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未等柳輕揚的腳步走近,就聽得一聲冷哼,道:「師弟,你要幹嘛?」

「幹嘛?找石牛啊?」柳輕揚似乎還有酒意未醒,大聲道:「聽弟子說石牛被人推到議事堂來了,我這酒還沒喝痛快,當然是找他喝酒了?」

雖然看不見李劍的表情,可從李劍的口氣中,卻能聽出一種關切、惱怒和惋惜:「師弟,若是沒事兒,還是打熬氣力,多用心在武功上吧,這酒喝得再多,也只能傷了身體,並……」

「二師兄,你這話也不是說一年兩年了,你覺得有用麼?我先前也是聽了你的話,可結果呢?我除了能躺著這躺椅上,還能做些什麼?我就是連站都站不起來呀,我能練什麼武功?」

「二師兄,你們都是修煉內功的,不知道我們這些習練外門功法的苦楚,你們丹田被破,或許還能像正常人一般的行動。可是我們呢?你又怎知那遺香峰幾個死供奉的手法?我這關節都是被捏的粉碎,就是想動一動,也是不可能呀。」

見李劍不言語了,柳輕揚又道:「我知道二師兄也是煩悶,很多事情也都沒跟您說,我這一幫關節都是被捏碎的弟子……日子……日子都是過的艱難,他們……生不如死呀!」

李劍嘆息一聲:「五弟啊,你道我是不知麼?雖然我管理修煉內功的弟子,可是……你們的苦楚我又怎能不知……只是……」說到此處,李劍長長出口氣,又道:「所以,你跟石牛酗酒,我也基本不管……」

聽到石牛兩字,柳輕揚又大聲道:「對了,石牛呢?不是被叫過來了?他去哪裡了。」

說到石牛的去處,李劍臉上有些古怪,他雖然對張小虎不是很信任,可如今石牛和周木峰進了草堂已經許久都沒有什麼動靜,若是情況不對,應該早就發出一些聲響的呀。

可,即便是有些問題,自己已經答應張小虎嘗試,當然沒有理由讓柳輕揚去打擾的。想到這裡,李劍不覺心裡一動:「難不成……這個便宜的嫡傳弟子……真有辦法?」

不覺間,李劍的語氣就有些快速了,口吻也是跟先前不同,笑道:「今日的事情,我還要跟你細說,你且莫聒噪,先呆在這裡靜候,這時辰也是差不多了,你再等個一頓飯的功夫,或許……讓你見識一個奇蹟!」

「奇蹟?」那柳輕揚不覺大笑:「二師兄,我可不是什麼小孩子了,那所謂的奇蹟來哄騙我,你要是讓石牛在我面前走上兩步,我……」

不能柳輕揚講完,李劍神秘道:「五弟,古人云的好:『一切皆有可能』,你想的也未必不能呀。」

「什麼?」柳輕揚一聽這話,酒意早醒,激動道:「二哥,你……你說的可是實話?」

李劍笑笑沒吭聲,轉頭道:「小曲,你先下去,剛才的話任誰都是不能說的。」

就聽一個聲音響起:「弟子明白。」

又是半晌兒,周圍靜了下來,就聽柳輕揚又問道:「二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是遺香峰的神醫過來了?我可聽遺香峰的弟子說過,他們那裡有神醫可以將我們的關節治好的!」

「嘿嘿,別聽那些小兔崽子的瞎白話,我當日可是問的清楚,你們這關節被捏碎後,絕對不能復原,那些神醫也只能讓你們拄著拐杖行動。就是常人也是不如,與其那樣,還不如先癱著呢,還能保住個名聲。而我們丹田被點破了,他們所謂的神醫根本就是束手無策的,想用這些誘惑我們屈服,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那……那二哥從哪裡弄來的奇蹟?」柳輕揚頗為不解了。

「噓~」李劍似乎是用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柳輕揚稍安勿躁。

可柳輕揚哪裡憋得住,只過了半刻就是忍不住低聲道:「二哥,你……你這是搞什麼名堂啊,有話,就不能明說麼?」

李劍乜斜而來柳輕揚一眼道:「話是可以明說的,可這酒卻不能再喝了!」

柳輕揚搖頭:「二哥,你也知道我嗜酒如命,每日不能缺酒的,這樣……若是你真能將我醫治好了,我……我每日……每日跟以前一樣總可以吧!」

「呵呵,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你可別當真啊!」

「別,二哥,我柳老五一個唾沫一個坑,這話以前從來都沒說過的,今日開口了,自然是要算數的。」

柳輕揚爭辯道。

張小虎正欲往下聽,就聽得旁邊有個聲音道:「二哥,你這柳師祖還挺好玩的啊。」

張小虎心中一喜,回頭道:「小花,完事兒了?」

可不,旁邊站的不正是張小花?也是豎著耳朵,聽外面兩個縹緲派的師祖在那裡說話。

「嗯,都完事兒了,這石牛還真是費勁兒,估計跟他修煉的外門功法有關,不過,幸不辱命,都搞定。估計跟何隊長恢復的時間也差不多。」

隨後,又是拍拍手,道:「二哥,我的事情已經做完,就先回去了,哦,對了,潤脈丹已經不多了,修補不了幾個弟子的。不過,我想,你李師祖暫時也要看看周師叔恢復的效果,暫時也不會找你的。你看看時間吧,我怎麼也得等將歐大小姐治好了,才能抽空給他們煉丹。」

