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晴。
萬里無雲。
這天清晨一大早,陸家眾多的親朋好友接踵而至,一個個大包小包送來了各式各樣的禮物,這個陣仗,就算是陸方也嚇了一大跳!
280平米的臨州名城複式小樓內,本來十分寬敞,因為聚集了數量眾多的親朋好友,竟然顯得十分擁擠。
「阿方,長大了,出息了!」
「你這個小傢伙從小就聰明的很,成熟的有早,果然是塊好材料!」
陸方面前的男人,正是當初住在蘭蒂斯城,陸方家隔壁的張大叔,對於陳世蘭這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可憐女人,他也時常伸出援手。
「嘿嘿。」陸方靦腆地笑了笑。
「對了,張大叔,這封信你收下。」
陸方笑著將一封早已經寫好的書信送到張大叔的手中。
「這是什麼?」張大叔收下信封,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我的親筆信,你將它交給衛生局的那位,他們自然不會繼續為難你。」陸方笑道。
張大叔本是開街邊大排檔為生,這麼多年■,過去攢了一些錢,也準備盤下一個位於廬州區比較靠近商業中心的小店開一家門店,但是這個念頭,卻被各種各樣的繁瑣手續給阻撓了,其中最困難的,就是衛生局的門檻。
其實很多時候,並不是衛生不達標,而是衛生局刻意找麻煩,一來二去,不僅開店耽誤了,這一段時間,張大叔也賠進去不少錢。
張大叔是老實人,他哪裡知道這麼多事情,還傻傻地配合工作,這一配合,就是三個月。
陳世蘭打聽到了這個消息,就告訴了陸方,對於陸方來說,這一封信,不過舉手之勞,不過卻能夠解決張大叔的燃眉之急。
「謝……謝謝!」
張大叔沒有想到,像陸方這樣的人物竟然會主動出手幫他!
一個王級武者的介紹信,完全可以媲美當地青龍武館的館長,這等威名,誰敢不從?
有了陸方的這封信,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
親朋好友之間,陸方收穫了眾多的讚美道謝和恭喜,他們大多都是十分樸素社會下層人,但秉性純良,對於即將到來的婚禮無比期待。
「阿方,快來,給你爺爺磕頭!」
當陳世蘭攙扶著一名衣著樸素白髮蒼蒼的老者,穿過眾人走到陸方面前的時候,那老者,幾乎熱淚盈眶。
陸方正要跪地磕頭,卻被老人厲聲阻止。
「我們陸家,總算是出了一個有出息的人才,得以光耀門楣,列祖列宗,也能含笑九泉了!陸遠方他走得早,真是委屈你們母子三人了。」
老者激動道。
「爺爺。」
陸方和陳世蘭對視一眼,攙扶過來已經神智不怎麼清楚的爺爺,這個老人,看起來就有些老年痴呆症狀才有的癲狂。
陸方的大伯也已經近50歲,將老者攙扶到了一旁,隨即看向陸方道:「你爺爺因為你爸的那件事情受到太大的打擊,所以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在他心目中,二弟也早已經死了,不過,他是真的為你感覺驕傲的。」
陸方的大伯陸玄風是一名醫者,開了一家私人診所,雖然收入不高,但也有幾分閒錢,幾個兄弟姐妹,包括陸方和陳世蘭,也都一直是他在接濟著。
「我能理解。」陸方點頭道。
雖然他們陸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對於聲譽和品行十分看重。
本來,陸遠方賭博就已經觸犯了家規,觸犯了老爺子的底線,而後他欠下巨額欠款而逃,留下陸方和陳世蘭陸柔母子三人相依為命。
那個時候,陸方和陸柔都沒有出成年,陳世蘭剛剛查出來肝癌中期,而陸柔,更從小失去視覺,陸遠方本就是家裡掙錢的主力,雖然乾的都是一些苦工,但他是唯一能夠支撐下去這一家子的支柱。
這個支柱的倒塌,如果不是陸方一肩扛下,這個家,也早就已經支離破碎。
「大伯佩服你,你真的是個爭氣的好孩子。」陸玄風拍了拍陸方的肩膀,眸光中,有著一雙異樣的光芒閃過。
「世蘭,你隨我來一下。」
陸玄風突然將陳世蘭叫了過去。
陸方並未刻意窺探,只是瞧見,陸玄風在陳世蘭耳邊說了些什麼。
他能夠看到,陳世蘭臉上表情的驟然變化,惶恐、猶豫,一直到最後下定決心,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陸方和陸柔兩人的身旁。
「阿方,小柔,你們跟我過來。」陳世蘭面容嚴肅。
「媽,什麼事在這裡說不就好了?」陸柔疑惑道。
「噓,」陸方制止了陸柔,用大哥的口吻道,「聽媽的話就是。」
陳世蘭僵硬著一張臉,領著陸方和一臉狐疑的陸柔,來到了一樓無人的客房。
……
「咔嚓。」
待兩人站定,陳世蘭轉身將門反鎖。
背對著兩人,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兩兄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表情。
「媽,你別嚇唬我,到底什麼事情,你說出來就是。」陸柔有些犯怵道。
反倒是一旁的陸方,神態無比的平靜,只是默默地牽住陸柔的手。
