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重來(求月票)

李永生盯著二長老,眼神中大有深意。

二長老心裡微微一顫,卻是硬著頭皮點點頭,「李掌柜,幸不辱命。」

他這樣勇於出手,並不僅僅是因為不怕御林內衛,他是有小算盤的。

要知道,濱北雙毒也是不怕御林內衛的,他倆不是體制中人,只是擔心會給趙欣欣帶去麻煩,所以才強行壓制的。

二長老想的不同,他不怕自己做的事影響了九公主,她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呢?

正經是英王一家倒台的話,沒準李永生也會受到連累。

那樣一來,他甚至有可能提前結束這二十年的約定。

不要說化修,就算是普通人,誰願意做別人的僕人?

當然,小心思是有,但是他也沒做得過分,有人在酒家鬧事,他果斷出面制止了,而且還沒有殺人,並強調說這是喜慶的日子,我已經留手了。

他留手了嗎?當然是留手了,化修出手,就算面對的是以防禦著稱的御林內衛,斬殺三五人,也不是問題。

這麼看起來,他比第一次在我們酒家出手,就殺了一人的杜晶晶,要自制多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嗎?要知道御林內衛的防禦能力,真的是一等一的,他們主要負責保護官員,若是出現危險情況,必須要當肉盾擋上去的。

這樣的御林內衛,被二長老一下傷了那麼多,個個出血。

這種手段,顯然超過了維護秩序的必要範疇,真的能算自製嗎?

李永生看到林二出手,心裡就有了類似的感覺,待看到結果之後,發現真是如此,也真是有點無奈:他是不能就此指責林二的,人家的行為無可挑剔。

要不說,最難把握的就是人心,遇上那種心有怨念的,就算下了奴印,對方依舊會在能力許可的範圍內,搞一點小動作。

當然,這一次他無可奈何,並不代表自己會容忍某些算計,拿眼神警告一下很有必要。

省得這廝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發現那點小心思,下次沒準會做得更猖獗。

他正想這件事呢,就聽那少年再次發問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敢冒充絮鷺?」

男扮女裝的那廝冷冷看他一眼,「小傢伙,再說一遍,咱們都是在酒家避難的可憐人,你又不敢動手,問來問去的,有意思嗎?」

少年愣了半天,衝著李永生一拱手,「李掌柜,此人辱我親人,我不能忍,還請開恩一二,容我拿下這廝。」

「呵呵,」李永生笑了起來,然後搖一搖頭,淡淡地吐出六個字來,「規矩就是規矩。」

我們酒家是賣酒菜的,只負責客人在吃喝時候的安全,不負責斷案和處理恩怨。

如果說,規矩可以因為意外而打破的話,那麼距離隨意破壞規矩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少年聞言,忍不住長嘆一聲,失望之色溢於言表,不過很顯然,他不敢挑戰我們酒家的規矩。

倒是那富翁老叟出聲發話了,「你真想對付此人,我有個建議,四大捕手裡的向佐,最近就在朱雀城活動,你若是能放出去消息,此人絕對走不脫了。」

「向佐?」少年聞言愕然,「不是說四大捕手之間,關係不是很好嗎?」

「你這……」富翁老叟也吃了一驚,然後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虧你也是絮鷺的親友,竟然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人家都是刑捕部的,就算業務上可能有競爭,但是冒充同僚這種事,他怎麼可能不追究?」

「這倒也是,」少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然後他四下看一眼,沖一個小二招一招手,「閣下可否幫我傳出去這個消息?我願出十塊銀元相報。」

這小二正是剛才被人踹了一腳的,他猶豫一下,側頭看向李掌柜。

李永生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就那麼淡淡地看著他。

小二遲疑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搖搖頭,「抱歉了客官,雖然我也很看不慣那廝,但既然是我們酒家的客人,這種事我們是不會做的。」

李永生聞言,微微頷首,這個小二……倒是能大用一下。

少年眼中的不甘,越發地濃郁了。

就在此刻,不遠處的中年夫婦里,男人抬手沖他招一下,「少年人,可否過來一坐?我倒是有些事情,私下跟你商量。」

七個客人在酒樓里同處不止一天了,少年倒也知道這夫妻倆的身份,於是站起身走了過去。

李永生左右無事,就豎起耳朵聽這倆談話。

中年夫婦的意思很簡單,他們有隨從在旁邊住著,每天都會按時過來看望他倆,並且及時傳遞消息,他倆可以令隨從將酒家裡的事情散布出去,引來向佐。

但是,他倆也不可能就這麼白出手,朱雀城是非常講求實際的地方,指望人義務幫忙,那是不用想的。

這夫妻倆要求少年幫忙,引見一下向佐或者絮鷺――他們是受了某個案子的牽連,需要人出面幫助平反,若是四大捕手之一能過問,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少年遲疑一下,苦惱地表示,自己聯繫絮鷺也很不容易,不敢答應什麼,不過若是能將向佐引來,你們可以跟他商量不是?

