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回了七幻城之後,其實沒有休息的地方。

理論上,他在研修生宿舍里,有一張床鋪,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連那個房間都沒進去過,至於說同舍還有什麼人,更是不知情了。

此刻他也能回去,但是他並不確定,自己的床上,是不是堆滿了雜物,甚至睡了其他(女?)人,倒不如不去了――反正從來沒去過。

博本院他還有幾間門面房,曾經的中土國第一家廣播電台,就開設在那裡,後來被投石機砸了,又修好了。

但是那門面房,本來就是副院長宋嘉遠給他的福利,本修院收走了沒有,真的不好說,就算沒有收走,目前應該也是小鮮肉在操作經營。

肖仙侯是他窘迫時交的好友,還曾經為他仗義出頭,尤其是小鮮肉的家庭,也有點難言之隱,他肯定不會去關注門面房的經營情況。

確切地來說,他不可能去門面房那裡住。

那麼該住到哪裡呢?

博本院周邊,是有客棧的,尤其是這一年,又有一家比較上檔次的客棧開業了,這種行業,永遠不會少了新來的競爭者。

李永生在一路上已經了解得明白了,跟著車隊走到博本院門口的時候,直接停了下來,「好了,我就住這裡了,今天晚了,大家也累了,我就不進修院了。」

谷總諭不能答應,直接喊了出來,「你這麼說就見外了,修院裡能少了你住的地方?實在不行,你住我家,我一家人住到我妹妹那裡。」

他的妹妹在博本院外面開了一個藥房,順便賣點兵器什麼的,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意思,關鍵是,谷總諭在博本院,住的是獨立小院――武修總教諭呢。

「這個不合適啊,」李永生笑著搖搖頭,又瞥一眼身邊的兩人,「這客棧里也有獨立小院,我就住這裡吧。」

正爭執間,客棧里衝出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秦天祝,他笑著跟李永生打個招呼,「永生才來啊?房間我給你訂好了。」

李永生很無語地看著他,「老秦,我是要住獨院的。」

「就是獨院,」秦連成笑著點點頭,出言調笑他,「堂堂司修了,怎麼能委屈你住客房?」

「你這傢伙,」李永生無奈地搖搖頭,「竟然這麼跟本司修說話……咦,你也中階制修了?」

汽車人也是去年升的研修生,一年時間,居然也晉階了。

「只許你勇猛精進,我們只能原地踏步?」秦天祝得意洋洋地反問他一句,然後沖谷隨風點點頭,「谷總諭,永生就交給我了,您忙去吧。」

谷隨風翻一翻眼皮,「仔細招呼好了,要不然小心我讓你掛科!」

秦天祝也真是有心之人,李永生住進小院才知道,原來這客棧是剛開的,乾淨整潔,入住的人很多,而小院更是非常搶手,秦天祝早早就訂了下來。

小院不大,正房三間,左右各是兩間廂房,院門口還有廚房,足以供一個七八口之家以及幾名僕人居住,甚至能自己做飯。

這種檔次,擱到地球上也是五星級酒店豪華商務套的級別了,考慮到私密性的話,甚至可以媲美總統套房。

張木子和杜晶晶實在不見外,根本都不跟秦天祝打招呼,直接霸占了兩間正房,李永生和秦天祝也只能相視一眼,無奈地笑一笑。

博靈郡也正值梅雨時分,李永生剛安頓下來,外面就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沒過多久,又有兩人找上門來,卻是胡漣望和肖仙侯。

原來三人早就商量好了,要跟李永生在這裡好好聚一聚,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永生這傢伙一飛沖天,在修院裡已經很少能見到人了,既然難得回來一次,還不好好地喝兩盅?

談笑中,李永生才知道,原來秦天祝也是剛晉階的中階制修,據說是秦家傾斜了資源,打算好好地扶持一下。

他不知道的是,秦天祝受到家族的重視,跟他還有很大關係,秦天祝的大伯可是在十方叢林的,知道李永生不但跟瘸真君有關,更知道他這兩年混得風生水起。

別的不說,北極宮的張木子,一直跟在他身邊,而他又交好了同為十方叢林的巴蜀煙霞觀,現在在朱雀城,也是一號人物。

這樣的人,能跟秦天祝有交集,不但是他的造化,也是秦家的造化,這層關係必須維繫下去。

想維繫關係,秦天祝的修為就必須得跟上去,人都是活在現實里的,雙方的修為和地位差距太大的話,就算想珍惜昔日的友情,也不得不正視差距。

修為和圈子差得太多,坐在一起,甚至連共同話題都沒有――一直談昔日的同窗之情嗎?

