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隕之光尚未出現,就傳來一聲大喝,「注意戒備!」

出聲的是丁青瑤,她讓玄女宮的人收回注意力,「不是仙隕之光,而是仙隕之火。」

朱爾寰倒不是很好奇這仙隕之火,就在眾人四下亂看的時候,他輕聲發話了,「握草,好狠……要不要把咱們的人,都接過來?」

他已經熟悉了手上的這個陣盤,而且傳送真君,不過是耗去了他一半的靈氣。

那麼,將其他陷在新月國的中土修者,也傳送過來就好了,能傳送多少算多少。

李永生沉吟一下,方始發話,「等一下,看一看再說,手裡有糧,心中不慌。」

其實這並不僅僅是手裡有糧的問題,而是他實在不能將這些修者大批地傳送回來,否則的話,靈氣夠不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不能坐實沙王進攻中土的罪名。

沙王一個人衝進中土國,這叫武力入侵,鐵鐵的,就算別人沒看清楚,他是如何越境的,但是……那可以是真君的手段。

若是其他中土修者,也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瞬移到中土境內,那沙王是不是故意入侵,就不太好判斷了――這會顯出中土國有些古怪的手段。

雙方就此事一旦扯起皮來,中土國在道義上就未必能占據制高點了,甚至還可能成為輸家。

要知道,對面還有幾個布瑞藤的血修!

李永生無意對那幾個血修做什麼,他更加希望,血修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傳出去。

布瑞藤的血修們,現在也驚呆了,「****這沙王傻了嗎?為什麼會衝過國境線?」

沙王若是還能說話,肯定要狠狠地啐他們一口:尼瑪,你以為我想啊?

不管怎麼說,幾個血修都是初階和中階真人的水準,根本發現不了,其實沙王是被中土修者強行傳送過去的。

作為這場戰鬥的見證者,他們只知道,沙王的所作所為,貌似……不太符合國際慣例。

至於這種情況是怎麼造成的,他們有諸多的猜測,但是事實就在眼前擺著,猜測不頂用啊。

就算他們想歪曲,那也是不可能的,留影石又不是只有他們有。

中土國那邊,起碼有幾十個人,在拿著留影石記錄。

不光是布瑞藤的血修們心涼,新月國的修者們,心裡也是拔涼拔涼的:沙王難道……就這麼隕落了?

大家甚至都沒有殺敵的動力了,沒了真君,還怎麼跟對方斗啊?

也有人出手更狠了,嘴裡還高聲大喊,「沙王有真神庇護,定然無恙,這不是沒有仙隕之火嗎?大家加把勁,殺光這些中土豬玀……」

就在此刻,空中傳來一聲獰笑,「中土國的小崽子們,想跑嗎?」

話音未落,一柄碩大的拂塵自空而降,狠狠地掃向一處虛空。

公孫未明手持定靖拂塵,這是公孫家的鎮族之寶,他近期一直拿著,但是……他一直不捨得用,真的捨不得啊。

哪怕是在圍攻慕容神起的時候,看到慕容真君化血遁逃,他也沒有捨得用。

以定靖拂塵的威力,定住慕容真君那麼一瞬,還是很有可能的。

只要有那一瞬間,慕容神起就可能根本逃不脫,直接隕落在中土國。

當然,這也僅僅是一種假設,但是對公孫未明來說,這拂塵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可以傳承的寶物,它是有使用次數的,用一次少一次。

公孫家不缺鎮族之寶,但是鎮族之寶這東西,就沒哪個家族會嫌多,別說公孫家現在沒有真君,就算有真君,也未必捨得使用。

――好吧,主要還是沒有真君,若是有的話,公孫家的手腳,也會大一點。

不過相實真君的那一記辟邪神雷,著實地刺激了公孫未明一下。

辟邪神雷更是一次性用品,單論名頭,還遠在定靖拂塵之上。

定靖拂塵雖然也能當作兵器,發起攻擊,但是最大的作用,還是定住對手。

而辟邪神雷的作用,是重創甚至誅殺對手,這兩者哪個更寶貴,還用得著說嗎?

而且明眼人都看出來了,辟邪神雷只是攻擊沙王的一種強力手段,並不代表它一定能殺死沙王――也就是說,丁相實打出神雷的時候,並沒有信心,一定能留下邪教的真君。

公孫未明馬上就被刺激到了,你丁家敢賭,莫非我公孫家就不敢賭?

