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佳音道:「那我們既然不看,就不要在這裡說話,他們一定很小心,被他們發現就不好了。」

孟天楚點了點頭,兩個人轉身離開了。

來到醫館,留下的家僕早就通報了縣衙孟師爺來就診,老郎中早就等候後在那裡了。看見孟天楚兩人過來,歡天喜地迎了上去,一個勁陪罪。

孟天楚簡要說明來意,老郎中忙將他們迎進貴賓房裡坐下。老郎中給左佳音把脈後,說道:「恭喜夫人了。」

左佳音臉一紅,說道:「先生此話怎講?喜從何來啊。」

郎中說道:「我從醫四十餘年,不會有錯的。給你把的就是喜脈。」

孟天楚一聽,看見左佳音一臉的羞澀,立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高興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說道:「先生的意思是?」

郎中笑著捋了捋鬍鬚,說道:「意思是你要當爹了。」

孟天楚高興地正要將左佳音抱住,發現自己這是在醫館,這麼多人看著,實在是不好,於是就只得自己將雙手來回地搓了。

郎中給左佳音看了幾副保胎的藥,然後孟天楚高興地帶著左佳音往回走。

路上,左佳音說道:「我趕在鳳儀姐姐之前,是不是不太好?」

孟天楚說道:「這有什麼呢?難道生孩子還有先來後到的說法啊,沒有什麼的。鳳儀不會介意的。」

馬車在路上走著,孟天楚掀開帘子,看著車外,車子路過剛才他們經過的那個巷子時,孟天楚刻意地看了看,那個小院,門依舊關著,孟天楚就想,不知道已經離開還是依舊在那個屋子裡關著呢。

家裡報完喜,慶賀一番後,按照說好的,孟天楚四個人在黃昏十分來到了苗家。

兩個孩子的頭七還沒有過,所以院子裡懸掛的黑色和白色的布條都還沒有拆下,看起來還是有些傷感。管家將孟天楚四個人迎到大廳,說是老爺隨後就到,讓丫鬟上了茶之後,就在一旁候著。

不一會兒,苗哲和大夫人、四夫人都來了,大家一一見過之後,苗哲說道:「今天晚上又要勞煩孟師爺和幾位了。」

孟天楚說道:「不必客氣。」

這是二夫人的女兒和女婿也走了進來,那女婿還好,客氣和孟天楚等人打過招呼,那女兒目不斜視走到椅子前就坐下,只是叫了一聲爹和大娘,那四夫人她看也不看。

孟天楚看在眼裡,說道:「怎麼沒有看見二夫人和三夫人呢?」

苗哲還沒有說話,他的那個驕橫的女兒開口了:「喲,難不成還要讓我們所有的人來陪你吃飯,我娘不舒服來不了。」

苗哲大怒,道:「苗柔,不得對客人這麼無理。」

孟天楚趕緊說道:「苗老爺不必這樣,我也只是問問。」

苗哲說道:「她十歲的時候才有了苗珏,所以,我們一家人一直很溺愛她,早知是這樣,我真的應該好好的管教她才是。」

苗柔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苗哲接著說道:「玲兒不管她,隨她去好了,小小也在忙,一會兒就過來。」

苗柔說道:「以前我娘管家的時候也不見她那麼忙,現在裝給誰看啊。」

大夫人說道:「是不是裝,也不是你這個當小輩說的話,只允許你說這一次,若下次再這樣說話,我自然不會饒你。」

苗柔見大夫人這麼說,立刻住了嘴。

這時三夫人走了進來,微笑著說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大家可以去飯廳就座了。」

苗哲一聽,趕緊站起身來,招呼大家去飯廳吃飯。

孟天楚看了看三夫人,發現她表情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的異常,還是那樣時常掛著一副恬淡的表情,微笑著,見誰都一樣。

孟天楚走到門口,和三夫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說道:「苗珏呢?」

三夫人微笑著說道:「讓丫鬟帶著去房間裡吃飯去了。」

孟天楚說道:「還是讓他和我們一起吃吧,我挺喜歡這個孩子的。」

三夫人猶豫了一下,隨即微笑著對身邊的丫鬟說道:「去把少爺叫出來,就說孟師爺想見他了。」

那丫鬟聽了,立刻去叫了。苗哲說道:「孟師爺什麼時候知道我家苗珏了呢?是那一天嗎?」苗哲自然是指的那天用家法打苗珏娘的那一天。

孟天楚說道:「不是,是有一天他不肯去私塾上學,正好我們遇到了,就坐我們的馬車,我們帶他去的,他怕私塾的先生罰他。」

苗哲哈哈一笑,說道:「這個孩子就是這樣,家虎外貓。」

孟天楚道:「很有原則的一個孩子,我就喜歡男孩子這樣。」

苗哲見孟天楚誇獎自己的兒子,自然是高興的。這個時候苗哲和丫鬟一起過來了,一見到孟天楚他們,就高興地跑過來,一一見過,然後走到孟天楚身邊說道:「孟哥哥,是記得我說過的請你吃梅花糕,所以特地來找我的嗎?」

