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鞭策馬路中行半路殺出一炭頭

衣破補丁滿身走草鞋踏爛風兒漏

拳來棍掃數十合你打我迎交百手

北上殺敵忠義膽身擔使命解國憂

都看著當兵好!威風八面。誰知道,那是天天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今天還活蹦亂跳的,明天在戰場上,說不準就壯烈了。戰爭是最殘酷的,生命顯得,也是最脆弱的。

瑜佳同無雙兩人,策馬揚鞭來到家中。下人將馬牽到馬廄之中,填好草料。哥倆到了房間,梳洗停當,開始吃飯。吃過晚飯後,瑜佳把管家姜安叫過來,將自己要參軍的事,跟管家說了一遍。

既然少主人,主意已定,做下人的也不好阻止。隨後瑜佳又安排好,家中諸多事宜,便打發管家下去了。

管家姜安連夜安排廚房下人,蒸了幾鍋饅頭,烙了很多燒餅。什麼燒雞、烤鴨、小鹹菜什麼的備了很多,等少爺明天出行帶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蒙蒙亮,兩兄弟便收拾停當。把戰馬牽出院子,馬鞍幫上。管家在後面相送,遞過大包小包一堆。瑜佳和無雙接過包裹,瑜佳又囑咐管家幾句,要好生照顧雲兒、風兒。老人家應諾著,隨後兩兄弟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老管家立在門前,直看到二人沒影了,才擦著兩眼,哎聲嘆氣的,轉身回到院內,關上大門,進了屋內。

姜家莊,離華陰縣城,也就100來里路,不是很遠。但在那時,交通不便利,道路也不好走,沒有現代交通工具,還是挺遠的。他們倆坐騎都是寶馬了,速度也是很快。

因為沒什麼急事,所以二人也沒太著急,馬跑的不是很快。只見瑜佳是一身青衣,無雙是一身白衣,這一黑一白、一前一後,穿梭於官道之上,整個畫面,確實顯得很是美麗。

兩人不緊不慢的,正說說笑笑呢,不覺來到一處,兩旁都是小樹林的地方。這裡官道相對有些窄,兩邊山不是很高。突然,路面上只聽「砰、砰」兩聲,兩道絆馬索攔在路中間。

瑜佳的馬跑在前面,反應快,瑜佳一提韁繩,黑龍前腿抬起,一個縱越,過去了。後面的無雙,還沒反應過來,只聽「窟吃」一聲,棗黃馬兩前腿,讓絆馬索一拌,雙腿跪地,隨著奔跑慣性,噗通就趴在地上了。

無雙唰一下,就飛了出去,像只蛤蟆一樣,四腳朝地,趴在那裡,弄的是灰頭土臉。

瑜佳急忙勒住韁繩,調轉馬頭。馬踏、踏,往回走幾步。

第一次涉足江湖,瑜佳知道,這是攤事了。無雙呲牙咧嘴的,起來,拍打身上的灰塵,怒氣衝天罵道:「這誰呀?哎呦!疼死小爺了!有種出來,看小爺不弄死你?」

這時大紅馬,已經起來了,還懵著呢,心想:「怎麼回事這是?我這招誰惹誰了?怎麼跑著跑著就摔跟頭了?」無雙牽過韁繩,用手撫摸大黃的頭,做安撫壯。

就在無雙的話音剛落下,在二人前面,三四丈的地方,突然跳出一個人來,看此人:

身材不是很高,面色黝黑,有些偏廋,一身粗布衣裳,四處是窟窿,腳下一雙草鞋,露著腳指頭,手裡拿著一根,兩米多長的木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跟無雙年紀相仿,一身打扮如叫花子一樣,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

無雙盯著來人,上、下打量來人一番,上前用手指道:「黑炭頭,為什麼在官道上,設置絆馬索害人?」

黑炭頭嘿嘿笑道:「沒看出來,小爺是劫道的嗎?難道不像嗎?」黑炭頭上下、左右看看自己,摸摸腦袋思考著。

無雙哈哈,大笑道:「就你這樣的,還劫道?拿個燒火棍,還真當神器了?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讓你知道,裝大尾巴狼,的下場」說著一進身,上去一衝天炮,就奔黑炭頭面門而去。

