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守城之戰三
「吃飯了～」
老王在敵樓門口喊到，現在都是老王弄好的飯各排自己去取，但老王都會直接送過來二排，因為張子文一直在二排吃飯。
「老王，今天吃什麼啊？」
寶聽到吃飯就跑到門口去，對於吃的馬小寶很是熱衷。
「喲，有魚啊？哪來的。」
「瞿毅和郝守下河裡弄的。」老王口氣裡帶著得意，能讓弟兄們吃上好東西，老王有驕傲的本錢。
「趕緊弄一碗我給文哥送去。」二排的弟兄排著隊，張子文都聽到弟兄嗒吧嘴的聲了。
「記得給我留點啊。」
「文哥，今天有魚。」小寶拿著一個大碗，魚湯澆在大米飯上，米飯上還有一些鹹菜，搭上幾塊魚，不說在這種情況下，現在這個時期有一大半百姓要有這麼大一碗米飯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都聽見了，給我，你還不趕緊去，去晚了，小心沒得吃。」
瞿毅和郝守這兩個貴州老兵不讓他們上戰場，卻也變著法的幫弟兄們。
「給老子留點。」
聽到門外弟兄們搶飯的聲音，小寶趕緊跑出去。
小寶哀怨的看著張子文，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米飯，剛才出去弟兄們已經把魚連湯帶渣打劫乾乾淨淨。
「又不怪我，誰讓你不弄兩碗，只先弄一碗給我，不會弄兩碗留一碗給你。這幫餓狼是你的兵，你還不了解？」
張子文坐在凳子上檫著槍，剛才小寶被一幫弟兄擋在外面，等弟兄們讓開就只剩下一點米飯。
「誰知道這些餓狼直接上手啊，也不怕被燙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兄們只有來到鎮江才能吃上飽飯，現在鬼子正打著南門，弟兄們肯定想吃飽，說不定鬼子一會就上東門來，一旦鬼子進攻，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熱乎飯呢。」
這個瞄準鏡張子文研究了好幾天了，就是弄不懂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它才可以看這麼遠的。
小寶燜著不說話，張子文繼續擦槍。
「連長，連長」我剛擦好槍，郝守著急忙慌的跑進來。
「什麼事啊，這麼急，慢慢說。」
「老王看到八連好像撤了。」
「真的假的？」
八連是預備隊，這鬼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上來，老沈這是把八連弄那去，要說八連自己跑了那是不可能的，江陰都打過來了。
「老王親眼看到的可做不了假。」
「你回去，記得照看著點孫良，我去找營長看看。」
張子文跑到城樓去問了老沈，八連是因為南門那邊傷亡過大，而東門北門一線沒動靜，師部抽調八連和保安團的兩個連去換防，讓南門的弟兄緩口氣。
「現在我們這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擔心鬼子有詐啊。」
老沈看著地圖，對於日本人的奸詐在中日還未開戰時就深有體會。
「鬼子現在猛攻南門，而我們東北一線卻毫無動靜，昨天下午西街，丹徒地區就已經被鬼子占領，還曾猛攻禹山炮台，京峴山。按理說鬼子應該會強攻京峴山，這樣居高臨下我們東門撐不了多久。」
「可能是擔心上了京峴山被禹山炮台炮擊呢？」
禹山炮台只要不失陷，炮火就可以支援鎮江東北一線的陣地，除了禹山炮台本身，不過還是可以打鬼子營地圍魏救趙，而且禹山炮台本身防衛力量也不會弱到那去。
「炮？對了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老沈突然問張子文，張子文想了想鬼子不對勁的地方是到現在都沒有有力的炮火打擊。
「你說的是，從鬼子打鎮江到現在，一直都是挨我們炮擊……」
