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夫的事情小和尚就不必管了!老夫自有安身立命的所在。你那長生鎮誰知道在哪裡?你一個小和尚化緣自可以去,老夫怎麼去?難不成跟你一路的走過去?」船夫擺手道,「你我就此告別吧!」

「阿彌陀佛,檀越所說甚是,貧僧謝過檀越!」和尚躬身施禮,可隨即他好似又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對了,檀越,您老若是再去凈土世界,盡可以到陳江邊兒上的金山寺去,貧僧就在那裡出家,貧僧的法號檀越已經知道,就是淳奘,貧僧有個後輩名曰明深,他會給檀越一些補償。」

「好吧!小和尚!老夫已經知道了!你快去吧!!」船夫伸伸懶腰,說道,「老夫已經年邁,這次跨海之行當是最後一次,若不出意外,老夫不會再去凈土世界了。」

「那……」淳奘有些為難,低聲道,「那貧僧能為檀越做些什麼呢?否則貧僧心裡著實的過不去的。」

「這樣吧!」船夫想了一下,笑道,「不知道小和尚能否見到大日如來?」

「貧僧不知。」淳奘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船夫笑道:「這樣吧,你若是見到了大日如來世尊,可幫我問問,我還能活多少年。若是不能見到……那就算了。」

「西天極樂?雷音寺麼?」聽到此處淳奘的眼中泛起一絲異彩,那白皙的臉上好似生出紅暈,雙手合十道。「不錯,貧僧今生之目標就是西天極樂,檀越放心,貧僧必定會走到西方極樂的雷音寺,待得貧僧見到大日如來世尊,必定會幫檀越問起此事,不過,檀越姓甚名誰?貧僧當如何跟世尊說起?」

「只消說是江上漁夫即可!」船夫眼珠一轉回答道,「大日如來世尊遍查三大洲,想必知道老夫這個人物。」

淳奘點頭:「貧僧記住了,老檀越保重。」

說完,淳奘雙手合十,躬身施禮之後,看看方向,一步步的朝著遠處去了。看那腳步甚是堅定,身形又是矯健,就好似已經走了上百年一樣。

待得淳奘走遠了,那船夫周身光華一閃,居然顯露出一個人猿的模樣,只不過這人猿身著鎖子甲,手中拿著一根魔棍,看起來甚是威武,不正是那火猿袁通天麼?

「怪哉!」袁通天看著幾乎看不見的淳奘,不解道,「師父讓我保護這和尚作甚?真是好沒來由的!而且這和尚沒有一絲的佛宗修為,一步都不能飛行!從極樂世界到得藏仙大陸更是單靠海舟,這海舟之上若非有我保護,這和尚早就喂魚了。他放著好好的金山寺不在裡面乖乖的修行,又跑到藏仙大陸的長生鎮作甚?」

「還有了,所謂的西方極樂,雷音寺,不就在凈土世界麼?老子這個不是和尚的都知道,這小和尚怎麼不知道?他要去雷音寺不就是要去凈土世界的雷音寺麼?來藏仙大陸又是為何?」

「唉,罷了,罷了,師父對我恩同再造,師父說讓我保護他……我就保護他吧!只要我沒找錯人就成!」袁通天抓耳撓腮片刻,齜牙咧嘴的衝上半空,遠遠的看著淳奘一步步的走向藏仙大陸的深處了。

這淳奘不就是蕭華自曉雨大陸帶到極樂世界的江流兒麼?淳奘來藏仙大陸自然就是因為雷音寺的佛諭,可至於淳奘口中的西方極樂,到底是凈土世界的雷音寺呢?還是蕭華空間內西方的極樂呢?那就不是淳奘能辨別的,更不是袁通天能夠知曉的了!誰也不知道淳奘什麼時候能找到啊!

淳奘步行半日,眼看前面有個漁村,十數丈網子搭在木架之上晾曬,幾個漁夫躺在山坡上曬太陽,幾個漁娘在修補漁網。淳奘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去。

還不等他走近,左近山坡上玩耍的一群小兒就看到了他,幾個膽小的趕緊跑回大人旁邊,剩下大膽的則快跑著從山坡上下來,遠遠的盯著淳奘,看著他的僧袍還有光禿禿的腦袋。

「小和尚從極樂世界過來的?」距離淳奘不遠的一個漁娘抬起頭來,手上不停幹活,口中又是喊道。

「阿彌陀佛~」淳奘恭敬的施禮道,「貧僧自凈土世界金山寺過來,想要去豫州溪國的長生鎮,貧僧在東海之上遇到了海嘯,如今口中乾渴,可否求女施主布施一碗水喝?」

「呵呵,小和尚細皮嫩肉的,居然漂洋過海了!」漁娘聽得淳奘果真是從極樂世界過來的,倒也不意外,笑著說道,「前幾日的海嘯確實是數十年難遇,奴家這小村莊內就有四個人遇難。不過對於小和尚這等佛宗高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說到此處,漁娘突然醒悟過來,很是驚訝的問道:「小和尚,你說什麼?你……你要喝水麼?你們神通廣大的和尚……還用喝水?」