所以他傳音告訴三長老和太上長老:再出現真君的話,我要用定靖拂塵了。

拂塵在他手上,他有臨機決斷權,但是這個選擇,必須要告訴公孫當行和公孫不器,好爭取實現利益最大化。

太上長老表示:沒問題,這種場合使用定靖拂塵,起碼能將公孫家的名頭打出去,鎮族之寶什麼的,固然很重要,但是我公孫家能長盛不衰,靠的是骨子裡不服輸的精氣神兒。

寶物再好,也不過是死物,家族能傳承下去,最重要的是精神和信念。

――好吧,這麼說也有點矯情,實在是現在這個場面,真的太大了,參與的勢力如此之多,還是在跟異族戰鬥,太上長老認為,公孫家有必要出那麼一波風頭。

此種情況下使出定靖拂塵,哪怕沒有重創了真君,公孫家也不算虧――我家底牌眾多,之所以在國內低調,是不欲同族相殘。

這不是?一打國戰,我公孫家的好東西就亮出來了――咱真的是沒興趣欺負自己人。

公孫不器反應更直接,傳音告訴公孫未明:看我眼色行事。

三長老不愧是證真證到一半被偷襲的牛人,聲音一響起,他直接看向虛空中的某一處。

跟他相比,公孫未明也不是差很多,四長老順著看過去,直覺就知道這裡有點問題,再加上三長老的暗示,他想也不想,直接一記拂塵就打了過去。

就在此刻,天上降下密密麻麻的小光點,在空中虛構出一團巨大的火焰,橫跨了中土和新月的邊境,足有千里方圓,二十里高。

巨大的火焰,沒有給人帶來任何傷害,但是那耀眼的程度,哪怕隔著千里,也能看得到。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悲哀,湧上了新月國人的心頭。

「是……仙隕之火!」有人高聲叫了起來。

而中土國這一邊,沒有悲哀,有的只是狂喜。

與此同時,空中人影一閃,碩大的定靖拂塵,直接將一個人扯出了虛空,定在了那裡。

眼尖的中土國修者,馬上就認出了此人,「是慕容神起!」

我就知道,肯定還有真君埋伏著,公孫不器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手中亮出一支尺許長的銀槍,抬腕打了出去!

銀槍在瞬間就變成了丈許長短,雷電一般激射向空中的慕容真君。

遼西公孫在之前,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稱呼,喚作銀槍公孫。

亮閃閃的銀槍,是公孫家族招牌功法,號稱絕殺。

公孫不器在戰鬥中,手段也極多,但是在這一刻,他並沒有選擇天機枝或者別的什麼,而是使出了公孫家壓箱底的手段。

絕殺銀槍,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他的攻擊力,天機枝什麼的,就要弱上一些,而且此刻是大型戰場,還是在新月國,天機枝能起到的追蹤效果,並不是很好。

慕容神起雖然是重傷了,但是修為還在,眼看一道銀光電射而來,下意識地一躲,然後他才駭然發現,那銀光竟然跟了過來。

「竟然能鎖定真君?」他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掣出一個盾牌一擋。

在玄青位面,有很多功法和道器,是能鎖定目標進行攻擊,但是能鎖定真君的,卻是極少,畢竟真君是已經證見大道的存在,一般的規則,對他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慕容神起的反應,還是慢了那麼一點點,銀槍在盾牌上斜掠而過,正正地釘在了他的小腹上,直接將人刺了一個對穿。

慕容真君越發地駭然,「遼西公孫的絕殺銀槍?」

區區的准證,能給真君造成如此傷害,只可能是遼西公孫家。

啥也不用說了,跑吧!

他原本就傷得極重,打算閉關幾年養傷,再出來興風作浪。

但是沙王直接找上了他,說我打算給中土修者一個狠狠的教訓,現在非常缺乏好手,要辛苦你一趟了。

當然,沙王也說了,不會讓你白忙,此戰結束之後,會讓你去神殿修補一下肉身。

慕容神起怎麼敢不答應?他是失了根腳的人,現在客居新月國,就算沒有受傷,也得捏著鼻子認了,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至於說什麼去神殿修補肉身,這種話聽一聽就好,千萬不要當真――不是說神殿沒這能力,而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輪得到他。

這種資源,真神教自己的真君,都未必排得上號,就別說他這個沒根腳的真君了。

反正生活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也只能乖乖順從了,他甚至提出一個建議:咱們可以如此這般行事,中土國一定會氣得跳腳。

沒錯,沙王在邊境線上耀武揚威,還是出於他的建議!

至於說慕容真君?那當然是埋伏在旁邊,準備偷襲可能跨境而來的中土真君!

(更新到,召喚保底月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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