所以秦天祝就得到了一些家族資源,他本身也是相當傑出的,於是晉階了中階制修,一年晉一階,這個速度也很令人震驚了。

當然,不能跟李永生相比,正常人就不跟變態比。

秦天祝此次租住小院,走的也是族裡的公帳,他現在是有收入的研修生,不過那點錢還不夠他自己折騰的,租這樣的總統套,壓力是很大的。

他的現狀如此,而胡漣望和肖仙侯也是心神不定,他們是擔心即將到來的結業測試。

本修生能三年結業的並不多,外捨生升內捨生和內捨生升上捨生,不會卡住太多的人,但是上捨生一年期滿,就要晉階制修,這卡住了大部分人。

更多的本修生,是四年完成結業的,就連五年完成結業的本修生,也比三年結業的要多――沒有六年完成結業的,五年就是極限了。

胡漣望和肖仙侯都是三年的修生,按說今年壓力不用太大,但是能進本修院的,有幾個是甘於平庸的?他們也想今年就結業。

當然,願望是美好的,但是操作難度真的很大,兩人的課業並不占優,胡漣望還好,勉強算得上是中游,而肖仙侯則是下游裡面的中游。

單論武修修為的話,肖仙侯略微強一點,這是他天生底子好,論勤奮他還不如胡漣望。

兩人來了不久,就到了飯點,秦天祝早點好了酒菜,著人送過來。

大概是受到李永生影響,張木子現在也有點喜歡賞雨了,她在正房的屋檐下,就坐在台階上,拿出了自己的酒,又跟送菜的小二點了兩個菜,並不上桌去吃。

擱給一般人這麼吃飯,叫寒酸,但是道宮中人如此做,那叫洒脫!

她不想跟那些紅塵俗世中的小男孩坐在一起吃飯,就這麼簡單。

杜晶晶也湊了過來,學她一般坐在台階上,點了兩個菜,然後挑釁地吐出兩個字,「喝點?」

屋外兩人喝得正酣的時候,胡漣望開始在屋裡的酒桌上抱怨,說今年的課業測試十分艱難,都已經超過往年四年級生的難度了,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剛剛補測過最後一門。

一般來說,三年級生的測試,要比四年級生略略簡單一點,這也是鼓勵優秀修生提前結業的意思,然而這只是本修院默認的,並不是規則。

秦天祝聽得就笑,「可以去氣運室沖階,你就知足吧,誰規定新生科目就該易於老生的?」

這是學霸的自信,汽車人從來不覺得,那點難度算差距。

「我的心思全放在補測上了,」胡漣望頹然地表示,「對於沖階……真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李永生側頭看一眼肖仙侯,「你今年能沖階不?」

「能沖,」小鮮肉點點頭,然後乾笑一聲,「是那誰主動幫我的,我不好再提別人……」

合著他過測試的時候,肖田遵找人打了招呼,積累下來的兩門補測順利過關,他是堂堂的副教化長,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這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旁人羨慕不來,當然,若是肖仙侯實在差勁的話――比如說差到楊國箏那個程度,恐怕是肖教化長也無能為力了。

反正這世上從來不存在絕對的公平,不過肖仙侯對於自己幫不上胡老大,也是有點內疚。

值得高興的是,他跟他父親的關係,是有所緩和了,起碼「那個人」改成了「那誰」。

如此一來,他在課業上花的精力少了,沖階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很多。

秦天祝斜睥他一眼,「沖制修有幾成把握?」

「四成……不到吧,」肖仙侯一攤雙手,「我倆又沒有你倆變態,明年結業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找個小氣運室,先沖一下,」秦天祝淡淡地發話,「成功率會高一點。」

去年他就是這麼乾的,指望賺教化房的懸賞,不成想遭遇李永生這個變態,輸得令他絕望,甚至都後悔不該花那筆錢。

不過因為積累得厚了,今年他輕鬆晉階中階制修,倒也是福禍相依。

「小氣運室……」肖仙侯翻一下白眼,「那得花多少錢?」

「便宜一點的……估計也就五六百,」秦天祝很隨意地回答,他去年找的氣運室很不錯,就算對方看在秦家的面子上,打了一個折扣,也花了八百多塊銀元。

對著兩個窮人,他就不炫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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