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爭鬥
「情況怎麼樣？」
四日早晨吃過早飯，103師一部分人開始出現上吐下泄的情況，何紹周請了醫生過來，發現的霍亂。
何紹周在確定後立刻安排人手隔離，同時命令各部注意衛生，所有飲用水都要燒開食用。
「現在白參謀長剛剛接手很多問題不清楚，兵團司令部來消息說各部均出現了霍亂，病源是水，飲用過荊竹一帶水源的部隊都有發生霍亂，估計日軍也不怎麼好過」
荊竹位於梅川東北，日軍昨日連被擊退，現在荊竹全線在國軍手中，國軍遭受的可比日軍更嚴重。
「患了霍亂的弟兄一切物品燒毀，死去弟兄也給燒了，飲用水從附近的水源取，一律燒開使用。」
「弟兄們也給燒了？」
人死入土，這是不容改變的，現在竟然要燒，萬式炯不理解何紹周的做法。
「不燒了，到時候霍亂可不止禍害我們，附近的鄉親也會遭殃。」
萬式炯深吸一口氣，罵罵咧咧的出了門。
「情況怎麼樣了？」
張子文問的和何紹周的問題一樣，只是三營只有三個人患病，第一時間被衛生員隔離了起來。
「張營長，沒救了，有一個弟兄沒撐住已經死了，其他兩個也差不多了。」
「瑪德～」
這一拳打在牆上，留血的是張子文，自責的也是張子文。昨天夜裡這三人被張子文派出去余川一線偵查，回來後就上吐下瀉，因為集體狀況，張子文第一時間下令隔離，可惜還是不能救回來。
「張營長，我建議他們使用的物品都燒毀，營房進行消毒。」
三營的衛生員不是培訓三個月的衛生兵，而是張子文花錢請的隨軍醫生，可以動簡單的手求，同時負責培訓衛生員。
「你是醫生知道怎麼辦，他配合你。」
張子文一手指向饒湘韻，自己拿出煙點了一隻。馬小寶已經為預防霍亂，營部師部兩頭跑，現在除了張子文只有饒湘韻可以負責。
對於霍亂這種急性、死亡率高的傳染病誰也不敢馬虎，等三營消完毒已經是深夜。
「聽師部的人說，今天一天，兵團非戰鬥減員高達上千人，還不是救回來了的。」
張子文點著煙聽著馬小寶說著。
「日軍也忙活著，今天一天一點動靜都沒有，估計今晚也不會有事，你早點睡吧，也忙了一天了。」
馬小寶跟著張子文查完營後也回去睡下，張子文給了吳永清一封電報，購買炮彈和子彈，師里送過來的彈藥只是杯水車薪，加上機槍連的組建彈藥消耗更大。張子文之前囤積的彈藥，在田家寨就用了大半，殺傷力使用彈藥堆上來的。
「文哥，荊竹鋪，株樹鋪失陷了。」
第二天一早，張子文才端起粥就接到不好的消息。
「日軍這是要孤注一擲不成？」
張子文在地圖上迅速找到這兩個位置，日軍打下這兩個陣地，下一步就是青蒿鋪，如果日軍攻下，那麼梅川城北面門戶就打開了。
「報告營長，師部傳來消息青蒿鋪已經被攻下，師部要我們做好戰鬥準備。」
張子文沒了吃早飯的精神，前天面對日軍兇猛反擊都能扛得住，怎麼今天就這麼輕鬆被日軍突破了。
上午十點，張子文又接到，日軍突擊到了獨山寨的消息。
「北面陣地是誰守的？就這麼讓鬼子過去了？」
栗山到龍山之間是103師防守，現在張子文的獨立營在南面，根本沒聽一點大動靜。
「日軍不是從我們師防線過去的，而是從梅川北面推進，日軍牛島支隊已經從東西北三面圍住了梅川城。」
「什麼，日軍在西面到了那個位置？」
張子文沒想到，日軍竟然如此迅速，就算是因為霍亂各部戰鬥力大減也不至於如此。
「西面的徐家鋪，師部的消息還提到，日軍如此迅速是因為，日軍對梅川各陣地和梅川城進行了無差別轟炸。導致各陣地工事盡毀，日軍利用戰車推進。」
張子文才醒悟過來，今天凌晨五六點傳來的不是炮聲，而是飛機轟炸。
「立刻全營做好戰鬥準備。」
張子文的獨立營吃過中飯後就做好了戰鬥準備，可一直等到晚上還沒一點動靜。吃早飯是得到師部告知，各部正積極組織反擊，然後就沒了。
真實原因是，白崇禧原本負責大別山北面防線，現在突然到第四兵團，根本不熟悉。
除了廣西部隊，他根本指揮不動其他隊伍，其中就有何知重，仗著何應欽撐腰，絲毫不懼白崇禧。
在無法全線照應的情況下，牛島的順利推進讓稻葉四郎都不敢相信，他可是在這一地區嗑了一個月還毫無辦法。
「今晚崗哨加倍，電台隨時注意消息。」
張子文不清楚上頭的矛盾，仍然等著支援廣濟的命令，103師沒有那隻部隊更合適機動作戰。
第二天一早，張子文再次聽到炮聲，這一次他沒有遲疑，爬起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電台班去電問情況。
得到的消息是，日軍昨夜潛伏前進，今日凌晨五時偷襲梅川東西北三個方向各陣地，梅川城外陣地大部失陷，日軍現在已經在進攻梅川城。
張子文接連去電，請求支援梅川，得到的回覆卻是「等待命令，不得私自出兵。」這一句話。
此刻，萬式炯正跟何紹周吵的不可開交。
「就這麼看著日軍攻陷梅川？」
萬式炯已經握緊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師部人員側臉看去，又被何紹周瞪了回去。
「沒有命令，擅自出兵？軍令條例里這是要槍斃的！你是個將軍，不是土匪。」
何紹周何曾不想支援梅川，只是幾封電令紛紛石沉大海，從昨天到現在，給軍部去了八封電文，給司令部去了三封，只是都毫無回應。
「他瑪德，上頭怎麼斗我不管，梅川一失，接下來怎麼打？」
「上頭管你。」
何紹周一句話把萬式炯堵了回去，萬式炯只能握緊拳頭再次砸在桌上。
「他瑪德～」
九月六日這一天，103師全體戰士都在等待著支援梅川的消息。
飛機飛到梅川扔下炸彈再招搖的飛回去，趙旭用望遠鏡看向梅川，梅川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趙旭抱著機槍想天上掃射，回應的只有帶著嘲諷的轟炸聲。
「六個小時了，足夠解決問題了吧？」
萬式炯在沉寂的司令部里突然說了一句話，所有都不敢回應。
「兵權不到手，多少小時都無法解決，叔父告訴我，安心等待。」
何紹周已經求到了黔系老大何應欽哪裡，都只得到安心等待這四個字，其他部隊更加無法動彈。
「文哥，吃點吧，梅川不會那麼容易失陷的。」
張子文已經守在電台前一天，當初在南京他是沒辦法，現在明明可以支援，卻得不到批准，他無法安慰自己心安理得的等待。
「師部來電了。」
「趕緊譯出來。」
張子文緊張的看著一串串數字，邊上的譯電員譯文的速度讓張子文覺得無比的慢。
梅川城破，張子文沒看後面的電文，一個蹌踉撞到後面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