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多修者剛剛放棄圍觀李永生,來到小院外戒備的時候,邵真人長身而起。

他通過神念,已經知道杜晶晶和張木子的狀態了,於是嘆口氣搖搖頭――襲擊者這次的手筆,還真是大啊。

他往嘴裡丟了兩顆丸藥,快步地繞行向西方。

就在他路過北方張木子的時候,英王出現在前方,笑嘻嘻地發話,「邵准證,真是辛苦了,快歇一歇吧。」

「我不累,」邵真人搖搖頭,又抬手一拱,很乾脆地回答,「此次我也付出極多,英王殿下,算是償還了您的招待了。」

他將破境之緣結在了趙欣欣身上,這樣程度的出手,應該算不上准證還的人情,可是償還英王府近些日子的招待,也綽綽有餘了。

「客氣個什麼?」英王笑著回答,擋在他前方,「你前些日子剛剛晉階,就如此出力,趕緊穩固一下境界吧,要不然我罪過就大了。」

邵真人雖然有些乖戾,卻也反應過來,對方為何一定要攔著自己,於是微微一笑,「我有事情要跟李小友說,你放心,我可是欠了九公主人情的,不可能對他怎麼樣。」

「我這……我不是這個意思,」英王訕訕地一笑,讓開了身子,「邵准證你想多了。」

邵真人也不跟他虛與委蛇,逕自快步向前,嘴裡大聲發話,「小李,我感應到外面的陣勢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一探……我去,你還在打坐?」

他通過神念感知到,杜晶晶和張木子受創,也知道李永生沒事,雖然他也好奇,這傢伙的陣法為何這麼變態,但是他一時還顧不上計較這個――其實他對陣法就不是很擅長。

直到目睹了對方,他才驚訝地發現,小李竟然還在打坐。

趙欣欣卻是迎了上來,輕聲發話,「邵准證,他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受不得打攪。」

「虛弱?」邵真人仔細看兩眼,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什麼虛弱啊,他是在破境,要見真了……這是什麼樣的怪胎!」

「破境?」趙欣欣眨巴一下眼睛,眼中有迷茫失色,沒反應過來這個詞有多麼令人崩潰。

「見真?」英王駭然地叫了起來,「我去,他他他他他他……他要見真了?」

親王殿下足足說了十幾個「他」字,可見有多麼震驚了。

就在這時,傳來幾聲「簌簌」的輕響,大家順著聲音一看,發現六塊靈石化作了一團白色的粉末。

李永生身上亮起了一圈淡淡的白芒,久久沒有散去,他卻是已經站起身來,笑著一拱手,「有勞諸位護法了。」

「這這這這這這……這就見真了?」英王又連著喊出十幾個「這」字來。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你好像成就高階制修,也就是在進京的途中,眼下居然就晉階司修了?

置疑是正常的,但是李永生身上那一圈經久不散的白芒,正是見真時大名鼎鼎的異象――知見帳!

所謂見真,就是得以窺見大道,多少見聞到一些大道真諦了,這就是司修的境界。

司修晉階化修,謂之為悟真,那就是多少領悟到一些真諦了。

化修晉階真修,謂之為證真,那就是具備以己身驗證一些大道真諦的實力了。

眼下李永生連知見帳都有了,那就是鐵鐵的司修了,做不得假的。

「我去!」張木子在遠處聽到這麼一聲,又噴了一口血,卻是強行站起了身子,大聲喊了起來,「李永生,你司修了?」

「呵呵,」李永生高聲笑了起來,「張道友,你且安心療傷,咱們回頭再說。」

「老娘沒法安心!」杜晶晶也吐了一口血,站起來大聲喊,「握草,我們累成狗了,還受傷了,你小子竟然晉階了……咱還能不能愉快地做道友了?」

「我也是一不小心嘛,」李永生低聲嘀咕一句,然後一抬腳,踩碎了兩塊玉符。

「你!」親王府兩名化修怒視著他,兩人原本打算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拾取玉符的。

李永生看他倆一眼,一抬腳,又踩碎了兩塊玉符,淡淡地發話,「有些東西不是你們該得到的,知道得多了,並不一定是好事。」

「確實如此,」邵真人抬手打出兩道細小白光,將最後兩塊玉符也擊得粉碎,輕描淡寫地發話,「沒事的話,你們可以離開了。」

兩名化修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圖謀他人的東西,本來就是不對的,現在有高階化修幫李永生出頭,他們心裡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了。

李永生笑了起來,他覺得邵真人這人,真的有點意思,「我還以為你也想知道這陣法。」

「青龍廟的東西,我還學不完呢,」邵真人傲然回答,「真要吃透師尊留下的東西,飛升都不是夢想,我犯得著覬覦別人家的東西?」

「自力更生?」李永生笑一笑,「這最好了,我就佩服邵准證白手起家的豪情。」

「我懶得跟你小子費口舌!」邵真人狠狠地瞪他一眼,心說這小子吃軟不吃硬,我有需求的話,當然會使用合適的手段。

像親王府那些修者,貿貿然來撿便宜,根本不可能如願,人家見真之後,都顧不得慶賀,先來兩腳把玉符踩碎――這種人,你跟他斗心機?

