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爆發(求月票)

英王的車隊走得很慢,偵騎也放得很遠,四百多里路,走了將近四天。

路上並沒有宮中的小黃門追上來,說明天家沒有阻攔英王回封地的意思――起碼沒有很急迫地阻止。

回到封地的第二天,今上的諭旨到了,說值此多事之秋,叔父能在京城多待一陣的話,有利於趙家的社稷,哪曾想,您就這麼離開了,是侄兒我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英王接旨之後,重重地嘆一口氣,「不成想,天家對我寄予如此厚望,我只是想著,封地去年的產出不高,要多勸農桑,早知是這樣,我就留在順天了……現今也只能徒呼奈何。」

小黃門愣頭愣腦地說一句,「那您現在回去,也不遲啊。」

跟這種智商欠費的主兒,英王也懶得多說,只是哼一聲,「本來也不遠,區區四百里,天家有命,我可以日夜兼程趕到。」

既然回了封地,想要他再出去,那可就難了。

小黃門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可是英王這麼說了,他也只有傳話的份兒。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可是比在玄天觀強多了,在英王自家的地盤裡,要啥沒有?

總算是英王還記著,不能跟道宮走得太近,所以李永生、杜晶晶、張木子和邵真人一行人,都被安排到了別院,每天好吃好喝不說,也能四處遊玩。

當然,比奢華的話,英王府比不上襄王府。

除開這些,英王給了每人一筆厚厚的賞賜,像摩天嶺的小師妹管綠蘿,都得了兩百兩黃金,這是額外的收入。

遊玩了兩天多,還不到三天,這天下午,京城飛騎來報:天家遇刺!