這黑炭頭反應也的確快,頭一歪,躲過迎面一拳。隨後棍子掄開,不管腦袋還是屁股,對著無雙一頓招待。棍子輪的很快,雖沒什麼招式,但在一個「快」字。

無雙左挪右移,前跳、後退,不但沒有把黑炭頭,打的滿地找牙,自己還掛了彩。氣的是哇哇怪叫。奈何這棍法,雖然招式不怎麼樣,但出手太快,輪圓了,無數棍影。無雙無法近身,自然打不到這傢伙。

雙方對戰有一刻鐘。瑜佳在馬上,不住點頭,心想:「看此人的招數,應該沒有人教。出手這麼快,一看就是經常煉。奈何沒有套路,一碼亂打,確也很有殺傷力。無雙跟自己也煉了幾年了,照理說不應該吃虧。沒想到這半路殺出來的傢伙,還真是不簡單啊!」

想到此處,急忙喝道:「無雙,退下」

無雙聽到喊聲,收了招式,退出圈外。憤憤不平的,雙目瞪著黑炭頭,瞧那意思,用眼神就要殺死對方。

瑜佳盤腿跳下馬來,上前幾步,站到這人對面。再次打量著黑炭頭,見對方頭上已經見汗了,呼呼喘著粗氣。知道這小子,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便拱手行禮道:「看兄弟面善,並非打家劫舍之徒。定是有難處,不得已而為之。如有什麼難處,可以說出來,在下興許能幫上忙」

「我餓,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黑炭頭說道。瑜佳大概明白了什麼,二話沒說,從小世界拿出幾個饅頭,一隻燒雞,一個水囊遞給黑炭頭。

黑炭頭一看,有東西吃,樂了。隨手把棍子一丟,接過東西,也不管其他了,盤腿坐在官道中間,就開始吃上了。

瑜佳也沒有太講究,俯身坐在他身旁。無雙還在生氣呢,挨了幾棍子,疼啊,這傢伙下手也太狠了點吧。這時也蹭到瑜佳身邊坐下,看著黑炭頭的吃相,不時回幾句難聽的話。黑炭頭也不管他,大口吃著,不時喝口水。

瑜佳在他吃飯的時候,有一句沒一句的,東問問、西問問,也大概了解了這黑炭頭的情況。

原來啊,這黑炭頭,家住這座山東頭10里處,張家莊,名叫張傑。今年18歲,家裡有個老母親。父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服兵役走了,至今未回,估計也不在世了。

家裡有幾畝薄田,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收成也不好,糧食不夠吃,黑炭頭也正是長身體時候,又能吃。

沒辦法,糧食不夠吃,所以張傑就時常上山打獵,填補些口食,。老娘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又短衣少食的,沒多久就病倒了。

家窮也請不起大夫,小張傑也不懂醫術啊,就按鄉親們傳的老方,上山采一些草藥,本身沒讀過什麼書,有些草藥是認識的,有些是不認識的,胡亂里采些,又胡亂里熬了,給老太太喝了。常言道,是藥三分毒,方不對症,不但病沒好,反而加重了,就在三天前,老太太去世了。

張傑沒錢給老人買棺材,哭著把家裡的床蓆,扯下來裹著,把老母親扛在肩上,拎著鎬頭,來到一座山坡前,拋個坑,把老太太的屍體放進去,就這樣簡單的埋了。跪在母親墳頭,連哭帶累的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餓了,就醒了,知道家裡也沒有吃的,就提著個棍子,向山深處去了,想打個山雞、弄個野兔什麼的填飽肚子。誰成想啊,在山裡轉了兩天兩夜,毛都沒打著,只採幾個野果子吃,一大早就轉到了官道上。

也是沒法,想弄點吃的,看有路過的人啥的,從他們身上,勒索點東西什麼的。便在山上弄些樹皮、藤蔓搓成繩索,這樣弄兩條絆馬索,埋在路中間,碰見些有錢人,弄點錢換點吃的,想就這麼簡單。

在瑜佳兩人之前,張傑碰到兩撥人路過,結果也都是窮人,身上啥值錢的也沒有。張傑也是善良之人,不可能害人性命,於是就放了他們,正在這獨自鬱悶,肚子咕嚕嚕,鬧革命呢,便聽到有聲音,於是,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待張傑吃飽了,瑜佳從小世界裡,取出一個小袋子,袋子裡都是乾糧,又拿出一些錢來,遞給張傑。張傑接過東西有些茫然。

