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請佛容易送佛難

他這一舉動倒還真把許衛秋嚇了一跳,她也急眼了,往後退了一步,扯著嗓門喊道:「你就怎麼樣?光天化日之下是想打人還是怎麼著……?」

她這一喊果然奏效,那壯漢看著圍觀的人還真不敢下手了,惱羞成怒之下,兩人匆匆給她丟下四兩銀子就走了。

圍觀的人散開了,黃伯走到許衛秋跟前,心有餘悸地說道:「姑娘,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那壯漢手臂都有你大腿粗了,你怎麼就不知道怕呀。」

許衛秋把收下的那四兩銀子連同男子扔下的那碇碎銀塞到黃伯手上,黃伯嚇一跳,連忙推辭:「這錢我可不能拿。」

「拿著吧,黃伯,這本來就是賠你東西的錢。」

老人還想推辭。

「拿著,就當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她知道這黃伯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依靠,一天賺不到錢就得餓一天的肚子。

不然,年紀那麼大,腰都伸不直了,也不至於還每天都徒步走那麼遠的道到這兒來做買賣。

黃伯攥緊手裡的銀子,看著她眼眶都紅了,嗚咽了兩下,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收攤後,許衛秋如常推著自己的傢伙甚出了城就往西崗村趕,本來早上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誰知在回家途中,卻見那與自己發生口角的胖婦人倒在草地上。

她上前喊了幾聲,人都沒有反應。查看了一下對方瞳孔和呼吸,發現其生命體徵都沒什麼大問題,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會昏厥在此地?

四周空無一人,她也不能任一個毫無意識的人在此自生自滅,無奈之下,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這胖婦人拖上板車,帶回了土屋。

當天,胖婦人就醒過來了,她睜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喃喃自語道:「這房子怎麼怪怪的?」

這時許衛秋走了進來:「你終於醒了!」

胖婦人見救自己的人竟是她,目露嫌棄之色:「怎麼又是你這潑婦?」

「我是怕你死在道上才把你給拉回來的,現在既然清醒了,你可以走了。」

豈料這胖婦人卻說道:「走什麼走,我無家可歸,既然是你把我弄到這兒來的,你就得負責。」

許衛秋聞言當場就楞住了,這人……怎麼還懶上自己了?——

此老婦嘴刁、挑食,毛病有一籮筐,還動不動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人,言語尖酸刻薄。

除此之外,這人臉皮還厚,怎麼趕她,她就是懶著不走,許衛秋終於知道什麼叫請佛容易送佛難了。

怪就怪她多管閒事,給自己撿回來一活祖宗。

這天,許衛秋從灶房端來吃食,還沒擺上飯桌呢,這老太婆就利索地下了榻,靠過來一看,眼一斜,嘴角一拉,一臉嫌棄地說道:

「又是這破地瓜,天天不是吃冷飯糰就是這種破玩意,我連放個屁都是地瓜味。小姑娘家家的那麼摳門又那麼刻薄,誰家娶了你那都是家門不幸啊。」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許衛秋通常都是當耳邊風。

可今天她心情不好,也就不想慣著她,於是也學著她用那陰陽怪氣的口吻說道:「哎喲,我怎麼聽到有個老東西在耳邊唱歌呢,也沒有一點自知這明,唱得那麼難聽」。

「你個刁婦,說誰呢?」

「誰接話就說的是誰。」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鬥著嘴,坐在一旁的山妞覺得有趣,瞪著一雙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胖婦人被她氣得一張包子臉都青了,從來都沒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她黑著臉大喊一聲:「來人啊!快來人……」

那肉肉的手隨之狠狠往往桌上一拍,一旁的山妞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胖婦人嚷了半天,沒聽到回應這才反應。見許衛秋一臉打趣地盯著自己,她老臉一紅,嘴硬地來了一句:「哼,老娘今日是落了難,要換往日,早把你這潑婦腦袋搬家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許衛秋從她的言行中早就看出這老太婆身份不一般,但自己就是想磨一磨她這囂張的氣焰。

「小心別把我家桌子給拍壞了,你現在身無分文賠不起的。還有,我家就這條件,你也看見了,住的土房,窮得緊,能有飯糰和地瓜吃已經不錯了。」

「窮?你哪裡窮了?上回不是才訛了我四兩銀子嗎?四兩銀子夠你們這些人花上好幾年的了,買點肉來改善改善伙食又怎麼了?」

許衛秋也不解釋那銀兩的去處,面不改色地說道:

「你不是說我摳嗎?我就摳了,肉是沒有,這些吃食您老要是不喜歡大可不必委屈,走人就是了……」

「三句兩句就是要我走人,我活這麼長歲數了還不曾見過你這麼沒教養的丫頭片子。我告訴你,丫頭,你最好對我放尊重一點,老身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

許衛秋卻不吃她那一套,雙手一抱胸:「你也別倚老賣老了,這可是我的房子,我的地盤我作主,我想吃什麼就煮什麼,你愛吃就吃,不愛吃就餓著,我也不勉強……當然,要走人也可以,我熱烈歡送!」

「哼。」老太婆見說不過她,氣憤難當地從桌上拿起一個地瓜就開啃,吃就吃吧,地瓜皮還掉一地。

許衛秋垂眸看了一下地面,想再說她兩句,最終還是忍住了。她乾了一天的活,餓得緊,沒力氣再跟她鬥嘴,於是也坐下來開吃。

從碗里拿出一根蒸地瓜,連皮帶肉地咬了一口。胖婦人見狀皺了皺眉頭:「這地瓜皮也能吃?」

「怎麼就不能吃了,這地瓜皮里抗癌成分高著呢。」說到這,許衛秋方想起這承朝人也不知道什麼是癌,她也懶得多費口舌:「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誰知這胖婦人卻來了一句:「連皮也啃,跟豬一樣。」

熱騰騰的地瓜讓許衛秋食慾大振,許衛秋對她的挖苦充耳不聞,對著地瓜又咬了一口。

正要咬第三口,就聽得外頭傳來章氏的呼叫聲。

「怎麼了,二娘。」許衛秋趕緊放下手上的地瓜,小跑著出了屋,

章氏的聲音從芭蕉林里傳來,她隨著聲音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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