真的是飛騎,四百多里地,跑了不到四個時辰,累趴下兩匹馬。

大名府其實跟順天府有傳訊聯繫的,但是關鍵時刻,這種東西不如飛騎傳信可靠,飛騎能帶信物來,傳訊只能傳個影音,不夠權威。

天家如何遇刺,來人沒說,只說視察軍情司的時候,軍馬受驚,現場一片混亂。

但是英王應該做些什麼,來人說得一清二楚:謹守封地,攔截一切可疑之人,封地之外的事情,一概不要過問。

其時,英王正在陪著邵真人、杜三潮和張木子打馬吊,接旨之後,忍不住長嘆一聲,「死守封地……天家對我的猜忌,這得有多深啊!」

眾人嘿然無語,好半天之後,五長老才出聲相勸,「沒準馬上有新的旨意了。」

新的旨意很快就到了,連一個時辰都沒有,第二批信使就來了,旨意簡單而粗暴:跟兌帥有關的人,全部扣下收監。

緊接著,第三批信使也到了:遇到荊王一系的皇族,統統扣下!回頭交給宗正院來人。

三道旨意下來,不用說大家也知道了,是荊王犯事了,十有八九是勾結兌帥。

荊王也是先皇的兄弟,性情寬厚,幼年馬失前蹄,眇一目,在皇族中威望不低,善經營,原本是封在了并州郡,後來因為襄王在三湘折騰得太厲害,改封荊王。

荊襄原本都是在三湘,荊王封到三湘之後,襄王被遷到海岱郡,封號卻沒有變化。

太皇太妃對荊王感覺也不錯,一來是荊王寬厚的名聲,二來就是荊王去了三湘,襄王才能來到海岱――海岱離京城就近得多了,很方便襄王探母。

英王愣了好一陣,才長嘆一聲,「國事緊急,但是荊王犯了什麼錯,我卻不知曉……同為趙家子孫,如之奈何?」

張木子冷哼一聲,「殿下的這個皇侄,行事很是有點莫名其妙,該抓的人不抓,不該抓的人亂抓……我看還是等一等的好。」

英王沉吟一下,重重地點一下頭,「也對,做人當有始有終,既然我贏錢了……先把這一圈馬吊打完才對,否則豈不是有始無終?」

杜三潮呲牙一笑,「說好的十六圈,這才是三圈起,怎麼也該先打完四圈才對!」

經過前一段時間的事情,不止是英王,就連張木子和杜三潮等人,都對天家生出了濃濃的不滿,寧可先打麻將,也不願意去捉拿什麼兌帥和荊王的黨羽。

倒是世子下令了,王府加強戒備――刺客能行刺天家,當然也可以再次行刺英王。

打完四圈馬吊,四個人交換一下眼神,張木子發話,「再來四圈?」

「是啊,說好的十六圈呢,」杜三潮點點頭,「現在我正輸著,不許散攤子。」

打到十二圈的時候,大名府軍役房來人了,御林軍也派了一個統領來,手持調兵虎符,要跟英王借兵。

英王府有一衛精兵,那是律法許可的私兵,用來護衛親王和王府的,御林軍統領此來,說是要借兵,其實要借的是英王身邊的侍衛、客卿和供奉。

現在御林軍不缺軍士,缺的是獨當一面的高手,萬一攔住什麼重要人物,沒有高手的話,很容易被對方逃脫。

英王安安穩穩地打馬吊,根本都不見御林軍統領,「就說我宿疾發作,不能見客。」

剛才還能見小黃門,現在就不能見御林軍,這態度也真是沒話說了。

尤為過分的是,這次連世子都沒有出面,是王府的外院管家,出面接待的對方,聽到對方的要求,管家直接表示,「這個……實在抱歉,我真做不了主。」

御林軍統領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卻偏偏沒法發作,只能強壓怒火發問,「英王有恙,敢問世子何在?」

「世子去安排防守了,」管家待理不理地回答,「封地這麼大,世子要操的心很多。」

「世子去了哪裡?」御林軍統領快要抓狂了。

「你這話問得奇怪,」管家很不屑地看著他,「世子去了哪裡,還需要向我彙報?」

御林軍統領掣出了虎符,咬牙切齒地發問,「這是天家和離帥共同簽發的調兵虎符,你打算抗拒天威不成?」

「你說的這些我不懂,」管家搖搖頭,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只知道,此前有人來通知,著王爺守好封地,都是天家的旨意,我們該聽哪一道呢?」

御林軍統領頓時語塞,良久才苦笑著一拱手,「老人家,什麼能假,虎符假不了,我們現在急需英王府提供一些高手,天家若是責怪下來,你儘管往御林軍身上推好了。」

「還是那句話,這事兒我做不了主,」管家搖搖頭,老神在在地回答,「再說了,你們需要高手,王府也需要高手啊……殿下才剛剛遇刺,哪裡少得了人護衛?」

御林軍統領磨了半天,見對方打定主意不鬆口,只得悻悻離開。

早有小廝將管家的話,飛報給英王了。

打馬吊的四個人聞言,無一不幸災樂禍,「好,解氣,你昔日拖延搪塞的時候,就該想到,早晚也會被人拖延搪塞。」

沒錯,英王府現在用的就是拖字訣,你御林軍再著急,也給我慢慢地等著――天家拖了我一個多月,可曾想到也有這麼一天?

反正英王也不是不奉旨,只是有各種的不得已,消極應對就是了。

李永生關心的是別的,「今上遇刺,要緊不要緊?」

「能跟離帥一起簽發虎符,應該不要緊吧?」杜三潮若有所思地發話。

就在這時,又有人來報,報的是順天府的眼線傳來的消息,「太醫院的太醫,被抽空了,據說死傷了不少人,陰九天都急匆匆地入宮了。」

反正這種時候,真的是各種消息亂飛。

直到戌正時分,也就是夜裡十點了,才有人傳來了最新消息:當時在軍情司,發動的是三名化修加兩名司修,今上的四名護衛三死一傷,李清明都受傷了,不過是輕傷。

今上應該是也中招了,而且是含有詛咒的攻擊,傷勢如何不得而知。

第二天一大早,更新的消息傳來,兌帥已經被拿下,城郊的帥府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死傷枕藉,今上親臨現場指揮戰鬥。

「看來今上的傷勢不輕啊,」李永生輕嘆一聲。

張木子十分地不解,「他能親臨現場指揮,怎麼會傷勢嚴重?」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不等李永生髮話,英王就給出了答案,「身為已經親政的天家,遇刺之後,若是真的安然無恙,他極有可能裝作重傷,吸引出一些別有用心者……只有真的重傷了,他才會親自出現,而且臨近戰場,以穩定人心。」

「這話也未必正確吧?」張木子出聲置疑,「早聽說主少國疑,天家遇刺若是無事,不及早發出聲音,難免會被有心人所乘!」

「他是已經親政的天家,」英王無可奈何地看她一眼,「親政了,就是法理上的國主,若不是有大錯誤,誰動搖得了他?不信你問李永生。」

李永生聞言點點頭,「天家一直在找藉口穩固基業,若真的沒有受傷,想必不會錯過這次裝傷的機會……對他來說,這是天賜良機啊。」

「這還……真的複雜,」張木子苦笑一聲,「怎麼我的判斷,就跟你截然相反呢?看來這紅塵歷練,還真的很有必要。」

而邵真人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李永生,「如果天家真的受創不輕,那麼以你之見……這次危機,韋家會不會留在京里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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