瑜佳說:「兄弟,我們就此別過,我兄弟二人也該趕路了,你以後也別干這些劫道的營生了,遇到厲害的主,難免會丟了性命」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張傑見瑜佳要走,忙也起身,攔住瑜佳道:「大哥哥你是好人,你要去哪?帶上我唄」

「帶上你?你可知我們要去哪?我們要去從軍,是要上戰場的。戰場你知道嗎?隨時沒命的」,沒等瑜佳說話,無雙沒好氣的懟了張傑幾句。

此時無雙,還在為被張傑打了幾棍子,心裡窩火呢。「我不怕死,大哥給我的東西,吃的幾天就吃沒了,錢也幾天就花沒了,都沒了,我還會挨餓,沒幾天也就餓死了,哥哥你帶上我吧,我也跟你去從軍,只要有吃的就行」張傑也沒跟無雙搭話,還是懇求瑜佳。

瑜佳一想,也是,便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也罷,看你一個人確實是個問題,那便隨我們一同去從軍吧,說不定你還會有一番造化」。還真是應了瑜佳的話,張傑後期在戰場上,殺敵勇猛,立下很多戰功。

就這樣半路收個張傑,剛才耽誤了一些時間,瑜佳叫張傑同自己同騎,三個人快馬加鞭,向縣城奔去。到了縣城也快中午了,張傑這一身打扮,活像個叫花子,也太不像話了。於是三人來到集市上,瑜佳給張傑買了一身現成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換成新的了。

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換了身新衣服一看,這小伙也是很精神的。張傑這個美啊!長這麼大,也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啊。以前都是娘親,親手縫製的粗布衣裳,哪有這買來的錦布衣服,穿著舒服啊。

瑜佳又帶著無雙和張傑二人,來到兵器鋪,兵器鋪掌柜,看這主又來了,樂的眼睛都眯成縫了,忙上前招呼。瑜佳問張傑:「喜歡什麼兵器?」張傑道:「我喜歡棍」瑜佳接著問:「多重的?」張傑懵懂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瑜佳很是無語說道:「你到兵器架上挑一個,試試」張傑忙應道:「好」

到得兵器架上,張傑試了幾個都不趁手,都太輕。

瑜佳只好根據張傑的說法,告訴兵器鋪的掌柜的,打一條58斤重、長兩米,鎬把粗細的棍子,握在手裡,剛剛好那種。掌柜的根據他的描述,跟兵器師傅合計著。

功夫不大,掌柜的回來答話說:「連夜打造,也得明天上午巳時能好」。瑜佳一合計,也只能這樣了,那就等吧。於是三人走出兵器鋪,準備找家旅店先住下。來到一家旅店,這旅店名叫「如家客棧」。

三人進到屋裡,小二急忙上前:「三位客官好,請問,是住店啊,還是吃飯?」

瑜佳答道:「給我們開三間,乾淨點的房間」小二樂呵呵答道:「好嘞!客官,我們這裡,普通的房間,10文一晚上,不知幾位住幾天?」

「就一天」說完,瑜佳從懷裡拿出30文錢,遞給小二。小二上前接過錢,把瑜佳領到櫃檯前:「客官,還需您登下記」。瑜佳登完記,掌柜的把房間鑰匙遞給三位。

有夥計,領著他們到各自房間。掌柜的人也不錯,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是挨著的。各自進了房間,休息一會,瑜佳起身。

既然住店了,也別啃乾糧了。出得房間,敲開二位房門,瑜佳說道:「走吧,到下面吃點東西去」一聽吃東西,張傑趕緊快步走出房間,問道:「大哥有啥好吃的啊?」

無雙沒好氣的懟了張傑一句:「想吃啥,到樓下點就是了」瑜佳笑笑,沒有答言,領著兩人到樓下,找了張桌子坐下來,點了幾個菜,三人開始吃飯。

這時正是飯口,吃飯的客人不少。席間聽到不少人在聊天,談論時局。有南來、北往的商賈,自然帶過來不少信息。

什麼北邊又開戰了,我們大魏國在燕山吃了敗仗,潼關也打呢。潼關總兵戰死了,南邊好像也打呢,宋國吃了敗仗好像……

這正是:

少年入世本不深,不為銀來不為金

側耳傾聽南北事,眉飛分辨東西音

詩書萬卷腹中藏,觀色察言心底清

國志胸中銘刻骨,泰然處事波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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