張小虎急著問道:「小花,你……你的身體無礙吧,就算是要救助他們,也不能把你的身體搞垮!」

張小花拍拍張小虎的肩膀道:「二哥,放心吧,剛才不過是有些勞累,不礙事的,回去睡一覺就好。行了,我走了,你應付這兩個師祖吧。」

說完,又是不忘說道:「對了,石牛他們的穴道我剛剛解開,你再補上幾下,別漏了破綻。」

隨後,也不避著張小虎,將法訣一掐,就是在張小虎的面前神奇的消失。

「哇~~」張小虎徹底的石化,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小時候一直都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轉悠的小傢伙,居然……居然能跟傳記中的神仙一樣……消失!這……這哪裡還是什麼輕功,還是什麼縹緲步呀!

「對了,當日在血狼群時,肯定也不是什麼縹緲步!」這時的張小虎才醒悟過來,實在是有些後知後覺了。

張小虎看看靜靜躺在乾草上的兩人,依言點上幾指,隨即就是拉開了草屋的房門。

李劍和柳輕揚正在說話,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李劍臉上立刻就是掛著詢問的神情,想要問,又有些不敢問。而柳輕揚則粗著嗓門道:「咦,這小子是誰?」

張小虎面帶笑容走上前,施禮道:「弟子張小虎,是溫文海的徒弟,拜見柳師祖!」

「阿海?這小子什麼時候收徒弟了?怎麼收你這麼大的徒弟?他腦子沒病吧!」

「這…..」張小虎那個汗呀:「柳師祖,我年紀大就大吧,您也不用怎麼埋汰我吧,虧了我還惦記給您治關節呢!」

李劍趕緊呵斥道:「五弟,這張小虎是咱們縹緲派正牌的嫡傳弟子,早在縹緲峰就是收下的,你難道不記得了?你還去吃過人家的拜師酒呢!」

「是嗎?」柳輕揚費勁兒的撓撓頭道:「我怎麼不記得了?似乎在縹緲山莊吃的酒很多了,哎喲,想起來了,對,就是你,我當時可是把阿海罵的夠嗆,好好的雛鷹堂弟子不挑,幹嘛非得挑你這個資質一般的……」

這次,李劍也是大汗,連忙阻止道:「小虎,石牛和周木峰……他們兩個……」

其實剛才看到張小虎臉上的笑容,李劍心裡的石頭就是落了大半,可是不得到張小虎的肯定,總歸是不放心的,於是,這稱呼也立刻就改成「小虎」!

可惜不等張小虎說話,柳輕揚又是打岔:「什麼?石牛交給這小子醫治?二哥,你腦袋沒病吧,他……」

李劍終於忍不住了,怒道:「五弟,你閉嘴。聽小虎怎麼說!他可是在縹緲堂已經將藥劑堂的一個弟子醫治好了!」

此時的李劍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的懷疑,信任完全就是落在了張小虎的這邊!

「這……怎麼可能?」柳輕揚也毫不客氣:「縹緲堂里都是年輕的弟子,只有幾個嫡傳弟子是被廢掉了武功,藥劑堂那些武功被廢的弟子也都在咱們這裡,他去醫治哪個?」

「咦?」李劍聽了,也是醒悟,柳輕揚雖然性子粗魯,可也粗中有細,說的頗有道理。

張小虎自然是不疾不徐將何天舒的遭遇說了一遍。

「這廝……果然是心狠手辣。」李劍聽了,不覺憤恨:「我就說嘛,這遺香峰上的人,真沒一個好東西,想當年見到鍾沛那個娘娘腔的時候,還感覺有些知書達理,原來也是蛇蠍心腸。趙劍跟著這樣的人,能不變壞?可憐在咱們縹緲派還是純真的少年郎,到了縹緲堂就成了害人精,這可都是傳香教的罪行呀,罄竹難書!」

得,這老爺子又要上綱上線。張小虎趕緊笑道:「所以,弟子也是怕這手段不好用,萬一將我師父或者師叔弄出個好歹,也是沒辦法交待,所以……」

「小虎,你做的實在似乎太對了,咱們縹緲派的嫡傳弟子那是那是什麼身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當然不能隨意的施為。」李劍頗為讚賞張小虎。

柳輕揚卻沒怎麼理會他們,只坐在躺椅上看著虛掩的柴門,揚聲道:「石頭牛呢?若是治好了,該有些動靜的,莫不是被你治死了?」

張小虎那個尷尬,賠笑道:「柳師祖莫急,石師伯被我點了穴道,正在裡面休息……」

「什麼?你竟點了他的穴道?」不光是柳輕揚驚訝,就是李劍看著張小虎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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