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們每天都催著李景年搞事,這樣才能讓假臉夫婦出來把李景年往死里懟。
在這樣輕鬆的日子裡,五月終於到了。
李景年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鍾嘉陽邀請他當伴郎,見堂妹已經接到了連悅的伴娘邀請,他才確定鍾嘉陽是真的忘了自己了。
他決定原諒鍾嘉陽,畢竟婚禮要忙的事太多了。
於是李景年主動提醒了鍾嘉陽,「你忘了請我當伴郎?」
鍾嘉陽像是詫異他怎麼會提這個問題,「已經都準備好了。」
合著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不在鍾嘉陽的計劃里。
李景年忍著怒,「做個人,這麼多年兄弟,你好意思不讓我當伴郎?」眼睛一轉,找到了突破口,揶揄道,「你該不會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吧?」
「沒有的事。」
「那你請了誰?」
鍾嘉陽報了一串人名,聽到沒有顧景,李景年就放心了,看樣子鍾嘉陽沒有厚此薄彼。
李景年偷著笑,不懷好意地問道,「怎麼也沒請顧景?」
「他是大明星,到時候所有人都去看伴郎,婚禮還辦得下去?」
李景年又有點憋屈了,合著他是怕顧景搶了他的風頭。
連悅來時正好看到李景年氣鼓鼓地出了家門,連聲招呼都沒跟她打,不免有些同情他,「你就不能對李景年好一點?對了,你跟他說了明天要去試伴郎服了沒?」
「沒。」
「你到底怎麼逗他了?我看他好像是生氣中又有點難過的樣子。」
想到這個,鍾嘉陽便笑了起來,把剛才的事給連悅重複了一遍。
連悅邊搖頭,邊道,「我也求你做個人,你老這樣欺負他,特別像十幾年前的偶像劇男主角,李景年的處境特別像那些偶像劇的女主,男主角就喜歡看女主被自己欺負的蠢樣。」
連悅吊起眉梢,視線跟探照燈似的打量著鍾嘉陽的神情,「你是想要讓我懷疑你們之前的友誼嗎?」
鍾嘉陽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行為後,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立刻打了電話告訴李景年明天試禮服。可李景年表示自己不幹了,堅信鍾嘉陽是因為其他伴郎臨時有事才找上了他。
最後還是連悅出面解釋,李景年才改變了主意,試禮服那天一直搭著鍾嘉陽的肩,一副「兄弟你總是這麼口是心非」的表情,臉上掛著笑。
鍾嘉陽有點懷疑連悅是不是又杜撰了什麼劇本,讓李景年誤會了。
連悅也問過鍾嘉陽為什麼不請顧景當伴郎,他說是顧景拒絕了,表示不想搶了鍾嘉陽的風頭,鍾嘉陽認為挺有道理,也沒強求。
連悅知道最近李怡青和顧景吵架了,本來還想趁著伴郎伴娘團合體時,能讓他們倆多接觸多說話和好,現在看來只能婚禮結束給他倆創造機會了。
婚禮當天,超過八家媒體想要拍連悅和鍾嘉陽婚禮的現場,然而酒店門口守衛森嚴,賓客們憑邀請函入場,媒體們只能在大門口偷拍,以為能拍到連悅。
然而連悅昨晚就住在了酒店樓上,一大早就起來化妝,伴娘們自然也跟著一起。
化完妝又做髮型。
李怡青幫連悅拿出婚服,是一套明制襖裙,以粉、紅為主色調,多種顏色混湊在一起並不顯得雜亂無章,反而是一套讓人眼前一亮的婚服。
連悅穿上婚服後,房間裡的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發出了「哇」的叫聲,眼睛裡滿是驚艷。
所有人都換好了衣服整理好妝容後,集中在一起開始商量待會兒怎麼鬧洞房。
而與此同時,伴郎團也在商量怎麼突破伴娘團的重圍,幫助新郎成功抱得美人歸。
李景年鬥志昂揚,自信滿滿地給眾人科普各種作戰方案,聽得眾人頻頻點頭認同。
鍾嘉陽走過來時,正好聽到伴郎們商量該怎麼讓伴娘們開門。
他輕飄飄來了一句,「給錢不就好了?」
李景年:「兄弟,我看你是沒結過婚不知道伴娘們的貪婪,你越是順從,被坑的就越多。」
鍾嘉陽看了李景年一眼,「不是我,而是你。」
這話聽得李景年心都涼了,當時就控制住鍾嘉陽的胳膊,「哥,你是我哥還不行嗎?我求你了,手下留情。」
鍾嘉陽點點頭,也不知算是答應了還是只是敷衍。
伴娘團占據主導地位,自然更加有信心。
就聽門外放風的伴娘開門大喊一聲「來了」,所有人都進入警戒狀態,房門上鎖,為防被突破,門後還放了幾張椅子。
李怡青率先喊道,「新郎先給個紅包,我們才可以出問題。」
李景年一下認出這是李怡青的聲音,他忙道,「那就別給了,我們不想聽問題。」
「好的,那你們走吧。」
這對兄妹倆也算是相愛相殺。
李景年不死心,叫著簡安潔的名字,「簡秘書,你把你老闆關在門外,是不想乾了嗎?」
簡安潔:「是的,我是不想乾了。」