「對，鬼子的炮火能力一直都比我強，這一次竟然一直挨我們打，還不還手。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鬼子一直不還手呢？」老沈開始思考起來，張子文也是想了半天，只是沒個頭緒。
「13師團在哪裡？」
張子文看著地圖上江陰的十三師團還停留在江陰和靖江一帶。
「我們退到鎮江那天13師團繼續進攻靖江，向北進發，看情況是想沿陸路進攻泰州。」
「泰州對日軍進攻南京毫無意義，我擔心他們沿江而上，直撲揚州，到時候我們鎮江無法退往江北。」
「不對，現在海軍已經只剩下小魚兩三隻，13師團完全可以乘船而下，直撲鎮江，從江陰到鎮江走水路可要不了多久。」
因為華北方面軍的不配合日軍大本營問題，華中方面軍問題多多，根本不能協同，日軍海軍陸軍也有矛盾，導致了日軍兵力分散。
「這到底是怎麼個事？日軍到底想幹什麼？」老沈一下坐在椅子上。
「報告，奉師部命令傳達戰報。」
一個師部衛兵跑進來，向老沈通報了句容失陷的消息。
「什麼？句容失陷？」老沈接過戰報，又撲到地圖上。
「你看，句容今天下午已經完全失陷，現在我們鎮江已經變得跟江陰時一樣，變成了孤軍，鎮江已經守不得了。」
日軍從１２月３日至６日，經過４天的戰鬥，日軍正面的第１８師團、第９師團突破守軍第８３軍及第６６軍的警戒、前進陣地，占領了句容，進至句容以西的黃梅、土橋及湖熟鎮一帶，並有一部兵力由右翼直取孟塘、大胡山附近；第１１４師團突破了守軍第７２軍及第７４軍的警戒、前進陣地，占領了溧水，進至溧水以北之秣陵關、陸朗鎮及江寧鎮一帶。左翼的第６師團正向秣陵關前進中，國崎支隊和第１８師團正向當塗、宣城進攻中。右翼天谷支隊和正向鎮江進攻中，13師團6日也分出一部開始沿長江向鎮江進發。
「師部沒下令，這城守不得也不要守。」
軍令如山，死也要死在執行命令的道路上。
「通訊員，去通知保安團六連和618團六連，從現在開始雙倍崗哨，所有人做好日軍攻城的準備。」通訊員領了命就出去。
「現在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困守鎮江？」張子文能想到最壞的結果就是這個。
半夜，突然聽到長江方向傳來炮聲，一下把張子文從夢中驚醒，南門方向現在竟然毫無動靜，前半夜上可是一直響。
凌晨兩點，就著昏黃的燈光看清楚了時間，弟兄們也被炮火驚醒。張子文走到城牆上，夜晚可以看見靠江的焦山和禹山炮台繼續向長江傾瀉炮火，突然炮火直接在禹山上炸開接著又砸向焦山炮台。鬼子的炮兵出來了，張子文的心放下了大半，不然鬼子進攻東門，突然把炮架出來，這東門估計不到一個小時就得被炸塌。
禹山焦山炮台突然遭受鬼子炮擊，啞火了半天，鬼子看來早就摸清楚炮台，前兩天不用是為了摸清楚炮台位置，現在不用試射就直接把炮火打在炮台陣地上，張子文又不禁為炮台擔憂，沒了炮台鬼子的軍艦就可以上來，那時候鎮江就真成孤城了，不過張子文不知這時候鬼子軍艦還在江陰清理航道。
「怎麼？在這擔心炮台呢？放心除非鬼子打上炮台，或則直接命中火炮，不然憑著炮台的堅固工事，鬼子休想傷其分毫。」
老沈走過來說到，老沈對於鎮江這個南京守備重鎮有著充分的信心。
果然跟老沈說的一樣，鬼子的炮才打完，禹山炮台就兩發試射炮彈就砸向丹徒，接著就是一輪強烈的炮擊。同時焦山炮台接著想長江炮擊，不過炮聲越來越靠近鎮江，鬼子是在強渡啊。
「師部急令，鬼子正向尹家村一帶強行登陸，令你部做好戰鬥準備。沈營長請簽字。」
103師師部的與鎮江各重要部位都有電話，現在已經確定鬼子強行登陸。
「請回復師長，我四營全體官兵已做好戰鬥準備，請師長放心，我部必會堅守陣地。」
「通訊員，你現在去京峴山陣地，問問陣地守軍，需不需要我們的支援？」
這是張子文和沈奇玉早就制定好的，如果鬼子進攻東門必定會先進攻京峴山和禹山炮台。如果鬼子沒有拿下京峴山就不敢輕易進攻東門，這也是103師敢只派一個營的兵力固守東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