那中年夫妻商量一下,也覺得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悻悻地同意了,至於說此舉可能得罪那男扮女裝的傢伙,已經根本不在他倆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未幾,中年官員的從人就來了,他們不是從前門進來的,而是從後院進來的――他們天天來酒家,經常還帶一些書籍和日用品什麼的,早就跟小二們混得熟了。

就在中年官員交待完事情,剛將來人打發走之際,酒家面前的街上,響起了迅疾的馬蹄聲,密密麻麻,聽起來不下幾十騎。

緊接著,就有人高聲叫著,「就是這裡,看緊了,敢出樓者殺無赦!」

剎那間,響應的聲音此起彼伏,聽起來竟然有上百人。

未幾,又聽到有人大喊,「兀那酒家掌柜,速速出來跪迎貴客!」

「跪迎?」李永生眉毛一揚,氣得頓時笑了,「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

「大膽!」那幾個堵在門口的御林內衛,齊齊破口大罵,「是天家的使者到了,竟敢辱及天使……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若不是忌憚酒樓里有個視御林內衛如無物的化修,他們早就衝進來了。

不過聽到「天使」兩字,二長老雖然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是他的目光,已經變得凝重了許多――御林內衛只是走狗,天使卻是天家的代言人。

李永生卻是夷然不懼,他冷笑一聲,大聲回答,「想我去歲面見今上的時候,也未曾跪迎,天使竟然比天家還有架子,倒也是咄咄怪事。」

「你見過天家?」幾名御林內衛頓時就是一愣,須知那可是天家啊,就連御林內衛中人,也有人未曾見過天家。

而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之所以能見過天家,不過是適逢某些集體場合,又或者是自家跟著的官員見了天家,他們只負責安保職責。

「去歲見過天家的人多了,」有人冷哼一聲,然後就分開御林內衛走了進來。

來人面白無須,二十餘歲,聲音尖細,不過是高階制修,卻是左顧右盼不可一世,他冷笑著發話,「敢打傷御林內衛,好大的狗膽,現在自縛雙手跪地,不要等我請出天使儀仗來!」

李永生臉一沉,他之所以說去年見過今上,就是想表明,哥們兒我不但有來頭,而且跟今上聯繫緊密――他要說十年前見過今上,那還有什麼意思?

哪曾想,面前這位腦瓜倒是夠用,意識到去年是大典之年,天家起碼見過幾十萬人。

事實上,對於內廷中人來說,見過天家真不算什麼硬指標――誰沒見過天家?

很多天天都能見到天家的主兒,一旦失勢了,照樣不是被人踩在腳下蹂躪?

李永生見此人張揚,微微一眯眼睛,面無表情地發問,「不知道你伺候的是哪一監的天使?」

天使不一定是太監,很多領了皇命的欽差,都可以號稱是天使,但是眼前這廝既然是個太監,那他身後之人,肯定也是個太監。

沒什麼正式官員,敢用太監給自己打前站。

至於說眼前這位為什麼不是天使,這還用問嗎?

一個制修也能當天使的話,中土國就徹底沒救了。

「憑你也配問我?」年輕太監冷笑一聲,「給你三息時間,否則剷平這家酒家,在場之人殺無赦!」

「呵呵,」李永生冷笑一聲,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請便!」

他心裡很明白,林二估計是指望不上了,濱北雙毒也夠嗆,他一個人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不過你丫真敢砸了酒家的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年輕人臉一沉,就待出聲發話,不成想,後面又跑進一人來,不是別人,正是朱雀城捕房的嚴捕長。

嚴捕長看一眼李永生,也顧不得使眼色,匆匆走到年輕人身邊低語,「這位公公,須得給玄女宮和英王府留幾分顏面。」

天使是天家的代表不假,但英王是天家的叔父,人家反跡未露,你卻砸了英王女兒的產業――你真以為自己能代表了天家?

更別說趙欣欣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玄女宮內有牒牌的道童。

(更新到,召喚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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