?明明讀書那會兒崔老師還說他們這個班學習氛圍不太好。

安靜半晌,反應過來的同學們多看了連悅一眼,開始竊竊私語。

連悅前排的學生忽然舉手,「老師。」

崔老師示意她說話。

「報告老師,目測這位學姐就是連悅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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