還是用誠意比較好。

事實上,他更在意的是別的,「你既然晉階了,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對方氣機所在?」

「去,為何不去?」不等李永生髮話,英王先出聲了,他簡直恨死了暗中的算計者。

此前他也經歷過刺殺,當時就已經又驚又氣出離憤怒了。

但是直到這一次,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天底下,真的有比自己遇刺還要糟糕的事情,那就是……自家老小被人一鍋端啊。

英王一直以來,都活得相當自我,他雖然素有賢名,但是對帝王而言,這是很常見的。

直到他封地的整個王府,全部暴露在厭勝之術之下,妻妾子孫無差別地受到了全面的威脅,他才反應過來,這世上有些東西,比自身的性命還要重要。

所以他一定要抓住這次行兇之人,將其碎屍萬段。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出聲勸阻,那也是一名中階化修,「殿下,眼下當務之急,是加強王府的防禦,尋找真兇固然重要,但是無法全力以赴。」

這話當然沒錯,誰也不能保證,厭勝之術就是對方的全部攻擊手段。

英王沉吟一下,微微頷首,「我調集五六名真人隨行即可。」

「無此必要,」邵真人擺一擺手,傲然回答,「殿下想了解情況,派一兩名親信跟隨即可,誰想埋伏我,也得有那份實力才行。」

這是屬於准證的驕傲,邵真人雖然依舊境界不穩,但是道宮中人做事,極少瞻前顧後,大多時候都是順應本心。

李永生聞言,也豪氣大發,「好,我跟邵真人同去,無非就是晚些吃飯罷了。」

小師妹管綠蘿打個大大的哈欠,「主要是瞌睡啊。」

她囿於修為不足,主持了青龍位還不到一天時間,不過其他時間裡,她要為師尊護法,也沒時間休息,現在上下眼皮已經有點打架了。

「咦,青龍和白虎既然都去了,又怎麼少得了我北方真武?」張木子也不養傷了,電射而至,緊接著,杜晶晶也跟了過來。

果然是草莽氣息啊,英王見狀,心裡居然生出幾分艷羨來,身為皇家親王,他是不可能如此隨心所欲的――皇族固然令人羨慕,但也失去了很多人生樂趣。

他安排了兩名化修和八名司修隨行,不過見到九女也想跟著去,他有些不情願。

然而趙欣欣很明確地表示,杜晶晶是我同門,李永生是我的屬下,我不可能待在王府里等消息。

你跟上去,才是累贅呢!英王暗暗吐槽,但是他很清楚,這個女兒已經不算王府中人了,他只有建議權,而無法強行限制對方。

而且玄女宮的杜晶晶,是帶傷出去,身為同門,小九也沒有坐視的道理。

更別說,英王也猜得到,自己女兒的心思,怕是放在那個「屬下」身上更多一些。

一行人騎了快馬,直接闖出莊子,邵真人笑著發問,「三才殺陣,先去哪裡?」

「天字氣息吧,」李永生也長笑一聲,老邵你感應出來了三才陣,當我感應不出來?

「一起?」邵真人輕拍一下胯下的馬頭,笑著發問,他還是有點不服氣。

「走!」李永生一抬手,輕輕抽了一鞭,身下的駿馬電射一般躥了出去。

看著兩匹馬齊頭並進,絕塵而去,杜晶晶和張木子齊齊冷哼一聲,拍馬追了上去。

「不就是感知能力強一點嗎,」杜執事很不服氣地念叨著。

當然,她的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心裡的佩服,也是實打實的。

她自己就是陣法的驅動者,最明白其中的難度了,在受到最強大的一擊時,她隱約能感受到攻擊陣勢的氣機變化,但是她連三才陣都不是特別能確定,就更別說找出陣基所在了。

邵真人能找到,這很正常,青龍廟和白虎廟本身就以戰力超強著稱,別的陣勢可能不熟,三才殺陣一定是熟悉的,更別說……那是准證啊。

但是李永生才是區區的高階制修,憑什麼也能感受到陣基所在?憑什麼?

(更新到,召喚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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