「……」頓了頓,李景年道,「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只要給我開門,我就不開除你。」
「會長,給錢就開門。」
鍾嘉陽給了李景年一個眼神,他有些不情願的從包里拿出一個紅包,「青青,簡秘書,給紅包了,快開門啊,門縫太小了,塞不進去。」
暗示這是一個大紅包。
李怡青意動,留了一條小縫,開了鎖,接過紅包的剎那,伴郎們要推門,卻被一股力量彈了回去,原來門後還有鏈子。
門外的人處於被動,好在門留了條縫,多少能看到裡面圍滿了伴娘。
伴娘們十分得意,接下來又提出幾個娛樂項目,鍾嘉陽二話不說就是掏錢,伴娘們收錢都收傻了,最後李怡青心中有愧,幾個伴娘同放了水,鍾嘉陽等人終於突破了重圍。
進來時,鍾嘉陽給了李景年一個炫耀的眼神,「我一開始就說了,只要給錢就行。」
李景年也覺得自己上了一課,他竟然算漏了這一茬,女人都是心軟的生物。
這邊已經開始了找婚鞋,李景年看向穿著禮服的簡安潔,眼裡閃過驚艷,但隨即掩飾好自己的情緒,輕咳一聲,「簡秘書,我剛才聽你說不想乾了?」
簡安潔:「會長,剛才人多口雜,我不知道是誰替我喊的。」
李景年心下得意,他就知道簡安潔不可能離得開他這麼英明神武的上司,動了動肩,面上鎮定,「嗯。」
晚上是婚宴。
賓客們討論著新娘什麼時候才出來,還有的在討論這對新人的感情史。
連悅的同學們討論道,「你們說他們倆到底是誰先追的誰?」
「應該是連悅先追鍾嘉陽吧?」
「我賭是鍾嘉陽先追連悅,你們沒看過鍾嘉陽深情望著連悅的那樣子?明顯是愛慘了。」
「這種無意義的賭局就別參與了。」同學調轉話題,「鍾嘉陽是影視公司的總裁,今天現場應該有很多明星好不好,你們還在這裡討論這些,有意思嗎?不如偷拍幾張明星照!」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鍾嘉陽和顧景是好朋友,你們說顧景會來嗎?」
「傻瓜,顧景肯定是伴郎,你等著看吧。」
「伴郎坐在哪兒?」
「那兒桌。」
最靠近舞台的那桌,離同學這桌不遠,有人站起來掃視了那桌一整圈也沒看到有疑似顧景的人出現,失望地坐下了。
只見會場裡的燈光突然滅了,只餘下中央的一束白光打在門口。
婚禮終於迎來了萬眾矚目的時刻。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成一道視線衝著那道光對準的方向而去。
白光與白色的婚紗打在一起,聖潔的婚紗仿若透明,女人手捧捧花,眉毛細長溫柔端莊,眼尾含笑,偶一抬頭,也不知是她眼裡含了璀璨的星光,還是這會場裡的燈光,嘴角微微上揚,含蓄而又美好。
眾人倒吸一口氣。
宋璟陽愣愣地望著那個方向,只覺得一顆心重重的往下墜落著,他回頭又看了眼舞台正中央的男人,他俊美如神祗,眼裡同樣寫滿了驚艷,飽含深情地望著她,全然沒有心思去關注別人的感受,眼裡只有這條紅毯盡頭的心上人。
連父將連悅的手交到鍾嘉陽手裡,飽含深意地握住兩個人重合的手背,眼睛有些紅,盡力忍住,哽咽出聲,「嘉陽,照顧好我女兒。」
「我會的,爸。」
光線多了一束,兩個人攜手同行。
連悅甚至能感覺到鍾嘉陽手心裡的汗漬,不太多,但也能清晰感覺到濕滑的觸感,她有些驚訝地斜睨他一眼。
明明很鎮定的樣子,難道他也在緊張?
感受到連悅視線的鐘嘉陽,小幅度晃了晃她的胳膊,輕聲提醒道,「專心些。」
連悅這才收回了目光。
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的春天的花朵,給寂靜了整個冬天的蒼白世界帶來新生。
他們從宋璟陽面前路過,他呆了呆,釋然一笑,心底的異色消失,由衷祝福著他們。
司儀念著婚禮標配問題,「鍾嘉陽/連悅,這一生無論對方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健康還是病痛,無論美麗還是醜陋,你都願意娶她為妻/嫁給他嗎?」
鍾嘉陽:「我願意。」
連悅:「我願意。」
「現在可以交換你們的戒指了。」
兩人面對面,鍾嘉陽捉住連悅的小巧白皙的手,慢慢幫她戴上婚戒後並在她手上落下一吻。連悅拿過戒指,輕扶鍾嘉陽的手心,把戒指套上了他修長的手指,俏皮道,「連悅的丈夫,以後別想逃掉!」
鍾嘉陽低頭想要揉她頭髮,卻發現她今天做了很美的頭髮,不能弄壞,他半舉起的手便拿著她頭上的面紗,似是要揭開吻她。
台下響起起鬨聲,「親一個。」
他含笑望著她,連悅心如擂鼓。
鍾嘉陽並沒有揭開面紗,他雙手觸著面紗,就這麼吻了上去。
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在地面重合成一道,薄紗的加入讓這個吻沒有了情慾作祟,只有滿心的深情,雖然隔著紗,可他們的身體很近,他們的心靈很近,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