大家一聽都樂了,苗柔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和這個師爺關係這麼好,於是也高興地說道:「今天是爹請,下回你再請好了。」

孟天楚說道:「下回吧,總不能一起請了,那我不是吃虧了?」

大家都是一笑,孟天楚牽著苗珏的手,跟著大家一起來到了飯廳。

落座之後,三夫人細心地將苗珏安排在大夫人身邊,但是苗珏想和孟天楚坐,噘著嘴巴很不高興的樣子,苗哲便讓他和孟天楚去坐,三夫人正要阻止,苗哲說話了:「難得孩子高興一回,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這麼高興了,隨他吧。」

三夫人趕緊解釋道:「我也是怕他頑皮讓客人吃不好飯。」

苗珏說道:「我聽話就是,三娘放心。」說完,高興的坐到了孟天楚的身邊。

孟天楚笑著說道:「現在先生對你如何?」

苗珏說道:「先生自那天之後不罰我了,我還在想,那先生一定是哥哥的好友,不然怎麼就會饒過我的。」

孟天楚刻意地看了看對在自己對面的三夫人,發現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心想,你還是裝的挺象的嘛。於是說道:「我和那先生自然不是什麼好友,但是,我想以後我常常去看看他,自然就會熟識了。」

三夫人見孟天楚這麼說,只是看了看他,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吃過飯後,苗珏因為要第二天還要去私塾讀書,便讓丫鬟帶著去睡了,孟天楚等人也上了四夫人的樓,冬天的天黑得很早,加之吃飯的工夫,所以等上了樓,已經快是一更了。

三夫人和管家隨孟天楚四人上了樓,然後三夫人查看了一下那間鬧鬼的房間,看了看門鎖,然後將鑰匙取下,說道:「今天晚上我將鑰匙交給孟師爺保管,這也是大夫人的意思。」

孟天楚接過鑰匙,點了點頭,說道:「放在我這裡也好。你們去休息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孟天楚的這話有格外的意思。

那三夫人聽了,點了點頭,說道:「不礙事的,我已經叫廚房過兩個時辰之後給大家送夜宵上來,昨天晚上就疏忽了,真是怠慢了大家。」

管家說道:「我今天晚上和守夜的人都在門房裡,孟師爺有什麼吩咐儘管叫我就是。」

孟天楚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們這裡暫時不需要什麼了。」

等三夫人和管家離開後,孟天楚等人走到屋子裡,屋子裡三夫人想是已經叫人早早端來了火盆,所以屋子裡很是暖和。

慕容迥雪誇獎道:「看來這個三夫人還是很容易上手把這個當家的嘛。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我發現密哦啊老爺和大夫人都她都還是很滿意,只是可憐了那個二夫人,想是從此就被打入冷宮了,現在孩子也讓三夫人帶著,真是可憐了。」

孟天楚說道:「今天我陪佳音去看病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

慕容迥雪他們都知道左佳音懷孕的事情了,見孟天楚這麼說,慕容迥雪就問:「看見誰了。」

朱昊道:「該不會是三夫人吧。」

慕容迥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孟天楚道:「見到她確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慕容迥雪道:「誰啊?」

孟天楚還沒有說,門外就聽見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慕容迥雪趕緊站起身來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個人,是二夫人。

二夫人象是才睡醒一樣,頭髮也只是隨意地梳理了一下,穿著也不講究,想是這幾日,這個女人已經身心疲憊了。

孟天楚走上前,慕容迥雪將二夫人迎到屋子裡,那二夫人說道:「趕緊將門關上。」

慕容迥雪聽了,將門關上後,那二夫人看了看屋子裡的人,孟天楚示意二夫人坐下說話。

二夫人坐下後,說道:「我來找孟師爺是有事情要說。」

孟天楚說道:「二夫人有話儘管說就是。」

二夫人看了看另外三個人,說道:「我只想給孟師爺一個人說。」

孟天楚道:「二夫人不必介意,你大可以放心的說,他們誰都不會往外說出一個字去。」

二夫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孟天楚接過一看,居然是條女人用的汗巾,繡工很是細膩,上面繡著一朵白色的小花,雖然看不出是什麼花,向嗩吶一樣的,但是繡得非常的好。二夫人說道:「這是三夫人的東西。」