「這件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媽媽是打算瞞你們一輩子的,但是眼看著你們兄妹兩個一天天長大,阿方也成家立業,即將組建新的家庭,你大伯告訴我,繼續瞞下去,對你們而言,真的不公平。」
陳世蘭緩緩地道。
「呼……事情還要回到17年前。」陳世蘭目光堅定了下來,打算將事情全盤托出。
「17年……前?」陸柔眼皮跳了跳。
17年前,陸柔還周歲未滿。
「那個時候,遠方他還在上海市碼頭做苦力,我們夫妻二人結婚沒多久,一直都沒有一個孩子。」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他正在碼頭值夜班,卻聽到了海平面處的一道黑影,當時真的是嚇壞了,差點拉響警報直到那黑影逐漸靠近,才發現,竟然是漂洋過海而來的一艘小船。」
「船上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孩子,其中一個,甚至還在襁褓中,尚未斷奶。兩個孩子的中央,則有一枚形狀奇怪的符石。我們去當地的各種機構詢問,也沒有找到關於孩子親身父母的任何線索。」
「我們夫妻二人結婚三年,也沒能生下一個孩子,最終,我們二人,在社會福利機構辦理了齊全的手續,收養了這兩個孩子,並且一直撫養長大。」
「這,就是當初隨著小船漂洋過海而來的那一塊符石。」
陳世蘭走到了房間的角落,在一處陳舊的木箱內,翻出了一隻香袋,打開香袋,將閃耀著微弱藍色光芒的符石送到了陸方的手心。
從恍惚的震驚中回神,陸柔已經哽咽。
作為一個男人,陸方保持了完全的鎮定,只是將眼前的兩個女人攬入懷中,安靜地擁抱著。
「阿方,小柔,你們怪媽媽隱瞞這些事情麼?」陳世蘭語氣怯怯的。
「怎麼會?」陸柔哭著搖頭,「那些事情,根本不重要啊。」
如果陳世蘭不說出來,陸柔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不是陸家的親生女兒。
「媽,你想多了,我們怎麼可能會在意,」陸方道,「其實仔細想來,我們能夠成為一家人,這也是一種緣分。」
這種說法讓陳世蘭微微一愣,旋即開心地笑了。
三人再無芥蒂。
待陸柔和陳世蘭再度進入客廳,招呼客人的時候,陸方站在原地微微發愣。
端詳著手中紋路奇異的藍色符石,感受到掌心傳來了一股奇異能量。
「怎麼可能?一隻普普通通的木船,竟然能夠穿越獸王級怪獸、甚至領主級怪獸肆虐的海洋區域?」陸方眉頭緊擰,凝望著手中的符石,「都是這一塊符石的功勞麼?」
「這個形狀,為什麼會感覺有些熟悉?」
……
「阿方,是時候出發了!」陳世蘭探進腦袋道。
雖然這個時候,陸方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近日,顯然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
再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擁抱自己魅力的新娘,將柳雅迎娶進門!
「符石的事情,找個機會問一問吳特使。」
陸方做好打算,翻掌將符石收入空間戒指。
……
上午10點整。
在親朋好友的簇擁下,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的陸方來到了這一次婚禮的舉辦場地——連州市首屈一指的水晶飯店。
婚禮尚未開始,飯店外早已經聚集了很多慕名而來的當地權貴。
「放我進去!」
「你知道的我們家那位是誰麼?連州市副市長,你有什麼資格阻攔?」
……
「對不起,沒有請柬,不能放你進入,這是武者大人的規定,我們只能執行。」
就算身份顯赫,也因為沒有請柬而被攔截了下來。
倒是陸方那一幫子很多穿著隨意的親朋好友,在這些名貴羨慕的目光中,興奮地如同小蜜蜂似的,一窩蜂衝進了水晶飯店。
「什麼鬼!」
「為什麼那一群窮酸鬼能進去我們不能進去?」
「喂,小心我派衛生部的人來查你們,讓這場婚禮今天辦不下去!」
一名身穿鐵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怒氣騰騰,他是連州市副市長之一,權力非凡,如今卻連一場婚禮都沒有資格進入,連陸方那些普普通通的親朋好友都不如。
「是你說的要派衛生部的人來查?」
身穿武者作戰服的林叔走到一眾保安最前方,眯著黑眸凝望著那中年男人。
「我告訴你,我們家的武者大人,那是當世第一強者龍的弟子!」
「當世第一強者你明白什麼意思嗎?就算是華夏國主席,美利堅的總統見到他,都必須卑躬屈膝!你一個小小的副市長算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裡叫囂?」
林叔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仗著自己有了一點權力,就不可一世的官員,對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他毫不留情,直接將他給說啞巴了。
「滾蛋!」
林叔冷冷的一聲,那副市長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