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被捆了多久,由於血液不通的緣故,四肢已然出現發麻的症狀。

許衛秋扭動了一下身子,感覺雙臂更難受了。

趙彥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別亂動,越掙扎只會被捆得更緊。」

許衛秋聽了這話不由得急了,毫不客氣地衝著他嚷道:「你倒是想想辦法呀。」

「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班黑衣人一看就是衝著跟前這人來的,自己只是時運不濟攤上了擺,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許衛秋不由得就來氣:

「他們抓你來幹什麼?求財,尋仇?」

她雖然如此一問,但心裡早已經認定了是第二條。這人歲數不大,但平素心狠手辣、橫行霸道慣了,不知結下多少仇家。

雖然她現在極度瞧不起身邊這人的人格,但兩人現在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總得一起想辦法。

「外頭好像沒人把守,我們倆雖被捆住了手腳,但一點點往外挪,應該能挪出去的。」

「出去之後呢?」趙彥反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出去後再作打算吧。」

「萬一外頭就是萬丈懸崖呢?就算不是懸崖,我們倆手腳都沒辦法活動,出去好給山裡的猛獸投喂嗎?」

無論自己說什麼,這姓趙的都一口否決,雖然他說的不無道理,但許衛秋聽了就是來氣,不由得說道:

「不然呢,我們在這裡等死嗎?現在逃出去還有一份生機,萬一那幾個黑衣人回來了,他們可都是武林高手,我們還能有活路嗎?」

「什麼武林高手?」趙彥冷哼一聲:「一群烏合之眾,我要不是受了內傷,這班小哈嘍都近不了我的身。」

喲,原來他還受了內傷,這人被巨石壓倒竟然毫髮未傷時,她已經覺得是老天爺不開眼了。

現在看來,老天爺也不瞎呀。

活該!

「這麼說來,趙大人武功很強羅?」還說人家是烏合之眾,好像他自己多有本事似地,許衛秋不由得想損他一損。

趙彥也不謙虛:「還行,對付那幾個小哈嘍綽綽有餘。」

許衛秋在一臉不屑地想道:行,空口白牙無憑無據,受怎麼吹就怎麼吹。

不知不覺間,她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就是聲音有幾分沙啞,讓人聽不清。

趙彥扭頭疑惑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我沒說什麼,就是看到有一隻牛被吹到天上去了。」

趙彥起初還不明白她話中的含意,等到回過味來,眼中露出一絲怒氣。

「狗奴才,敢消遣你主子?」

要換往常,他一個冷眼,低下的人一個個的都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此刻的許衛秋卻不信他的邪。

哼,同是階下囚,哪裡分得出誰高誰低?誰貴誰賤?

她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趙大人也有成為階下囚的一天,真是天道好輪迴,報應不爽啊。」

面對她的挑釁,趙彥白了她一眼,倒也不是真生氣,只說道:「再沒大沒小,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這人要是手腳自由,肯定上來就給自己一鞭子,一想到此刻兩人的處境,許衛秋再也沒心情再開玩笑。

見她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趙彥也不再說話了,兩人沉默了半晌。

許衛秋不時望向洞口,神色緊張。

趙彥望著她說道:「怎麼?怕了?膽子那麼小怎麼就敢偷看我的施工圖?」

許衛秋呶了呶嘴,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本以為自己死裡逃生,沒承想等著自己的竟是一難接一難啊。好不容易重生了,老天爺卻沒打算讓自己安生。

想想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的,即便如此,二十多年來自己活得那麼努力,救人無數,平素從不做虧心事,要真死了,也是該上天堂的,怎麼地就落到如今這下場?

越往深了想,就越覺得老天爺不公,越想就越是沮喪,她本就是藏不住事的人,想什麼全都顯露在一張臉上。

趙彥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開口問道:

「唉,你怎麼了?」

他這聲音是難得的溫柔,許衛秋再也忍不住,哭喪著臉說道:

「你說,要是他們一回來把我們殺了怎麼辦?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此刻的她,倒是忘了跟前這姓趙的一路追尋,不也是想要她的命嗎?

話一出口,她倒想起來了,立馬就後悔了;想著以這趙彥的性子,還不趁機損自己兩句,沒承想這人卻一臉平靜地說道:

「放心吧,要殺早殺了,還大費周章把我們轉移到這鬼地方來。再說了,殺就殺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在許衛秋的印象中,這位少府大人就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少府一職估計也是祖上積德積來的。

現在看來,這人倒也看得開,不像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再說話,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趙彥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許衛秋也學著他的模樣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悠悠睜開眼睛見四周已然暗了下來,她抬頭望著外頭的天色,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東西,於是掙扎了一下,伸手奮力地往自己褲腰帶的地方摸了摸,這一摸,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手腳恢復了自由後,許衛秋來到了趙彥身後,手上的小刀很是輕鬆地就割斷了纏繞在他身上的麻繩。

麻繩一斷,沉睡中的趙彥立馬睜開眼睛扭頭望過來,看到她手上拿著一把模樣奇特的小刀,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你哪來的刀?」這小刀製作巧妙,但見她往某處一按,刀鋒就藏入小竹筒內。

「先別管這個,趁人還沒回來,我們趕緊走啊……」

兩人合力扯掉趙彥身上的麻繩,快步往洞口走去。趙彥說的沒錯,洞口處的確是高高的崖壁,也不知道那班人是怎麼把他們弄上去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兩人要是手腳被捆綁的狀態下冒然出洞,定會摔個粉身碎骨,但現在兩人手腳自由就當另當別論了。

「趙福,你能爬下去嗎?」趙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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