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岳父,你等等。」這天葉秋去宮裡給皇后請安,出宮的時候「恰巧」就遇上了林靜嫻的爹,他忙喊道。

林學遠聽見葉秋的聲音輕皺了一下眉頭,隨即便恢復了尋常面無表情的樣子,這林靜嫻變臉的能力估計就是從這裡學來的。

「王爺。」雖是自己的女婿,林學遠斷是不會壞了規矩的,恭敬的行禮。

和他一同下朝的同僚不自覺的就放慢的腳步,想看看這對不和諧的翁婿會說些什麼,實在不是他們八卦,而是林學遠尋常在當差的時候話里話外都在說這個女婿不正經,似乎有些瞧不起的模樣。

但就是再瞧不起,再是不滿,五王爺也是陛下的兒子,輪不到他們這些人來說,在五王爺沒有犯下驚天動地的大錯前,即便御史說多了都要受到陛下的斥責,更何況他們?

平常五王爺也不會上朝,因此他們也沒見過這對翁婿在一起的模樣,現在看看五王爺似乎對林掌院很是殷勤?傳言果然不假,看來五王爺雖然荒唐,但還是深愛五王妃的。

「岳父,咱們一起走啊,順便去趟錢莊把銀票給您兌了。」葉秋走到林學遠身邊,親親密密的道,他說話的聲音不小,一個個的官員不約而同的停止議論的聲音,張大了耳朵聽著。

五王爺說這話時什麼意思?給林學遠兌錢?兌什麼錢?

感受著同僚們八卦的樣子,林學遠深吸一口氣,然後沉聲道:「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何時讓你兌錢了?」

「咦?岳父你還不知道嗎?」葉秋一副超級吃驚的樣子,「昨日王妃才和我說的啊,說岳母來我府上和她哭訴說府中貧寒怕委屈了正遠侯府的千金,所以想從我這裡借一筆錢把府邸重新修繕一番,要我說岳母和大舅哥也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借不借的,不就幾萬兩銀子嗎?就當是本王給大舅哥的賀禮了。」

葉秋說這話時聲音不小,表情也很坦蕩,全然不似說謊的樣子,因此也沒人懷疑這話的真假性,畢竟林學遠與正遠侯府結親是眾人皆知的事,前不久林大人還說中秋節過後請他們喝喜酒呢!所以公正廉潔的林大人真的去找女婿借錢娶兒媳婦?

嘖嘖,看不出啊!要不是今天正巧遇見了五王爺,他們還不知道林大人還有這樣的操作呢!說的好聽是借,就憑藉他那點俸祿,什麼時候才能還上那幾萬兩銀子?

也就是五王爺深愛他女兒才如此,換上尋常人家的女婿看看?誰家女婿會拿幾萬兩銀子給大舅哥娶媳婦?這是把五王爺當錢莊使用啊!

表面裝的這麼清廉正直,內地里也不比他們好到哪裡去嘛,至少他們還干不出這種找女婿要錢娶兒媳婦的事。

感受著周圍同僚異樣的眼光,林學遠皺起了眉頭,然後嚴肅的看著葉秋振振有詞的道:「王爺,說出的話是要負責的,本官何時找王爺借過錢?」

「就是昨天啊!」葉秋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何說這樣的話,「昨天岳母還親自來府上了呢,王妃還體諒本王怕金額太大她不好做主,要我說幾萬兩銀子雖然多了些,但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就是太客氣了。」

葉秋這話說的坦坦蕩蕩並且有理有據,現場的眾人幾乎已經全部相信,內心腹誹林學遠不厚道,明明是想要銀子,偏偏又不肯承認自己借了,這是想里子面子都要?

「王爺,微臣從沒找王爺借過任何銀子,請您不要在此侮辱微臣的聲譽。」林學遠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怒火,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

「不過是借點銀子,這有什麼侮辱不侮辱的?岳父,你是不是讀書腦子讀糊塗了。」葉秋抓抓腦袋,一副似乎很不理解林學遠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的樣子。

圍觀的大臣們感嘆,傳言五王爺荒唐愚蠢都不是假話啊,他岳父這麼明顯的目的都看不出來?

「五王爺。」林學遠的聲音更大了,「微臣再次膽敢向孔聖人保證沒有向您借過任何銀子,而且微臣也不需要您的銀子。」

他這樣一說,看熱鬧的人又狐疑了起來,林學遠可以向他們撒謊,應該不會向孔聖人撒謊的,畢竟他是一個讀書人,曾經又是一家書院的院長,如今更是翰林院的掌院,可以說進京趕考的學子都是他的弟子,他應該不會如此才是。

「您是沒親自朝我借過,可借銀子的是岳母啊。」葉秋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不過一點錢,您幹嘛這麼激動?」

「王爺!做過就是做過,沒做就是沒做,微臣不知道臣的夫人和您說過什麼,微臣的女兒又是如何傳達的,今日微臣在這裡鄭重聲明絕不會要王爺您的一分錢。」

「你們是沒要啊,王妃給我說的是借,是本王覺得一家人借來借去的沒意思,就當是賀禮好了。」葉秋依然在裝傻,「好了,現在本王也知道岳父大人你的意思了,現在可以去錢莊了嗎?」

林學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聽到別人的嗤笑聲,這讓格外注重名聲的他怎麼能忍?

他看著葉秋鄭重的為自己辯解:「王爺沒懂微臣的意思,不管這銀子是借的還是王爺您給的,微臣都不會要,至於內子微臣回去也會說她,還有靜嫻,她現在是王爺您的王妃,也請您教育她做事要知道分寸。」

「不是,大舅哥不是要娶正遠侯府的千金嗎?這府邸不重新修繕,不是委屈了人家大小姐嗎?這有什麼分寸不分寸的?」葉秋一臉無辜,似乎還沒弄清楚事情的嚴重性的樣子。

林學遠一臉正直:「微臣家裡就是這個條件,正遠侯府若是看中俗氣的金銀,大可不必讓他們的嫡女嫁過來。」

聽這話葉秋不滿:「這金銀怎麼就俗氣了?岳父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人生在世,吃穿住行哪樣不用到金銀?就是西南災情和西北軍防也一樣要銀子,這都是國民的根本,怎麼就俗氣了?」

「我……」林學遠被葉秋的歪理氣的不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霎時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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