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搬過來跟這許小珂擠一個房間,這房間本來就小,床也小,兩個人睡是有幾分擠,偏生這許小珂人懶惰得很,東西亂放,把臥室搞得烏煙瘴氣,這些她都忍了,但這人還喜歡挑事,自從搬過來之後,她就沒能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

許小珂存了心找人吵架,用腳踹得許衛秋一下,許衛秋睏倦得很,實在沒精力跟她鬧,閉著眼睛沒理她,許小珂坐在那瞪著她,沒多一會的功夫就聽到她平緩的呼吸聲。

許小珂一臉氣惱地躺下來,特地往她身邊擠了擠:「睡過去一點。」

朦朦朧朧間,許衛秋回了她一句:「你是有多胖,一張床都占了三分二了還想怎麼樣。」話是這樣說,但她還是往床邊挪了挪,隨後再次進入了夢鄉。

本以為自己的忍讓能換來一晚的好夢,豈料睡得正香之際,身後的人突然就把她推下了床。

沒有任何的防備,許衛秋的後腦勺被狠狠地磕了一下,她吃痛地捂著腦袋,衝著床上的人質問:「許小珂,你發什麼瘋?」

許小珂卻躺在床上裝睡,整張床都被她一個人霸占了,許衛秋用手打了她一下,人就是不睜開眼睛。

「裝死是不是?」許衛秋用力把人往裡推,好不容易騰出一點位置,她還沒上去呢,這許小珂假裝翻處身,又把位置給全占了。

許衛秋困得很,實在沒精力跟她鬧下去,於是抱著自己的枕頭就出去了,她前腳步剛走,許小珂就坐起身來,她看著門外,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許衛秋摸黑走進了章氏的房間,小聲地詢問:「二娘,你睡了嗎?」

「是秋兒嗎?怎麼了?」躺在床上的章氏聽到她的聲音起身就要點燈。

許衛秋阻止了她:「別點燈了,我過來陪你睡。」

「那敢情好。」章氏很快給她騰出了個位置,許衛秋走過去,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是小珂那丫頭又鬧你了?」

「嗯,鬧得人沒法睡……。」許衛秋抱怨了兩句,就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帘。

章氏說了句話,見她沒回應,起身一看人已經睡著了,她輕輕給她掖了掖被,也躺了下來。

兩人睡得正酣之際,房間進來了一個黑影。

許衛秋在睡夢中,感覺有什麼東西壓了上來,她迷迷糊糊地還以為是鬼壓床呢,直到一隻手摸到了她腰上。

她睜開眼睛,頓時嚇得七魂不見了五魄,驚叫一聲:「爹,是我,衛秋。」

許廉聽到女兒的叫聲,也是被嚇了一跳,趕緊彈跳開來:「許衛秋,你怎麼跑你二娘屋裡來了?」

章氏被吵醒,聽到丈夫的聲音也是一驚,趕緊起身點亮了油燈:「老爺,你怎麼這個時辰回來?」

許廉陰著臉站在一旁,他也被這突髮狀況給弄懵了。

許衛秋見他臉色微慍,識趣地抱起自己的枕頭:「爹,二娘,你們睡吧,我回去了。」

「不用了,我去西房那邊睡。」許廉一甩袖,頭也不回地就轉身走了。

留下兩個女人在屋內面面相覷。

「二娘,這……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

許衛秋受了驚嚇,說起話來有幾分語無倫次。

章氏卻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搖搖頭:「沒關係的,孩子,快躺下睡吧。」

許衛秋扭頭看了看外頭,這會,許廉估計已經進了容氏的屋了,她只得又躺回了被窩裡。

天未亮,許衛秋就起來了,豈料二娘比她起得還要早,她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見二娘挑著水桶進門。

「二娘,我來吧。」她很快接過二娘的擔子。

西崗村只有一口井,離得還挺遠,一個來回都得十來分鐘,村民的飲用水都得去那裡取,有時候去打水的人多了,去到那還得排隊。

許衛秋挑著水桶出門時,天才蒙蒙亮,已經有不少村民挑著水桶往回走,她在村子裡住了兩年多,跟這些村民雖說不上有多熟,但抬頭不見低頭見地,彼此見了面都會招呼一聲。

有村民看見她的臉,關切了兩句,她也只是笑笑說沒事。

行至半路,前方是個分岔口,往左通往井台的路,而右邊則是通往一片芭蕉林,她曾聽村民說過,那片芭蕉林後面有一間破土房,廢棄已久。

來到岔口處,她猶豫了一下,改而往右邊的小路走了過去,穿過芭蕉林,眼前果然出現一間房子,是一間夯土房,因年久失修,房子已經破敗不堪,牆頭上長滿了綠色的爬藤植物,房頂的一角更是坍塌了下來。

木門虛掩著,因年代久遠,門把上的鐵環早已經掉了漆,她上前推了一下,沒想到這門竟然還是好的。

推外門,她走進去轉了一圈,屋裡兩面牆竟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許衛秋在屋裡轉了轉,細細端詳了一番,心中默默有了計量。

打水時碰見一名農婦也來挑水,她順口打探了一下,方得知那破土屋是村裡許三爺的家的房產,荒廢了有十餘年了。

當年許三爺的娘得了怪病,發起病來全身長水泡,痛不欲生,大夫說那病還能傳人,沒辦法之下,許三爺只好蓋了這間夯土房給他老娘養病。

老人住了大半年左右,估計是承受不住病痛而想不開,時常尋短見被兒子救了幾回,後來她夜裡趁著沒人在,偷偷打翻了一盞油燈,人就這樣被活活燒沒了。

婦人問她打探這個幹嘛,她說出了想要搬過去住的意願。

「使不得,使不得,這可使不得的呀!」婦人聽後大驚失色,連說了三聲使不得。

「這死過人的房子,可住不得人啊。」

許衛秋聽了這話,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怕,哪個房子沒死過人的。」

婦人還勸她:「這壽終正寢與橫死可不能相提並論的呀。再說了,那土屋都破成什麼樣了,怎麼能住人呢。」

婦人勸了她幾句,直到她打消了這念頭才挑著水往回走。

看著那挑著水遠去的背影,許衛秋感覺心裡暖洋洋地,她並不迷信,卻也知道那位大嬸是發自內心地關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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