孟天楚點了點頭,想到第一次見三夫人的時候就見她的手上拿了這樣的汗巾,其實也不奇怪,女人都用這個。和平日裡三夫人的喜好確有幾分相似。於是說道:「二夫人您想說什麼?」

二夫人道:「你沒有看出什麼嗎?」

孟天楚再好好的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

二夫人指了指那朵小花說道:「這花叫曼佗羅花,不知孟師爺聽過沒有?」

孟天楚一聽,心裡暗自一驚,心想,自己是聽說過這種植物的,這可不是一般的花,可是一種很毒的毒藥呢。二夫人為什麼要將這繡有曼佗羅的汗巾拿給自己看,而且還說是三夫人的,她到底居心何在?

孟天楚點點頭,說道:「從前聽我內人提過,不知二夫人是什麼意思?」

二夫人冷笑一聲,說道:「這是昨日我家小兒來我的房間來看我的時候放在身上的,他一直和三夫人小小住在一起,我猜想就是她的,問過之後也得到了確認。我和老爺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一直和老爺一起學醫,雖然沒有老爺和大夫人學得精,一般的小把戲也是難不倒我的。」

孟天楚說道:「哪又怎樣呢?只是一朵花而已,並沒有特別的什麼嘛。」

二夫人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三夫人天性聰慧,來苗家的時候是不懂醫術的,她天生喜好學習,大概現在也不在我之下了,大家不是都懷疑我是殺人兇手嗎?你們怎麼不想一想,若是要殺那孩子,孩子自然會哭,為什麼那兩個孩子死的時候誰也沒有聽見呢?難道不是將孩子迷暈了之後再掛到房樑上的嗎?」

孟天楚心想二夫人的猜測是沒有錯的,自己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推想,只是檢查過孩子的體內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物。

孟天楚道:「二夫人的意思是三夫人殺了那兩個孩子?」

二夫人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院子,孟天楚也跟了過去,二夫人說道:「十八年前,我才十六歲,我就嫁進了苗家,一直為這個家操碎了我的心,老爺多半的時間在外奔波,我就在家裡操持,誰知道現在卻是這樣的下場。」

孟天楚看著二夫人一臉落寞的樣子,說道:「事情一旦清楚,大家也就不會再誤會你的,畢竟你和苗老爺也有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

二夫人看了看孟天楚,說道:「男人永遠都是喜歡年輕的,而我已經年老珠黃,他哪裡看見舊人哭,只能看見新人笑了。」

孟天楚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站在一邊,二夫人看著院子裡久久沒有說話,半晌,她說道:「其實三夫人是最聰明的了。我年長她將近十歲,居然沒有她一成的聰明。」

孟天楚道:「三夫人確實是天資聰慧之人。」

二夫人點了點頭,再次將那汗巾拿出來,交給孟天楚,然後說:「留著吧,或許有一天你會派上用場,還有一件事情我是要告訴你的,本來這是我們苗家最大的秘密,但是今天我還是要告訴你。」

孟天楚覺得二夫人今天的行為有些異常,擔心她想不開會出事,於是開導道:「二夫人還是要想開一些,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要這麼想不開。」

二夫人沒有理會孟天楚的話,而是說道:「你知道嗎?在我進苗家的當年,大夫人懷孕了。」

孟天楚一聽,很是意外,因為他之前聽苗哲說過,大夫人是不能生育的,怎麼可能又懷孕呢?

孟天楚說道:「可是苗老爺不是說……」

二夫人將窗戶關上,走到火盆前坐下,孟天楚跟了過去坐下。

二夫人說道:「要不怎麼說是我們苗家最大的秘密呢?十年前我們的一個下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就給外人說了,後來沒有多長時間那個下人就死了,其實還是一個在我們苗家做了很多年的一個老下人了。從那以後,我們苗家所有的下人都換了,只剩下管家。所以也沒有人知道那件事情了。」

孟天楚道:「那大夫人的那個孩子呢?」

二夫人說道:「死了,生下來就死了,我和大夫人幾乎同時懷孕,當時我們都很高興,本來是大夫人在管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老爺怕夫人累著,就讓我管家了,知道前幾天出事。」

孟天楚問:「怎麼會死的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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