在這漁娘看來,但凡從極樂世界來到藏仙大陸的和尚,哪一個不是架起了佛雲從這些漁夫和漁娘頭頂之上飛過?又有哪一個會走到這小漁村中來到的?即便會有和尚會來問路,誰會一步步的走來?誰會討水喝?

「貧僧專頌佛經,並不懂佛門神通,乃是肉身凡胎,當然知道口渴了。」淳奘臉上神情不變,笑著的回答道。

那漁娘一聽,眼中立時生出敬仰,誰也沒有他們這等在海里討生活的人知道東海的兇險,淳奘一個凡夫俗子居然從極樂世界到得藏仙大陸,其中所經歷的艱難,怕是常人無法想像。

「阿彌陀佛~」漁娘也口稱佛號,急忙將手中的活計放下,蹲下身來,從旁邊一個石頭一側拿出一個不大的黑瓷罐子,將蓋在那罐子之上的小碗拿下了,從頭上扯下頭布小心的擦了,倒了一碗水送到淳奘面前,恭敬的說道,「和尚也是高僧,還請飲用。」

「多謝女施主!」淳奘急忙接過,不疾不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並不曾潑灑一滴清水。

待得淳奘將小碗送回,又是問道:「女施主,貧僧還想問問,豫州據此多遠,貧僧所走的方向是否正確!」

「這個……」漁娘很是遲疑,不好意思道,「奴家只知道此處乃是揚州之邊陲,向無官府管轄,豫州在何處,奴家卻是不知道。」

說到此處,漁娘急忙對旁邊數個小兒叫道:「二魚,三魚,快去叫你爹過來。」

「是,娘親!」兩個看起來很是健壯的小兒,歡快的應了一聲,跑向山坡,口中還叫道,「爹爹,爹爹……」

兩個小兒跑了,其他小兒也跟著跑了。

「法師再喝點兒水吧!」漁娘好容易想到稱謂,急忙又要拿起罐子。

「多謝女施主……」淳奘舔舔依舊有些發乾的嘴唇,點頭說道。

不過多時,一個上身赤裸,衣服搭在腰間的漢子快步走來,那目光先就是警惕的看向淳奘,然後才納罕的問道:「二魚他娘,什麼事情?」

「他爹……」漁娘嗔怪道,「趕緊將衣服穿好,這是極樂世界來的高僧。他想問問豫州怎麼走。」

「朝那邊兒飛就是了!」漢子毫不猶豫的用手一指道。

「他爹……人家問的是怎麼走!」漁娘捅了一下漢子,提醒道。

漢子大楞了,上下看看淳奘,奇道:「法師既然能飛,為何要走呢?」

漁娘急忙又是說道:「這位法師跟以前的法師不一樣,不會飛行,他要走到豫州去!」

「走?」漢子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兒跳將起來,驚道,「你竟然想走到豫州?這裡距離豫州……不得十萬里?你……你不得走上……十年八年的?」

漢子自然沒走過多遠,自然也不知道走到豫州到底要多久,他的話只能是猜測。不過淳奘聽了,微微一笑,依舊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無論多遠,貧僧都要去的。這是我佛之佛諭。」

「阿彌陀佛!」淳奘著實有種感染之力,一種自內而外的宣揚,無論是一舉一動,還是一言一行都透著那種沉甸甸的佛法,讓人忍不住心中生出敬重和拜服,那原本警惕的漁夫立時口宣佛號道,「法師真是高僧。二魚他娘,快去準備一些乾糧,拿給法師,我這就去好好問問由此到豫州的路。法師,還請稍微在此等候片刻。」

「多謝兩位施主,問問路線即可,不必準備什麼乾糧,貧僧走到哪裡化緣到哪裡即可!」淳奘和聲和氣的說道。

「那可不行!」漁娘急忙叫道,「此處距離其它漁村很遠,法師若是不帶一些乾糧,怕是會餓死在路上的。」

「無妨,路上的野果等物貧僧也能食用。」淳奘笑著擺手,「貧僧就是這樣從金山寺過來的。」

一聽淳奘是吃著野果來到藏仙大陸的,兩個漁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那漁夫很是霸道的揮手道:「法師,你若是不拿著這乾糧,我就不去給你打探方向。要不,我送你去豫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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