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分為三場,每場考三天,考試期間九天所有考生都不允許出來,貢院條件簡陋,又是春寒之際,因此不僅考驗學子的才能,還考驗體能。

劉子奕從小身體就不好,要不是遇見了葉秋和葉木,他連去年的府試都過不了,也不知道這幾個月葉木到底給他用的什麼藥泡藥浴,這倒春寒的季節,他竟然覺得身體暖烘烘的。

身子一舒服,答起題來就感覺特別的順暢,劉子奕審完題順便答完草稿,一套流程下來感覺自己飢腸轆轆,他帶的有木炭,於是乾脆生火熱飯,飽飽的吃了一頓之後順便又躺下休息,直到第二天檢查過後才將草稿端抄在答題紙上,然後又心滿意足的去生火,一邊想這種題對葉秋來說沒有難度,一邊又擔憂葉木在邊關如何。

那邊葉秋比他倒霉,竟然分到了茅房的旁邊,可能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不斷的有人在士兵的看守下進出,那味道也是極為難聞。

也辛虧葉秋自己懂武功並且還有空間相助,不然還真的難以待下去,像他隔壁的那位兄台就不行了,幾乎一天一夜沒有吃喝沒有休息,第二天整個人是虛脫的被士兵架出去的。

在這種環境之下,葉秋也吃不進任何東西,好在他能忍,實在忍不住了就喝一口空間內的靈泉水。

然而即便有靈泉水加持,九天過去,葉秋整個人也快虛脫了,看起來比劉子奕這個從小身體不好的人還要虛弱,嚇了丞相府的人一大跳。

「你怎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劉子奕扶著他說,葉秋本來就清瘦,九天過去,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面色慘澹的樣子就好像要羽化飛仙了一樣。

「別說了,剛好分到了茅房旁邊,這九天幾乎什麼都沒吃。」葉秋癱在馬車上,整個人都恍惚了。

劉子奕狠狠的皺緊了眉頭:「竟然分到這麼一個位置,那你題答完了嗎?」

「勉強答完了,你是不知道我旁邊和前面後面的幾個兄弟,沒有一個撐過三天的,出來的時候守在一旁的士兵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敬佩。」

「這能不敬佩嗎?這些士兵好歹能換班呢,你一直在那種地方住了九天啊九天,換我肯定受不了。」

「沒辦法,答應了丞相大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葉秋虛弱的閉上眼睛,「趕緊回去,不用鮮花沐浴三遍,我感覺都去不了我身上的喂。」

沒想到一向冷靜自持的葉秋會說出這般話,劉子奕有些忍俊不禁:「我娘肯定已經讓人準備了,你就放心吧。」

得知葉秋的遭遇,丞相府的眾人也是心疼不已,因為他自己才學好,也因為他之前在他身上發生的事,再加上他和葉木治好了劉子奕的不足之症,因此他如今在丞相府的地位極高,尤其是丞相夫人,擔心葉秋潔癖症發作,明明已經燒好了兩鍋水,還讓下人繼續燒,甚至還給送去了她珍藏的花露。

這一個澡,葉秋足足泡了有一個時辰之久,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著迷人的芳香,弄得院裡伺候的小丫鬟都悶笑不已,此刻他不像是一個要羽化成仙的仙人,更像是一位下凡的花仙子。

「等會兒將你們會試答的內容都默寫出來讓我看看。」飯桌上,劉丞相在其他人忐忑的眼神中一臉嚴肅的說道,「尤其是你葉秋,我知道你這次分的位置不好,但名次可不會因為你的位置不好而去寬容。」

「我知道,不過中進士應該沒有問題。」

劉丞相見他不是在安慰眾人,心裡稍稍放下了心:「會試名次低點沒問題,之後還有一場殿試,在殿試上不會有這些問題,但一定要保證心態。」

「晚輩知道,多謝丞相告誡。」

「先吃飯吧。」

眾人鬆了一口氣,劉子奕抱怨道:「祖父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們餓了這麼多天,還非要在飯前說話,你就放心吧,葉兄這麼優秀的人,不論出現什麼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就你話多。」因為這個小孫子從小身體的原因,即便如今好了劉丞相也不願多以苛責和約束,而且今天的確是他在心急了。

但不心急也沒有辦法,他聽說攝政王妃的胞兄下場了,而且學問極好,聽國子監的那幾個老東西說有狀元之才,他可不希望攝政王再得這麼一個助力。

自古以來狀元便是不同的,狀元一般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而榜眼探花則只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別小看這一個官階,有人熬上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升上去。

而且翰林院的官員離皇帝最近,升遷也更容易,最主要的是,他們凌國有聘狀元為帝師的習慣,若是讓攝政王妃的胞兄做了這帝師,那邊陛下就真的徹底在攝政王的掌控之中了,這是劉丞相絕對不允許的事。

自打知道葉木和丞相走的近,葉木的兄長也住在丞相府之後,長公主李星恬便格外關注丞相府的動向,知道葉木兄長真的參加了此次科舉,李星恬心中也滿含了期待,她想著既然葉木這麼優秀,給了她這麼大的驚喜,那葉木的兄長應該也不會差才是。

和劉丞相想的一樣,李星恬也不願意看到攝政王妃的胞兄做她皇帝的老師,更何況這段時間皇叔進宮屢屢提起這個容慎,似乎有讓她嫁給這人的意思,就讓她更為反感了。

不過一個舉人之子,憑藉自己的妹妹雞犬升天,就想著尚公主?即便有些才華又怎麼樣?和攝政王一個鼻孔出氣,真當她這個長公主好欺負了?

如果真的嫁了過去,那是她給攝政王妃行禮,還是王妃給她行禮呢?這輩分又怎麼算?

按理說王妃是她的長輩,她行一個禮也不過分,但她可是這凌國獨一無二的長公主,天底下能讓她行禮的女人除了皇太后就是皇后,可惜母后早已去世,皇弟又小還沒娶妻,這天下她就是最尊貴的女人。

可攝政王妃每每看到她便以長輩自居不行禮,反倒讓她先問候,因此李星恬對容家一家人的感官都非常差,要不是攝政王權力大,她早就問罪這容氏女了,嫁給容家子,更是沒可能,皇叔和容家有這樣的臆想,未免也太不講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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